“別看了，這一切都是復制你腦海中的記憶，感覺無比真實，卻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笨粗車[的食客，如果沒有青衫客的提醒，周良還真的有點相信自己穿越到了五年前?！澳俏沂迨迨钦孢€是假？”
“當然是真的！不過是一縷殘魂！快去吧，他五年前是真的有話對你說！”
周良將信將疑地伸出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再將兩只光潔的手掌舉到面前，確信自己是個人后，才自信地昂起頭，向大排檔最里面的一張桌子走去。
那個熟悉的身影，跟記憶里絲毫不差。上身就一件白背心，配一條寬松的大褲衩，一只腳橫放在另一張櫈子上，旁若無人地剝著龍蝦，喝著啤酒。
“叔叔！”周良走到近前，眼眶有些濕潤，強忍著沒流下來。
“嗯！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動手。”周癲鬼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周良點了點頭，要了一扎冰生啤，又剝了一只肥美的龍蝦，送進嘴里。龍蝦還是那么香辣，配上一口鮮爽冰涼的生啤，這才是活著的滋味。
“良皮，你高中畢業(yè)就出來混社會，后悔過嗎？”周癲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想過自己上大學后會怎么樣，不過只是想想，談不上后悔?！?p> “那你還好！一個人，如果夢里是另外一個人，醒來后卻要過著跟他夢中不一樣的生活。你說他活著可悲不可悲？”周癲鬼放下了手中的龍蝦，盯著周良問道。
“叔，人不都是這樣嗎？現(xiàn)實中活得像條狗，做夢卻想著當皇帝。”
“哪有沒有人，會連續(xù)做著一個幾十年的怪夢？”
這種古怪的問題，周良很難回答，但周良知道這是故事將要開始的前奏，所以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作洗耳恭聽狀。
周癲鬼愣神了好一會，才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說：“從十六歲起，我就斷斷續(xù)續(xù)地做著一個連貫的夢。這個夢大致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夢里活著另一個自己，跟現(xiàn)實中的我，性格截然不同。另外一部分，就是在揭示夢里這個我的由來?！?p> 說到這，周癲鬼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周良，問道：“良皮，是不是覺得叔就是個神經(jīng)??？”
“沒有沒有，叔，你對我怎樣，我心里有數(shù)，我怎么會那樣想你？”周良慌忙搖著雙手否認道。
“好了，別解釋了！道上的很多人，看我的眼神，就是個神經(jīng)??！混社會不為錢，只圖個痛快，不就是個神經(jīng)病才做的事嗎？”
周癲鬼說完，頹唐地仰起頭，將杯里的啤酒一口喝光，抹了抹嘴巴，說：“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也以為自己精神有問題。直到你叔公走后，我晚上做怪夢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夢境越來越清淅，我才能意識到，這不是幻覺?！?p> “叔，你夢里都見到了什么？”周良連忙問道，心里揣測癲鬼叔夢里見到的，可能就是自己變成妖貓的答案。
“醒了之后就忘了！”
“我靠~”周良差點罵娘，看到周癲鬼陰冷的目光，硬生生地憋回肚中。
“很快，我也察覺出不對勁，平常人做夢，總會記到點殘垣斷壁，不可能像我這樣忘得一干二凈。于是，我就想到了一個笨辦法?！?p> 周癲鬼說到這，瞄了一眼桌上的生啤。周良會意，趕緊拿起生啤量杯，給周癲鬼的空杯滿上。
“咕碌～咕碌～”周癲鬼喉節(jié)滾動，整杯生啤都咽下肚后，才繼續(xù)說道：“我備好筆記本和筆，就放在床頭柜中。終于讓我等到那么一晚，我從夢中驚醒，依稀還能記到點東西，于是我馬上將它寫在了筆記本上。為了防止自己第二天忘記，我用鉛筆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個血淋淋的紙字?！?p> 說到這，周癲鬼停頓了一下，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說：“第二天醒來，我又什么都忘記了，還好手臂上有個血痂，我辨認出是個紙字，才想起筆記本這回事。于是，我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筆還在，筆記本卻沒有了。這時候，我已經(jīng)認定這事有古怪，而不是我精神上有問題了?！?p> “叔，我能理解！因為我現(xiàn)在的境況比你還離奇。”聽周癲鬼這么一說，周良不由地觸景傷情，想起這些天自己獨自尋找原由，多少徬徨，多少無助！
“嗯，良皮，你現(xiàn)在的遭遇，我也曉得，先聽我把后面的話說完?！敝馨d鬼破天荒地安慰了周良一句，還拿起啤酒瓶給周良倒了一杯，讓周良有點受寵若驚。
“筆記本消失后，我并不甘心。我買了一支錄音筆，隨身攜帶，一旦自己回想起什么，我就錄下來。只不過情況還是跟以前一樣，凡是涉及敏感夢境的錄音，第二天都會莫名其妙的沒有了。唯一幸運的是，我白天靠腦子里一點點殘存記憶做出的推測錄音，還保留在錄音筆里?！敝馨d鬼接著說道。
“叔，那你根據(jù)推測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周良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我，周正，還有我那個死去的老爹。我們四個都是被魔鬼選中的人！”說這句話時，周癲鬼的嗓音異常陰沉，語氣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怨恨。
聽到周癲鬼親口說出的推測，周良并不感到十分吃驚，因為之前，周良也猜測有第三方勢力在跟青衫客對弈。唯一讓周良有點意外的是，周正也被會被卷入其中。
“叔，你確定？”
“當初只是推測，所以五年前，我沒有告訴你真相。現(xiàn)在看到你的遭遇，我十分確定！再還有一點，周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四人身上，有個共同的特征，跟常人不太一樣！”
共同的特征，跟常人不太一樣？周良被周癲鬼這么一問，還真一下想不出來。
“體魄強健，頭腦聰慧！”
周癲鬼說出謎底，周良一下如夢初醒：只是一個人，身體素質(zhì)強點，腦袋瓜子靈點，也不反常。可四個同宗同姓的族人，身體素質(zhì)都強于常人，智商也很高，那就有點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