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六賊紈绔

第32章 沒有姐姐

六賊紈绔 蛤蟆吞地 3196 2020-06-10 22:12:40

  蔡鞗站在最后一絲夕陽下,舉手看了手里糖葫蘆許久,最后還是深深嘆息一聲。

  “蘇老,幫鞗兒查一查方臘在何處?!?p>  蘇老大微微點頭,說道:“少主放心,人已經(jīng)找了出來。”

  “先莫要驚動了他們?!辈天涀詈笳f了句,這才帶著等待了許久的孟費和一干隨從離去。

  蔡鞗自己離船登岸,綠桃就沒離開了船頭,一直張望著自家少爺有無回來,直到天色已經(jīng)黑暗也未有離開半分,幾次想要下船去尋,都被船上水手阻住。

  遠處一小船迎來,看著上面的火把,綠桃忍不住高聲呼喊。

  “少爺……少爺……少爺……”

  聽著她的急切,蔡鞗心下一陣惱火,刻意不大聲回應,很是兇狠咬了口紅艷艷的糖葫蘆。

  “哼!”

  孟費一臉怪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這是怎么了。

  軟梯放下,在孟費相助下,蔡鞗很是順順利利爬上了大船。

  “少爺……”

  “哼!”

  綠桃剛急切開口,蔡鞗就是一聲冷哼,又狠狠咬了口糖葫蘆。

  “糖葫蘆不給你吃!”

  “哼!”

  蔡鞗冷哼一聲,又看向孟費。

  “不許任何人靠近船艙!”

  “???”

  蔡鞗不等孟費反應過來一腳踢開艙門,證明著自己很生氣。

  綠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知道他現(xiàn)在很是生氣,本還不滿埋怨話語也生生堵在了喉嚨里,只是很小心將房門關(guān)上。見此,孟費也不敢多言,揮手將所有人趕開,自己坐在不遠處看護,禁止他人靠近船艙。

  “砰!”

  小手重重拍在桌案上。

  “說!你和那顧琴娘究竟有何關(guān)系?為何老是向著她?”

  “少……少爺……”

  “說!”

  蔡鞗指著低頭的小腦袋大怒。

  “若敢再有隱瞞欺騙,本少爺就把你扔水里!喂魚!”

  “少……少爺……綠……綠桃不會水……少爺……”

  蔡鞗差點被她氣笑了,可看著小臉煞白可憐兮兮的她,又莫名的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顧琴娘,還是冷著臉冷哼。

  “我問你,你知道二叔因何被貶職河南嗎?”

  “知……知道,是……是與妖人……妖人交往過密……”

  “哼!妖人!妖人是誰?”

  “張……張懷素……”

  “啪!”

  蔡鞗猛然一拍桌案,不敢抬頭的綠桃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一大步。

  蔡鞗見她如此,指著低頭的綠桃一陣惱怒。

  “官家好道,前有張懷素,今有林靈素,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官家寵信,大臣們結(jié)交也算正常,縱然如此,尚書左丞、知樞密院事的二叔不也還被趕出了朝堂,不還是降職成了河南知府?二叔多大的官?你個小丫頭是公主還是郡主?”

  “綠……綠桃是……是……少爺?shù)摹?p>  “砰!”

  蔡鞗又是一拍小幾桌案。

  “還說?”

  “本少爺早晚被你個丫頭坑死了!”

  “說!你是如何認識妖人的?”

  綠桃很小心抬頭看了眼蔡鞗,見他瞪了過來,又忙低頭。

  “綠桃……綠桃……很早……五歲時,阿娘讓孫老神仙算過命,神仙爺爺說綠桃……認識的?!币姴天浻值蛇^來,忙將長話短說。

  蔡鞗很有些無語,自己提示已經(jīng)夠明顯了吧?怎么扯到在家門外擺攤的老神棍身上了?

  上上下下將低頭揪扯衣角丫頭打量一番,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撒謊啊?正要開口,猛然間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眉頭不由皺起。

  “每次少爺提起你顧姐姐,你就緊張,甚至還敢懷疑娘親殺人!”

  “之前吧,本少爺不想過問你的私事,不想深究你的小心思,可現(xiàn)在你必須給本少爺交代,究竟為什么如此在意你那顧姐姐?若不說了清楚,本少爺也不把你扔河里,你就去汴京吧,本少爺重新……”

  “少爺,您別不要綠桃……少爺……嗚嗚……少爺……”

  蔡鞗話語還沒說完,綠桃撲通跪倒,哇哇大哭起來,看的他又是一陣無語。

  “少爺……別把綠桃送人……顧姐姐……顧姐姐是……是姐姐……是……是娘親病逝時候說的……不讓綠桃說……”

  “……”

  蔡鞗是真的傻眼了……

  “娘親……娘親得了肺癆……整日整日咳血……后來……后來娘親說……說爹爹隨……隨老爺去汴京時生……生養(yǎng)的……”

  “娘親嫌姐姐……所以……所以不讓綠桃說……”

  蔡鞗一陣沉默,良久站起身,站在跪地成了淚人的綠桃身前,低頭看著梨花帶雨的她……

  “她姓顧,是汴京顧家女,你本姓陳,是蔡家家生奴!你沒有什么姐姐,從來都沒有!記著了?”

  “少爺,娘親……”

  “你娘騙你的——”

  蔡鞗毫無征兆猙獰暴吼,呼吸急促令人心驚。

  “記著了!這是最后一次!不管日后你是否與她親近,都要記著一件事情,你沒有什么狗屁姐姐,如果記不住……你就走吧,本少爺還你完全的自由,或許……對你更好一些。”

  蔡鞗轉(zhuǎn)身走向書桌,從懷里拿出竹管,倒出容易弄了一手墨黑的鋼筆,用最短時間書寫了一張契書。

  “這張契書你拿著……”

  “少爺……”

  “拿著——”

  見她一再后退,蔡鞗蠻橫的將紙張塞到她懷里,面無表情盯著她的雙眼。

  “你不用擔心顧琴娘,過幾日就與咱們一同回杭州,她也會成為學堂的女先生?!?p>  “如果你堅持認為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少爺不勉強,在杭州為你們尋個住處,若想留在少爺身邊,你就要忘記你娘話語,選擇權(quán)在你自己手上,你仔細考慮了清楚再決定?!?p>  說著,蔡鞗拿起少了兩棵的糖葫蘆,猶豫著遞向她。

  “被少爺吃了兩顆,明日一起去逛街,想吃多少都可以?!?p>  “少爺……綠桃……”

  “拿著吧?!?p>  綠桃最后還是接過了糖葫蘆,看著已經(jīng)成了生命中一部分的小丫頭,盡管她比現(xiàn)在他的身體還要大上幾歲,他還是認為自己才是年歲大了的那個。

  肺癆,咳血,五年前……

  蔡鞗不認為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默默從懷里拿出老鴇供詞,一頁一頁攤放在桌案上……

  “唉……”

  相比綠桃話語,蔡鞗更愿意相信那老鴇供詞,相信沒人可以抵擋七日七夜不讓睡覺的折磨,可當事人已經(jīng)不在了,有些事情也永遠被埋藏在了地底。

  但是他還是認為綠桃與顧琴娘沒有任何關(guān)系,若真的有關(guān)系,也是那該死的張懷素與綠桃娘親有了關(guān)系,而不是綠桃的爹爹。

  閉目沉思許久,不理不亂,越理心下越混亂不已……

  蔡鞗第一次沒有與綠桃“同床而眠”,自清醒來到這個世界,自睜眼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身邊的女娃,數(shù)月來,無論愿意與否,她也從未離開過他的身邊……

  可今夜,他只是一人輾轉(zhuǎn)難眠,一個人盯著房頂,一個人傾聽著河水嘩嘩流淌,聽著無數(shù)蛙鳴吵鬧……

  房門外,一個不大女娃懷抱著鋪蓋站立許久,默默在房門外攤開被褥,依靠在木質(zhì)墻壁上,遠遠看著江寧城星星點點……

  孟費蹲坐在船頭,不時回頭看了眼依靠在房門外的陰影,每一次都莫名其妙的搖頭一番,又繼續(xù)遙望遙遠的西方,遙望再也無法看見的塞北……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guān)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該下雪了吧……”

  ……

  春花輕輕將耷拉著燈芯剪去,屋內(nèi)稍微亮堂了一分,蘇氏依然未有抬頭,嘴里卻說道。

  “鞗兒可有消息傳來?”

  春花稍微想了下,一邊送上茶水,一邊說道:“暫時還沒有消息,想來是已經(jīng)到了江寧,夫人莫要太過擔憂?!?p>  蘇氏看了眼奶白色茶水,隨手推開。

  “說是不擔憂,那是口是心非,那薛昂雖無能貪鄙,卻也不是個輕易對付之人,有大少爺做他靠山,鞗兒……”

  蘇氏嘆息一聲,也沒了整理賬冊的心思,又突然想起一事。

  “可有尋到大食國的記賬之法?”

  春花忙說道:“奴婢讓人去尋了,但他們好像很在意記賬之法,而且更為緊張白疊子織布之法,根本不愿談及,或許……要派人走一遭大食國?!?p>  春花說著,又轉(zhuǎn)身走入角落里,很小心掀開一方字畫,不知她是如何動作,不一會便聽到一陣“咯咯”輕響,書房內(nèi)竟出現(xiàn)另一小房間,房間很狹窄,頂多只能一人走動。

  蘇氏像是沒有注意到春花動作,眉頭緊鎖像是在想著什么……

  一聲輕響,春花將一方木盒放在書案上,木盒打開,一疊像是碎花布粘合的紙張攤放在蘇氏面前。

  “奴婢親自將少爺?shù)钠扑榧埜逭砹讼?,雖不知這些是什么,但看著像是紡紗織布之物,還有一些船只模樣圖和奴婢也不明白的物件。”

  蘇氏低頭細細觀看,每一張都需要很長時間,數(shù)張破碎卻被粘合在一起的紙張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許久才緩緩開口。

  “將這些全部送去寨子,每一樣都讓人做出一件來,莫要讓鞗兒察覺了此事,還有……鞗兒書房里任何東西都不許流出府去,哪個犯了規(guī)矩,一律打死!”

  “是,奴婢會仔細吩咐了下去?!贝夯ǖ吐晳?。

  蘇氏微微點頭,又像是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也有了些陰沉惱怒。

  “杭州沒有人愿意為我兒先生,大宋朝沒人入學堂教授……”

  “你們就以為可以拿捏住了眉娘?老太爺,您可莫要忘了,天下文人士子可不僅僅只有大宋朝一家!”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