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珂來之前不久。
書房內。
薛紹良杵在傅冥寒身邊,平時他總是和主子保持一人間隔的禮貌距離,這會兒卻站在主子跟前。
緊貼著主子,目光炯炯的,怨氣濃重。
“站遠點?!?p> 傅冥寒潔癖嚴重,很受不了有人離他這么近。
當然,他的阿珂除外。
“是……主子?!?p> 薛紹良不情愿地向后挪了半步。
過了良久,傅冥寒簽完合同,扯出一張消毒紙巾擦手:“說?!?p> 這個機會薛紹良盼了老半天:“主子,既然您讓我說,我可就說了,我這都是為您好啊,您一世英名可不能被凌珂小姐毀了?。 ?p> 他沒等主子反應,快速換了口氣,繼續(xù)傾瀉:“我今天接凌珂小姐放學的時候,聽她們學校的同學都在議論她?!?p> “議論什么,”傅冥寒將用完的紙巾遞給他。
薛紹良接過紙巾,一字不落地復述:“說凌珂小姐不做作業(yè),學習差,頂撞老師,在學校抽煙,還……”
傅冥寒平靜如常:“還什么?!?p> 薛紹良聲音高了八度:“還跟男同學打架!”
打架……
聞言,傅冥寒眸光染寒。
他眉峰動了一下,連帶著左耳也微微動了一下。
注意到這一細節(jié)的薛紹良立刻正色頷首。
他從小便跟著主子,他知道的。
每當主子動怒時,左耳就會微微動一下。
傅冥寒問:“她受傷了嗎?”
薛紹良答的小心警惕:“回……回主子,凌珂小姐沒受傷,是那個男生被欺負的不輕?!?p> 聽到他的阿珂沒事,男人身上四散的肅殺之氣才慢慢退了。
薛紹良悄悄吐了口氣。
傅冥寒耐心用盡:“你到底要說什么?”
“回主子,也沒什么……就是凌珂小姐有些恃寵而驕……如果讓學校里的人知道是主子您送她進學校的,怕影響了您的身份……”
薛紹良鼓足勇氣說完,然后給嘴巴上了鏈條,后退三步,乖巧地站在窗臺邊,垂著眸子。
恃寵而驕?
有什么問題嗎?
傅冥寒覺得,他的女孩就該恃寵而驕,反而是這個薛紹良,聒噪的很。
伸手又拿了一份合同,翻開,審閱:“對了,有件事?!?p> “主子,有事您盡管吩咐。”
薛紹良是忠犬,最天真的忠犬。
傅冥寒語氣寡淡:“做一份你的檔案?!?p> “是,這就做,”薛紹良行動力十足,拿起手機發(fā)了條微信,讓助理給他做檔案,然后隨口問了句:“不知主子要檔案是何用呢?”
傅冥寒翻到合同最后一頁,執(zhí)筆簽字,語調有些慵懶:“下次見林殊織的時候,把你的檔案也一起給他。”
……
冷汗順著薛紹良的腦門往下趟,滴到眼睛里,他條件反射地緊閉了雙眼。
窗外狂風大作,像是要吃人。
他緩了緩火辣辣的雙眼,強睜開一條縫,仔細觀察了一下主子的神色,說那句話的時候左耳未動,應該只是一個警告吧……
主子萬年冰山臉,真是琢磨不透情緒啊。
“主子,您不是認真的吧……”
傅冥寒沒回答,繼續(xù)忙手里的事。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薛紹良連忙鞠了一躬,態(tài)度誠懇:“主子,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瞎說凌珂小姐的事了,我這就回去反??!”
剛出書房門,迎面又撞上凌珂。
凌珂一張美人臉冷若冰霜,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分明是聽到了啊……
他心虛萬分:“凌……凌珂小姐,對不起?!?p> 又是一個九十度鞠躬,慌忙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
傅冥寒見凌珂進來,放下合同,看她。
她很白,遠黛含煙般的眉眼,青眸著水,覆舟唇,微抿著,沒有任何表情,卻美得像幅畫。
就是這畫有些冷,是黑白的,沒有著色。
他想在上面加點紅。
凌珂開口,有些沖,連主人都沒叫,挺不高興的:“我以后在學校盡量聽話,不會給你丟臉的?!?p> 傅冥寒這會兒心情倒是不錯:“你只需乖乖聽我的話,其他人你無需理會?!?p> 她又說:“學習也會很快跟上的?!?p> 男人指腹輕點著太陽穴,完美的手型盡顯無疑:“有我在,你不用學,照樣畢業(yè)?!?p> 凌珂卻語氣堅定:“我想憑成績畢業(yè)?!?p> 他發(fā)現(xiàn)她挺固執(zhí)的,固執(zhí)的有些可愛。
然后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確實沒有受傷,甚至連打斗過的痕跡都沒有。
放心了。
只是脖子上的頸鏈有些歪,讓人想扯過來幫她正一正。
目光落到她手上的作業(yè)本,語調參了些調侃:“你在做作業(yè)?”
凌珂明白他的疑惑,解釋:“我記性很好,已經能看懂不少字了?!?p> 傅冥寒朝她做了個手勢:“拿過來我看看。”
其實男人的意思是:把作業(yè)本拿給他看看。
但凌珂就直接扯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
連人帶作業(yè)一起拿給他了。
“咳咳……”
傅冥寒微咳了兩聲,接過她的作業(yè)本。
凌珂坐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蓋了條漆黑的毯子,質感高級。
連蓋條毯子都能顯得如此矜貴,怕是只有他了。
今晚有暴雪,氣溫驟降,水霧氤氳,咳疾最易復發(fā),管家雖調高了室內溫度,但到底是體弱,還得加一條毯子方可。
“在看什么,”傅冥寒壓了壓咳意。
“沒什么,”凌珂收回思緒,專心在作業(yè)上。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她把他當成了免費的私塾先生。
她發(fā)現(xiàn)他什么都會,不僅數(shù)學物理會,連生物政治都會,難道他也過目不忘?
準確來說,傅冥寒不是過目不忘,而是智商超群,他小的時候智商測驗就達到了210分。
這會兒凌珂暫時安靜做題,傅冥寒就拿起手邊的合同看,目光偶爾落回她的作業(yè)本上檢查。
凌珂字跡潦草,演算紙上涂了好多黑線團,和傅冥寒那摞干凈整潔的公文形成鮮明對比。
眼下做的是一道選擇題,她算了半天,在填空的位置上寫了個D。
剛準備做下一題,只見傅冥寒中指與食指并攏,在答案C的位置上點了點。
“錯了,重新算?!?p> 男人的聲音嚴厲里又透著些寵……
這是會讓全帝都女人都小鹿亂撞的聲音,但凌珂挺淡定的,可能她體內沒有小鹿這玩意兒。
又審了一遍題,還真是選C。
她沒什么耐心,一目十行,馬虎的很。
外面,管家正在指揮仆人們收拾打掃,為即將到來的暴雪做準備。
分管走廊的仆人收拾完,路過書房。
沒忍住巨大的好奇心。
趴在門縫,朝里面看了看……
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主子正在給凌珂小姐輔導功課……
那畫面莫名的和諧,簡直像父親和女兒。
就是這父親太年輕,顏值太高啊~
病嬌貓娘
YY小劇場: 貓娘:“為什么要在上面加點紅?其他顏色不行嗎?” 林殊織為其解惑。 貓娘聽完點點頭:“傅冥寒老司機啊,失敬失敬?!? ————— 薛紹良:“如果近期收到我的檔案,請一定手下留情……” 林殊織:“選擇性失聰。” 貓娘:“罰些一百遍:凌珂是祖宗,看你長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