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星楚快步跑進茶樓,來到大堂中央的桌子坐下,此時已接近晌午,茶樓中聚集了歇腳的人們,有附近的住戶,有出來游玩的人家,各行各業(yè)的人聚集在這個小小的茶樓中,一時間人聲鼎沸。
羅星楚坐下后四處打量了一番,又留心聽了聽,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在談論錢家的事情不禁有點失望。祝蕭三人緊隨其后走了進來,一一落坐。
小二見有客人上門,忙過來,殷勤的問道,“幾位客官來點什么?”
羅星楚望向祝蕭,是他提議進來的,看他怎么回答。
祝蕭回答道,“小二,來一壺碧螺春,幾盤點心,我記得你們錢氏茶樓有個特色的點心叫什么來著?”他懊惱的拍拍腦袋,似乎一時記不起來了。
小二忙道,“您說的是蘿蓉糕吧?”
祝蕭夸張的一拍腦門,“對,就是這個!”
小二笑呵呵的道,“爺,一看您就是好長時間沒有出門飲茶了,現(xiàn)在這個茶樓不是錢氏的了,我們的東家現(xiàn)在是趙老爺?!?p> “咦!是嗎?那你也是趙家的?”
“那倒不是,我之前也是錢家茶樓的跑堂,后來錢老爺將這個茶樓轉給趙家的時候,趙老爺看我手腳還算利索,便將我留下了,工錢不變,對于我來說其實沒有啥變化。只是爺您要的蘿蓉糕那是錢家的方子,錢老爺并沒有留下,現(xiàn)在倒是吃不著了,前些日子也有不少人找,不過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了,問的也少了?!?p>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隨便來點茶點吧,我們幾人也就是歇歇腳?!弊J捇腥淮笪虬阏f道
“好嘞!爺您稍等。馬上就來!”那小二果真手腳麻利,不一會便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走了過來。
趁著小二擺盤之際,羅星楚好奇的問道,“小二,錢家為什么要把茶樓轉給趙家?莫不是除了什么事?”
“唉!”小二嘆了口氣,“不瞞客官,雖然錢老爺是我的老東家,有些話不該說,可是錢老爺為了一個妾氏竟然將當家主母活活逼死,實在是……,只是可憐了錢家大公子,母親死了,父親也不管他,以前揮土如金倒是有些狐朋狗友,現(xiàn)在落魄如斯,那些朋友早散了,也就是我們掌柜的看他可憐,偶爾接濟一下,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呀?!闭f完偷偷瞄了柜臺方向一眼。
祝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掌柜模樣的人,正站在柜臺里面,低著頭似乎在看賬本,但看他頭微微歪向左邊,應當是在偷聽幾人的談話,他暗暗一笑,這小二不僅手腳麻利,這奉承人的事也讓他做的如此自然,毫不做作。
看那掌柜臉上的笑容便知他對小二的說法很是滿意,以前高高在上的少東家現(xiàn)在竟然需要自己的救濟不僅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這賢良的名聲也讓他怡然自得。
“這錢家大公子還活著?”流離訝異,
那些人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竟然沒有斬草除根!
“這位客官說話好生奇怪,怎么叫還活著?難不成應該死了嗎?”掌柜正沉浸在賢良的贊聲之中,聽到有人竟然如此抨擊“前”東家,為了自己的“賢良”必須要有個態(tài)度。
流離一時語塞,剛剛心中疑惑,并未想太多便說出口,卻忘了現(xiàn)在不是在祝蕭家而是在茶樓。
祝蕭微微一笑,解釋道,“掌柜的,莫要誤會,我朋友也是為錢家公子擔心,說起來我們之前還跟錢家公子一起吃過酒,竟然不知道他遭此大難,我等卻未曾探望,實屬不該,掌柜的能否告知其住處?我等也好探望一番,盡盡心意!”
掌柜屢屢胡須,贊許道,“君子當如是,沒想到公子與老朽也是同道中人,這有何難,大公子現(xiàn)在依然住在錢家老宅,只是奴仆們都遣散了,他一個人住在宅中,想來也是寂寞呀,各位公子如若能前去探望最好不過了?!?p> 祝蕭起身道,“多謝掌柜,那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便出發(fā),煩請掌柜將店內的茶點打包一些,我等帶去給大公子一起品嘗?!?p> “好說,好說,小二快給幾位公子包好,我后邊還有事情,先過去了,各位公子稍等片刻?!?p> 掌柜的說完轉身向后院走去,臨走時他暗暗看了小二一眼,小二心領神會,微微點頭,他這才放心的離開。
不一會小二就拿著大包好的茶點過來,對眾人道,“公子,給大公子的吃食掌柜的一向要求極高,不好的絕不允許給大公子送,今個恰巧各位要過去便一同捎過去把,我就不去打擾幾位敘舊了。”
說完遞過來兩提包好的茶點接著道,“這一提是掌柜的給大公子的,不要錢,這一提是公子要的,您一共給五兩就成,都是頂頂?shù)暮梦铩!?p> 羅星楚聽聞,好笑道,“小二,你們掌柜的還真是‘宅心仁厚’??!”
小二笑呵呵的說,“公子說的是,我這輩子再沒見過比我們掌柜的更加宅心仁厚的人了?!?p> 祝蕭好笑的看著小二,也不知他是真的沒有聽懂還是趁此機會嘲諷掌柜的,但看他眼神真誠,又不似作假。
百里鏜默不作聲,似乎一出門他就立刻變成啞巴一樣,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只是周身縈繞著冷氣,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流離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錢。心道:這小二也是個鬼的,說不定那掌柜的被這小二耍的團團裝呢,惡人自有惡人磨。
更讓他郁悶的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付錢的總是他,而他似乎也習慣了一般,今天更是,祝蕭還沒出聲時他便自覺的掏錢。
直到付完錢出門才反應過來,他默默盯著剛剛掏錢的手,狠狠地打了幾巴掌,我讓你再這么自覺!
其余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又回過頭去,流離經(jīng)常會做出奇怪的事情,他們無法理解,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去錢家,會一會錢家大公子錢濼楠,那些人做事狠厲,不留活口,既然將錢伯仁滅口,沒道理留下一個錢大公子,也許在錢濼楠那里會有什么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