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誰給你取的名字?”恢復(fù)過來的郭天凌性質(zhì)有些高昂,雖說自身處在完全陌生的一方天地,而目前的身體狀況估摸著也是時日無多,不過即使是這樣,郭天凌也沒有太多的傷心絕望。
他郭天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或許當(dāng)年被人稱為百花仙子的百花島島主南宮雪也正是因為他的灑脫和超然的氣質(zhì),才從眾多江湖年輕俊杰的追求下看上了這個不拘一格的“臭乞丐”吧。
小石頭聽著從頭頂石橋上走過的打更人的梆子聲,苦笑道:“我自己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今晚上恐怕不要想再睡覺了,不過眼前這個家伙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了,也應(yīng)該不用抓藥了........小石頭快速掃了興致昂揚的郭天凌一眼,肯定道:“確實不需要了!”
“哦?這樣啊。”郭天凌并沒有追問小石頭原本的名字,作為丐幫幫主,郭天凌非常明白,做乞丐的,除非是生來就是乞丐,否則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愿意回憶的過去?!皩α?,你剛剛說的什么天元城啊,郭家啊,還有大燕國什么的,能給我好好說說嗎?”說著,郭天凌伸手抄起身邊的葫蘆,但剛握住,手卻停在了半空中,有些僵硬地朝著小石頭晃了晃:“你喝的?”
小石頭小小臉龐上浮現(xiàn)出些許尷尬的神色:“不是我,是王爺爺喝的,他說他天天給你帶燒雞,所以喝你點酒也是應(yīng)該的,我也攔不住,所以..........?!?p> 郭天凌再次僵硬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目光聚焦在火堆旁躺在油紙上只剩半只的燒雞問道:“怎么就半只?”
小石頭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道:“這半我給你留得,剛剛你入定的時候我吃掉了半只,至于之前的,你總不能指望著它一直不會壞吧,所以我都吃掉了。”
“那是我我最后一點百花釀?。。。。?!”
“汪汪汪~”
遠(yuǎn)處,幾聲犬吠,把廖原鎮(zhèn)凸顯的更加的寧靜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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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陽蒙蒙升起,小石頭面無表情地拖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橋洞,初晨的廖原鎮(zhèn)清新的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煙火之氣,即便是在這樣的亂世中,勞作的人們也從未停下過自己的步伐。
身后,郭天凌那高大的身軀弓著腰也走出了橋洞,拍了拍小石頭的肩膀,哪怕是魂魄殘缺,丹田盡毀,一場夜熬下來,郭天凌反而比小石頭這個小孩子更加精神抖擻:“走吧,吃點東西去?!鄙炝藗€懶腰,郭天凌跟著小石頭小小的疲憊的身軀,向著早集走了去。
即便是在土地如此匱乏的狀態(tài)下,廖原鎮(zhèn)的早集依舊顯得熱鬧非凡,當(dāng)然這樣的早集上賣的東西自然也不局限于瓜果蔬菜、早餐茶點。
“嘿,你看這個不錯嘿?!惫炝枳叩揭粋€攤位前,隨手抄起個小短劍把玩起來,在一旁因為早起的原因,有些昏昏欲睡的攤主,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郭天凌衣衫襤褸的樣子,連驅(qū)趕都沒有做,只是啐了一句“臭乞丐”,便又自顧自地瞇著眼打盹。
郭天凌倒也不介意,縱然自己以前是丐幫幫主,那不還是個臭乞丐么,在加上自己現(xiàn)在這幅身體狀況,實打?qū)嵉恼f連乞丐都不如!剛剛這一路走來,即便是昨晚經(jīng)過小石頭一夜的“洗禮”,也不免感嘆道這方世界的強(qiáng)大,路邊隨便打鬧的孩子,要是放到原先的那方世界里去,也是一等一的練武奇才了!這就是這方世界里一出生就被濃郁靈氣滋潤著的人們!可惜,修仙不是練武,身體素質(zhì)固然重要,但是沒有靈根,終其一生也依然只能是凡人!
手中的短劍小把件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質(zhì)鍛造的,晶瑩剔透,竟和自己的那根打狗棒有些神似:“石頭!你來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修士用過的?”
石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郭天凌手中的短劍小把件,用幾乎沒有生氣的語氣回到:“這東西連只雞都戳不死,修士用它來修腳么?”昨夜幾乎一夜沒睡,讓小石頭原本平和的脾氣也有些起伏,在休息時間熬夜這種事,對于小石頭來說真的是一種罪過!
正說著,遠(yuǎn)處兩道流光飛速地從廖原鎮(zhèn)的上空掠過,地上的人們紛紛駐足抬頭望去,只見兩柄幾乎一丈長短的神劍流光溢彩,而神劍上更是有兩道身姿妙曼的倩影,當(dāng)真是仙氣飄飄,風(fēng)姿綽約!
“這些臭乞丐!真是粗鄙不堪!真想一劍戳爛他的臭嘴!”飛劍之上,一道粉色身影忍不住啐一口,言語中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厭惡之意。
能做到御劍飛行,最低也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凝液期,七竅早已通透,自然是捕捉到了郭天凌和小石頭的對話。
而身旁的另一道白衣女修士同樣秀眉微皺,不過任然勸誡道:“柳師妹,慎言!你我這次出山,本就是為了負(fù)責(zé)給山門招攬弟子,凡人之中雖是紅塵俗氣沾染的厲害一些,但是只要有仙緣,皆可接引,切記不可任性妄為!”
“知道啦,白師姐~”柳師妹撅著嘴撒嬌道,白師姐作為年輕一輩弟子中的翹楚,柳師妹也不敢在她面前有所放肆。
“那個,就是修士?!”郭天凌看著逐漸消失的神光,眼神中的神采卻絲毫不減!修仙之士,尋仙問道!這在自己以前的那方世界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以仙風(fēng)道骨著稱的武當(dāng)門人,也不過讀讀道藏,修身養(yǎng)性,練得武功也逃不出凡人的范疇,哪能如那些話本上講的那般“御劍飛升九萬里,逍遙不過滄海間”的神仙灑脫!這一刻,郭天凌原本有些釋然自己的身體的狀況,盡然生出些許不甘和落寞。
相比起郭天凌,小石頭的表情反倒異常平靜,拉了拉郭天凌的手說道:“走了,吃早飯了,在不抓緊點,餛飩攤就要收了?!?p> 兩人穿過熱鬧的早市街,來到早市街的另一頭,一個簡易的餛飩攤矗立在街邊,爐子上的鐵鍋冒著騰騰熱氣,一位中年漢子用手中的大勺將鍋中的餛飩撈起,放入旁邊的碗中,再撒上一些嫩綠的蔥花,隨后再端給身后小凳子上早已饑渴難耐地食客們。
“大叔,兩碗餛飩。”小石頭走到餛飩攤攤位前,點了兩碗餛飩,摸了摸自己懷里的錢袋:“一碗再多加半碗?!?p> “好嘞!小石頭,你坐凳子上來吧,地上多涼??!”餛飩攤的老板看樣子和小石頭屬于老相識了,伸手招呼著他。
“謝謝大叔,沒關(guān)系的,我習(xí)慣了。”小石頭笑著表示感謝,轉(zhuǎn)身朝著攤位對面的街角直徑走去。
“這孩子,真是.....”餛飩攤的老板有些無奈地看著小石頭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xù)忙著手中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