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睡著了嗎?”
“睡下了,而且我們還在飯菜里加了料的,就不信他們還有意識”
“快點,主子還在等我們呢!還有那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老和尚,等這兒解決了我就去把他給殺了”
“可他是我舅舅和師傅,要不留他一命吧??”
“不留,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我說...你們聊夠了嗎?”
院內(nèi)兩人嚇了一跳,看著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門就站在門口的北堂傾和朝依。
“你們怎么……”
朝依幽幽接話“怎么一起出來嗎?好歹這兒也是佛門重地,我們自然不可能在一屋”看向一旁大敞著的門:“看來你們不僅笨而且還瞎”
好歹是陌生地方陌生人,雖然明著來這寺中可能十二個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比得過他們六個人中的一個,當(dāng)然,那三個得除外,但防得住明處防不住暗處??!所以吃飯的時候就多留了個心眼,為防被這些人察覺,朝依沒有提醒除北堂傾以外的人,而自己又只是假意吃了但其實還在嘴里,裝作女子家飯量小吃不了很多,出來后便吐進了草叢里,所以九個人中她和北堂傾都沒有中計,其他七個人卻是都中了招。
“你們以為自己的演技有多好?寺主讓你帶我們來休息的時候脫口而出的那個“六”是有六間房的意思吧?但接觸到你的眼神后寺主改六為四”朝依看向那兩人身后的幾間屋子:“剛來時我們就看到了,但當(dāng)時你說那里面明著是客房,實際上都是用作柴房、雜物房、還有兩間是禁房,是兩個寺主的師弟、你們的師叔生前所住的地方,死者為大,而寺中為了紀(jì)念死者,有關(guān)死者房中的一切都還是存在的,并沒有被銷毀,若是強行開門讓我們中的某一個人住進去,便會沖撞了你們的師叔,嗯?我說的對嗎?戒明”
那人一驚,手摸上臉上的黑布:“你……”
為了不被認出來,戒明是先用鍋底灰把臉偽裝了一層,之后再戴上遮面的黑布,本以為是天衣無縫,不妨還是被這女人認出來了,不過……
“哼,你認出來又如何,就算你們僥幸是清醒的,但你別忘了,僧人房那里我們還有兩個人質(zhì)呢!”既然被認出來了,戒明索性將黑布摘了,一一指著另外幾間房:“而且你別忘了,這幾間屋子里的人都是昏迷著的,我們只要拿幾個人拖住你們,那這些世家公子不也是我們的人質(zhì)?”
“你們的主子是這寺院后山的山賊吧?前有寺院遮擋,誰又會想到其實這寺院已經(jīng)被山賊控制了?至于上一次為何你們不對戚夫人動手,則是因為你們的主子知道那夜戚夫人要救一個人,而那個人要么是你們主子害怕的,要么就直接是你們主子的主人,不過我猜后者更有可能”
戒明一旁的人:“呵,我們主子果然沒有說錯,一行九人,心思最細膩者便是那位唯一的女者,只要那名女者被控制了,就相當(dāng)于我們控制了他們九個人,當(dāng)時小僧還嗤之以鼻全然不信,不料你還真如主子所說,有些聰明,不過...小聰明終究是成不了大事的”
“是嗎?”朝依無所謂的笑笑,突然拿出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將帶有利刃的底部對準(zhǔn)戒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戒明襲去:“成不成大事,試試便知”
戒明一慌,根本來不及躲閃,戒明旁邊的人手中棍子一擋一掀,使朝依的利刃落了空,察覺到身后的北堂傾有所動作,朝依連忙出聲:“北堂傾,先讓我玩玩”
北堂傾未言語,但又退回了原位,目光一直追隨著朝依,同時手中的劍握緊,答應(yīng)朝依玩玩是相信她,但不代表相信這些人不耍陰招。
朝依勾唇冷笑:“我還當(dāng)兩人都是傻子,原來只是假裝的而已,不過...”朝依看向還心有余悸的戒明,不留情面道“既是土匪,再自稱僧人是否太玷污這兩個字了?”
“你……”戒明瞪著朝依:“我愛稱呼什么便是什么,與你何干?”
“難道...就不怕深夜被神靈懲罰嗎?”朝依語氣幽幽:“假借神靈的身份行惡事,她該是很生氣的吧?比如說從山上摔死,被莫名掉下的東西砸死,說不定你待會兒回去就會看到房里有人在等著你,當(dāng)然...也不一定是人”
虧心事做多了沒人提醒還好,一經(jīng)別人提醒做虧心事者自然會心虛害怕,朝依不過話剛出口,戒明卻總覺得有人在看著他,心理作用下甚至覺得有觸手在不斷的觸摸自己,陰森森,涼悠悠的,戒明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害怕的不斷后退,嘴里喊著不要不要,還嚷嚷著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殺人的,他是被逼的。
而和戒明一起來的同伴對此卻無動于衷,只是冷眼看著。
朝依看向那人,語氣肯定道:“這位...土匪頭子,你的人都成這樣了,你還無動于衷嗎?就不怕他死后化成厲鬼回來找你?而且一個土匪卻扮成了出家人,罪行該是最大吧?”
那人冷眼看著朝依,把頭上的僧帽摘下,頭發(fā)便露了出來:“我可不會心虛害怕,你若是想刺激我那就錯了,還有……你們又是如何知曉這一切的?”
朝依:“問問題之前時不時該來個自由介紹?不然我們便直接稱你土匪頭子?不過也不是不行,那便……”
“金老大”
朝依點點頭:“金老大不愧是土匪頭子,能屈能伸到甘愿做掃地僧,可惜……你偷偷打量的目光太明顯了,而且經(jīng)常掃地的人手上絕對會被磨出老繭,但你卻沒有”
“這位掃地師傅為何是這樣?”
“??!他的腦子有些神志不清,不管是炎炎夏日還是寒冷冬日,一直都要用頭巾把自己的頭包住,只剩下一張臉,經(jīng)常打掃的時候喜歡盯著陌生的香客看”
“那你們?yōu)楹芜€要用他?就不怕他會發(fā)瘋驚擾香客嗎?”
“朝姑娘說笑了,他雖然腦子不好,但他膽子也很小,若是不信小僧試給你看”
戒明走到那人跟前,本意是想將他頭巾上的樹葉拿下,那人卻一躲,并且迅速的跑開了。
“然后我問戒明你都跑走了,那地上的落葉是不是就不掃了,戒明當(dāng)時說的是等我們都進去了,你看那兒沒有人了,便會重新去把落葉掃了,僧人房在寺主房的隔壁院里,回去或是出來都必須要經(jīng)過寺主院,但從你回僧人房到我們來到客房,這期間你并沒有再出去掃落葉”
金老大冷笑一聲,踹了地上還面露痛苦的戒明,罵了一句:“蠢貨”
朝依明了:“看來你們并沒有提前對好話,而是臨場發(fā)揮的”
金老大突然看著朝依笑得猥瑣:“當(dāng)然沒有提前對好話,畢竟我那時可是看你看呆了,不然哪能給你懷疑的機會?也是今日一見我才得知原來這世上當(dāng)真有比青樓里還好看的女子,嘖嘖嘖,你那腰……?。 ?p> 腰什么金老大沒有機會說了,低頭看著心臟處的劍尖,還有那只剛才比劃朝依腰細的手。
“噗!你們……”
看著倒地而亡的金老大,朝依看著惜歸回到北堂傾手中,雖有些驚訝但也不是很意外,這人嘴巴這么臭,北堂傾會出手是意料之中的事,就是……朝依試了試金老大的鼻息:
“死了”
北堂傾冷眼看著金老大的尸體:“死便死了”
一旁的戒明忽然大叫:“?。∧銈儦⑷肆?,你們在神靈面前殺生了”
院門外突然涌進僧人,由寺主帶頭,看著地上的金老大,皆是目露惶恐和不敢相信的看著北堂傾二人。
寺主閉了閉眼“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兩位施主何故要半夜行兇?且還是當(dāng)著神靈的面”
“師傅,他們殺了人,玷污了神靈的眼,把他們趕出去吧!”
“是啊師傅,這兩個人大晚上不休息,竟在寺里行兇”
“神靈不容玷污,不論他們是什么身份,都應(yīng)該為此付出代價”
“讓他們給死者超度”
寺主只是看著北堂傾二人,并未說話,手中的佛珠轉(zhuǎn)動,但也沒有阻止身后僧人的義憤填膺。
朝依和北堂傾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任由這些僧人起哄。
寺主“北堂少主,你作為世家子弟,卻在供奉神靈的寺院里濫殺無辜之人,你可對得起世家規(guī)矩?”
朝依冷笑:“無辜之人?寺主不妨好好看看這人什么裝扮,再說了,誰告訴你此人是北堂傾殺的?”將未收回去的古蕭利刃舉于這些僧人的面前:“看到?jīng)]有,這上面的血跡可還未干,你為何要如此肯定的說是北堂傾殺的人?”
北堂傾的惜歸是直接回鞘的,但朝依的古蕭利刃可是明晃晃的擺在那兒,這和尚卻硬說是北堂傾所做。
寺主難忍的搖搖頭,就像很失望的樣子:“朝姑娘,你們殺了人便罷,為何還要撒謊?你與北堂少主一起,既是你殺的,可北堂少主并未阻止,那么與北堂少主殺的人又有何區(qū)別?”
“況且...即便此人是要來刺殺你們的人,但你們給他個教訓(xùn)便罷,何必一定要他的命?”
朝依“所以...寺主的意思是若我們真的毫無本事,亦或是和其他人一般真的中了招,陷入昏迷后任這賊人打殺也是我們活該了?”
寺主語結(jié)“這……”
“賊人在我們飯菜中下藥,深夜又準(zhǔn)確的進入客房,你們想包庇寺中弟子戒明直說便是,何必繞這么多彎子?”
跪著的戒明身子一僵,連抬頭都不敢。
寺主手中轉(zhuǎn)動佛珠的手一頓,認命般的閉了閉眼:“朝姑娘,戒明是我姐姐唯一的后人,他與后山土匪勾結(jié)之事本寺也知曉,但本寺別的不求,只求朝姑娘和北堂少主能饒他一命”
朝依:“可這小和尚說這寺中除了你,其他都是金老大的人,對了,金老大就是這個死人”
“不”寺主搖頭:“戒明向來謊話連篇,為了討好金老大,曾不止一次私下勸說寺中僧人去投靠他,但這些人并未答應(yīng),戒明氣不過,幾次在本寺面前污蔑他們和金老大有來往,本寺早已知曉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自然不會信,若是本寺沒猜錯的話,戒明是不是還稱我為老和尚?”
朝依和北堂傾對視一眼,眼里都是未完全相信,朝依:“事情都說清楚了,我們先回房了”
一名僧人大聲問道:“那這金老大怎么辦?”
朝依頓住腳步:“死人而已,挖坑埋還是丟山里喂野獸都隨你們的便”
喂野獸?那僧人目露害怕,看著寺主:“師傅……”
寺主:“阿彌陀佛,找?guī)讉€人明日抬去后山,交給他的小弟”
眾僧人低頭彎腰“是,師傅”
第二日
“啊~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
王廷嫌棄的看著花弄非:“你當(dāng)然睡得好,呼嚕聲那么大”
花弄非:“也不知道是誰,睡得像死豬一樣,還是我叫醒的,你敢說你就睡得不好嗎?”
王廷:“死臭花,你才是豬”
“吱扭”一聲隔壁的門被人打開,隨著響起的是王爭含笑的聲音:“花公子和二弟的關(guān)系也太好了,讓爭實在羨慕”
不料王爭話落王廷兩人便做嘔吐狀,異口同聲道
“誰跟他關(guān)系好”
“誰跟他關(guān)系好”
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又移開視線,王廷目露鄙視的看著王爭:
“身體不好就算了,連眼神也不好”王廷不屑的看著王爭,話落便回了房間。
花弄非尷尬一笑,拱手作揖道:“大公子,王兄他是有口無心的,您……”
王爭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弟弟,向來如此,我又怎會與他計較”
花弄非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尷尬的陪著笑:“那個……”
“花弄非!”
屋里傳出王廷的叫聲,正好解了花弄非的尷尬,花弄非指了指屋里:“那我便先進去了,今日風(fēng)有些大,大公子注意身體,待會兒還要趕回去”
王爭笑著點點頭:“多謝花公子關(guān)心,爭會注意的”
……
“公子,這寺里也太大了吧!就連僧人住的房間也那么大”
“昨夜休息的可好?”
王伸點頭:“休息的好,我一覺便到天亮,那些僧人與僧人之間共睡一張床,所以我和北一是各自睡的一張床”
“小蓮,你的燙傷感覺如何了?”
“多謝大小姐關(guān)心,昨夜您幫我抹了藥,并沒有什么不好的感覺”
“那就好”
“王兄,咱兩回去要玩嗎?”
“玩什么玩?先去常開樓抓人”
“是了,要先抓人”
“北堂傾,你累不累?”
北堂傾看著朝依一會兒,直接在朝依面前蹲下,朝依疑惑臉:“你干什么?”
北堂傾柔聲道:“你累,我背你”
朝依面紅耳赤:“我才不累”然后繞過北堂傾,走到了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