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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抹流光

第47章 算賬

依抹流光 非是非我 4748 2020-06-08 12:00:00

  回到莫宅后朝依就以累了想先休息休息為由回院,而莫叔也沒有多想,只是和朝依說晚上便給她做麻婆豆腐和百合酥,讓朝依記得要回前廳吃,朝依點(diǎn)頭后便回了院子。

  關(guān)上門朝依便趕緊掀開了衣袖,手腕處已經(jīng)開始溢血了,朝依來到水盆邊,擰干帕子便往手腕處擦,朝依咬著嘴唇,強(qiáng)忍著痛意擦拭。

  她只知道北堂傾一定會好奇得想看,卻沒想到北堂傾如此固執(zhí),沒看到便不會善罷甘休,幸而朝依留了一手,事先往手腕處貼了一塊假皮,后想到以北堂傾的細(xì)心必然會發(fā)覺前后膚色不同,所以朝依便在與北堂傾對峙時借著寬大衣袖的掩蓋在自己手上擦了一層粉末,為防差別太大,朝依當(dāng)時是連傷口處也擦了,不免將開始結(jié)痂的傷口擦破了。

  也幸好挽衣袖時不經(jīng)意加大動作幅度,讓自己衣袖滑到了小臂處,朝依知道到時莫叔一定會閉上眼睛,而北堂傾那個正人君子哪怕再好奇也只會極速的看一眼便移開視線,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也不會在意自己為何沒有穿寢衣,只會在避嫌下趕緊讓自己將衣袖拉下來。

  而躲過北堂傾懷疑的同時,朝依的傷口也因為透不了氣和擦粉末時力道太重而變得更嚴(yán)重了。

  一進(jìn)莫宅便察覺到這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一點(diǎn)血液要流出來了,朝依才急忙與莫叔說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了,其實是怕自己的血收不住,讓莫叔察覺到不對勁。

  朝依撒上止血藥粉,先纏上一層紗布,再將飾品重新戴上,朝依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松了口氣的坐下。

  心下不免有些慶幸莫叔和自己都回來莫宅了,以后只要自己刻意逃避,和北堂傾便沒有正面遇上的機(jī)會了,然而朝依卻想錯了。

  第二天,朝依與莫叔在用午飯時門衛(wèi)送來了一張請柬一封信。

  一封為莫懷心親啟,一封為朝依親啟。

  莫懷心親啟的署名虞家,朝依的卻沒有署名,朝依眸里暗了暗,以為是北堂傾送來的,正要轉(zhuǎn)身不理會時莫叔已經(jīng)將之拆開了。

  “依依,快來看”

  朝依隨意一看,信上只有五個字:小心江琴尋

  莫叔不解:“什么意思?這是誰寫的信?”

  朝依搖搖頭:“沒有署名,而且字跡陌生”既不是北堂傾的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個人的,但能寫信提醒自己小心誰的只有過江琴尋,然而這字跡根本就不是江琴尋的。

  莫叔表情凝重“江琴尋自你去了不歸涯半個月,與虞柏去往北堂家將之肆虐一番,把北堂傾等人帶去虞家后,當(dāng)晚就神秘消失了,虞家派人找了兩天,最后在郊外最大的臭水溝里找到了江風(fēng)的尸體,但江琴尋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影,恐兇多吉少”

  “江琴尋失蹤了?”朝依很是意外:“怎么會?”

  莫叔搖頭:“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江琴尋與虞柏來北堂家時我與北堂家主藏去了暗室,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后虞家也派變異人守在北堂家,我與北堂家主在暗室中半月,是北一他們回來后我們才從暗室出來,不過奇怪的是北堂傾并沒有和北一等人一同回來,而是過了兩天后才回來的,再之后便是兩個月后你回來”

  朝依眼眸閃了閃,問道:“所以江琴尋至今無人知道是生是死嗎?”

  莫叔點(diǎn)頭:“若那人目的是江琴尋那他便已死,若那人有別的目的那江琴尋便還活著,但絕不好過就是了”然后看著朝依手中的信:“不過這封信很是可疑,但可以確定的是寫信之人知道江琴尋的下落以及他要做的一些事情”

  朝依低頭不語,這封信疑點(diǎn)重重,寫信之人既是為了保護(hù)自己那為何不露面?江琴尋失蹤兩個多月生死未知,為何要對自己動手?

  朝依將手中的信燒毀,隨后看向莫叔手中的信,:“莫叔?”

  莫叔拆開手中的信封,看了一會兒后:“是虞柏的及冠禮,時間是兩日后”

  朝依:“虞家會有如此禮貌嗎?居然用的邀請”

  莫叔搖搖頭:“當(dāng)然不會,虞家在信中說了,若是被邀請之人拒不配合,便讓變異人親自請之,但最后是完好無損的去虞家還是帶著半條命去虞家他們就不保證了”

  “呵!”朝依冷笑“果然是虞家的風(fēng)格,看來他們又找到囂張的資本了”

  莫叔不作言語,突然低頭看向朝依的腰間,疑問道:“依依,你的歸無呢?為何不戴藏物袋了?”

  朝依一頓,摸了摸腰間,然后語氣有些驚慌道:“是了,我的藏物袋呢?”

  莫叔回憶了一下:“好像從你昨天在凍天堡外時我就沒看到了,當(dāng)時我以為你是放在哪里了,便沒有問你,現(xiàn)在還是沒有,而且看你這樣子似乎一直都沒注息到藏物袋不見了?”

  “沒有”朝依搖搖頭“我只記得我在不歸涯下時曾彈奏過,但我也不確定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帶上”

  莫叔:“難道是落在涯下了嗎?”

  朝依點(diǎn)頭:“極有可能”

  莫叔語氣有些擔(dān)心:“我這便與你去不歸涯拿回,不然等虞家知道歸無不在你身上時你便危險了”

  朝依拉住了莫叔,急忙道:“莫叔,我在涯下已經(jīng)學(xué)會將曲譜于古蕭吹出,偶爾嘴中也能哼出幾句,所以現(xiàn)在就算沒有歸無我也一樣不懼虞家和變異人了,而且我覺得比起歸無吹簫或是哼唱更方便些,上次的郊外截殺您也看到了,若是變異人再像那般我一樣無法,只能任其宰割”

  莫叔想起了上次的郊外截殺,確實,若變異人再像上次那般步步緊逼,或是將手中鐵鏈甩于半空,使依依沒有空間祭出歸無和沒有時間彈奏,那么依依有歸無也形同沒有。

  “你確定你已沒問題了嗎?若是不確定,那我們還是將歸無拿回來吧!”

  朝依三指向天:“我發(fā)誓,我現(xiàn)在不用歸無也沒問題了”

  見朝依不似說謊,莫叔才算有些放心,但還是不免有些擔(dān)心道:

  “依依,歸無你已經(jīng)用習(xí)慣了,且已有了感情,找個機(jī)會還是拿回來吧!我看你應(yīng)該更喜歡歸無才是”

  朝依低垂眼眸,心里想道:她自然更喜歡和習(xí)慣用歸無,歸無于自己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但如今她卻不得不棄了歸無,因為她的手腕處已無多少力,若是強(qiáng)行彈奏,不到一會兒手腕絕對會脫力,直到感不到一絲力氣,其實如果當(dāng)時她選擇了回來,那么用藥養(yǎng)之也是能像以前一般的,除了疤痕不能消失外,手腕使力自然可以,就像北堂傾一樣,可能是回來后用了極好的藥,所以現(xiàn)在使劍也沒問題。

  但自己卻沒有,在涯下的兩個月每天補(bǔ)血還來不及,一開始每日因為氣血不足暈過去,哪還有時間考慮力不力氣的,而且涯下哪有那種藥,所以朝依錯過了很好的傷口復(fù)原時間,才有了現(xiàn)在的不能長時間使用右手不說,還容易傷口復(fù)發(fā)。

  ……

  虞家宴會

  “莫叔,這宴會辦得挺大的”

  “自然,畢竟是虞家,而且滅了一座城一個村的虞家這般奢侈也很正?!?p>  “花著那些人的錢也不怕午夜夢回有人找他”

  莫叔忽然看向前方:“依依!”

  朝依抬頭一看,是北堂家的人,由北堂傾帶頭,也不知道怎么的,北堂傾似乎很久都沒穿過他北堂家的主色藍(lán)色了,穿的一直都是一身白,那廣袖長袍倒是讓他行走間的每一步都似神仙下凡一般。

  朝依一時看呆了眼,忘了收回目光,再回神時北堂傾已經(jīng)到她們面前了,兩人的方向一致,目標(biāo)都是右邊的這扇門。

  在北堂傾毫不避諱的注視下,朝依假裝淡定的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低下頭,拱手道:“多謝北堂公子相讓”

  然后在莫叔驚訝、北堂傾有些不解的眼神下朝依拉著莫叔的衣袖率先進(jìn)了門,步伐有些凌亂,朝依心里此刻懊悔極了,竟看北堂傾看呆了,像花癡一般,眼神都收不回來了,也太丟臉了些。

  而北堂傾則側(cè)身看著朝依的背影,面上浮現(xiàn)一層失落,淡淡的向身后的北一幾人道:

  “走吧!”

  北堂傾與朝依算是來得最遲了,所以等北堂傾落座后宴廳里便已坐滿了,只除了上座的虞則,今日的主人。

  時間過去越久,有些人便越有些不耐煩,漸漸地下首一些小家族的人開始討論起來。

  “你說這虞家到底是在搞什么?客人都來了這么久了他們主人還不出來?”

  “是啊,莫非是耍我們的不成?”

  “我在請柬上看到宴席開始的時間時還有些納悶為何要讓我們提前來一炷香,這下子倒是知道了,這虞家是想給我們下馬威”

  “我虞家若是給人下馬威你們恐怕會承擔(dān)不起”

  高坐左邊簾子后突然響起了虞則冰冷的聲音,那幾個討論的人身子頓時僵住,面上慢慢浮現(xiàn)害怕,眼看著那道簾子后的人走出來坐到上首。

  幾人慌忙道歉

  “我等剛才多飲了幾杯,一時胡言亂語,還望江湖主恕罪”

  “是啊,今日是虞少爺?shù)募肮诙Y,我等為其高興,一時喝多了方才亂說了幾句,希望江湖主不要和我們計較才是”

  “呵!”虞則冷笑,眼里滿是陰鷙的看著那幾個人,就在給了那幾個人一種將要繞過他們的假象時,虞則沉聲道:

  “來人,這幾人目無虞家,當(dāng)眾搬弄虞家是非,視虞家為無物,給我拉下去……”一字一頓陰冷道:“賞給變異人”

  一時間他們周圍的人都像一旁移了移,生怕惹上禍端,更怕被牽連。

  那幾人先是求饒,見低聲下氣,哪怕下跪求饒了虞則還是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看著一切時,那幾個人便開始了辱罵。

  “虞則,你草菅人命,屠城滅村,如今連我們幾個小人物都不放過,你枉為江湖之主”

  “虞則,你這般冷血,將來遲早要全身血液流盡而亡,因為你不配擁有”

  “今日是你兒子的冠禮,你不顧場合的殺了我們?nèi)齻€,往后你兒子一定會遭報應(yīng)的”

  三人的聲音漸漸消失,虞則收回目光時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朝依、北堂傾等人,最后笑得莫名,宣布宴席開始。

  朝依落座后一直低垂著頭,后冷眼看著這一幕由虞家自導(dǎo)自演的鬧劇,給下馬威是真的,但這下馬威卻是給她們的。

  而對面的北堂傾則目光一直看著朝依,哪怕這場鬧劇鬧得再大北堂傾也未移開過視線,然而朝依卻從始至終都低垂著眼眸,從未抬頭看過一眼,北堂傾壓下眼底的一絲失落,也如朝依一般面無表情的低垂著眼眸,一身清冷,仿佛四周與他無關(guān)。

  朝依自然察覺到了對面那有些炙熱的視線,但既然已決定斷得徹底,便也無需再有任何交集,現(xiàn)在不論兩人之間陷入最深的是誰,但也一定還沒到非對方不可的地步,她不否認(rèn)自己是膽小鬼,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自己卻要顧七顧八,不過那一步的問題而已,自己卻硬生生停在那里,最后走向別的方向。

  但既以前都無想過這個問題,那便以后都不想了也可以,至于北堂傾...這世間多的是世家女子,又沒有她這般矛盾與顧及。

  “依依?”

  一旁傳來莫叔輕聲的喊,朝依回過神,若無其事的偏頭看向莫叔,面露疑惑:“莫叔,可是有事?”

  莫叔眼神示意了一下上首:“是江湖主,他在叫你”

  朝依一頓,然后面無表情的偏頭看著上首:“朝依一時走了神,江湖主可否再說一次?”

  虞則眸里閃過陰鷙,隨后笑得一派“溫和”道:“今日乃小兒冠禮,朝姑娘能來參加本主表示很高興,但朝姑娘似乎沒送賀禮?”然后話鋒一轉(zhuǎn),仿佛很好說話的樣子:“不過不要緊,本主聽說朝姑娘的琴藝很是高深悅耳,既無賀禮,不如朝姑娘現(xiàn)場彈奏一曲,以表祝賀如何?”

  北堂傾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抬眸冰冷的掃了一眼上首,后眸含一絲擔(dān)憂的看著朝依。

  莫叔也是心下憤怒,起身便要與虞則辯論時被朝依拉住了,朝依沖莫叔搖了搖頭。

  然后面笑眸里無一絲笑意的看向虞則:“我也很想為虞少爺彈奏這一曲,可惜我的歸無忘帶了,便是有這意也無這個心了”

  虞則明顯不信,聲音有些冷:“朝姑娘莫不是不愿意?竟這般找借口,你的歸無從不離身,這樣的場合你怎會忘帶?”

  朝依表情不變:“江湖主說笑了,朝依怎敢駁回您的面子,實在是朝依的歸無不在身上”話落朝依站起了身,伸著雙手轉(zhuǎn)了一圈:“江湖主若是不信大可自己看看,朝依腰間可有放置歸無的藏物袋?”

  眾人都看著這一幕,北堂傾眼里有一些不解,才想起那日在堡外他亦沒看到朝依腰間的藏物袋,當(dāng)時他一心只想驗證朝依的手腕,便一時忘了問,今日這般場合朝依也沒戴,說明朝依并不是簡單的忘記這么簡單,而是歸無并不在她身邊,那么又會在哪兒?難道她落在不歸涯了?

  見朝依腰間真無平日綁著的藏物袋,虞則心里不是高興,而是唯恐這朝依又有什么新招數(shù),目光陰沉的看著朝依:

  “難道朝姑娘就這般了?來參加我虞家宴席既不送賀禮也不慶祝一番,朝姑娘就這般做人嗎?”

  朝依冷笑:“難道不是江湖主感到愧疚嗎?莫名的煽動人去北堂家圍堵我,再派變異人屠了我門庭若市,殺了我八個伙計和數(shù)名客人,至今江湖主可是還未給我何交代的”

  下首眾人都目露驚恐的看著朝依,只覺朝依膽子也太大了,縱對虞則有深仇大恨也不該在這種場合說出,要知道這里可是虞家地盤,一時間眾人又想到了剛剛賞給變異人的那三個人,看著朝依的眼神不免有些幸災(zāi)樂禍,有些可惜,有些可憐。

  而北堂傾和莫叔也滿是擔(dān)心和警惕的看著虞則的反應(yīng),誰知虞則竟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朝依,你覺得沒有歸無在身上的你還有什么資本與我叫囂?找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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