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這話一出口,四人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滿臉的不可思議,只是這消息太過駭人,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袁鍾猶自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冷眼看著他道。
“哼!信不信由你,我原本就沒打算要你們相信?!焙螄[非卻是懶得搭理他,沉默了片刻,又接著道:“這事也是我?guī)煾覆槌鰜淼?,當年我?guī)熥娴粝律窖轮螅瑑e幸活了下來,他尤其痛恨這等叛徒,多年來一直找尋著那賊人的下落,只是那人投靠了地府之后,仿佛消失了一般,師祖找尋多年無果,晚年才收了師父做弟子,然而他始終對此事耿耿于懷,到死的那一刻仍是記掛著。
何嘯飛越說越激動,牽動身上傷勢,臉上疼的直冒汗,他喘息了片刻,又接著道:“師祖仙去之后,師父秉承了師祖的遺志,直到三年前,這才有了這賊人的下落,于是師父在三年前找上門來,然而這一去,再也沒了消息,臨走之前,師父囑咐我們兄弟倆,若是他沒回來,便不要想著報仇,可這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我兄弟二人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他說道這里,已是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于是你們兄弟辛苦修行,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你們自覺修行有成,這才找上門來,替師父報仇,我說的對嗎?”雪清瑤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說得對又如何?若不是你們,我們早就將那狗賊殺了,如今我落在你們手上,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嘯非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他強行忍住眼淚,別過頭去道。
“你方才所說的與我們之前聽到的全然不同,我們該如何相信你?左閣主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善人,而你們呢?卻是兇神惡煞的惡人,換做任何人聽了,都只會信他而不信你?!毖┣瀣幚溲缘溃粋€故事,從兩人口中說出,全然相反,如今她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哈哈,信不信由你,我本就是將死之人,為何還要說謊話騙你們,眼下我?guī)煹苓€被關(guān)在地牢中,恐怕也和我一樣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闭f完這些,何嘯非閉上了眼睛,再也不開口。
四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脾氣硬的很,于是也不再多言,又聚在一起商量著。
“瑤兒,這事情你怎么看?”蘇聃看著雪清瑤道,四人之中就她主意最多,其他人也都等著她發(fā)話。
“唉,我也不知道該信誰,不過這事咱們一定要查下去,可別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雪清瑤嘆口氣道。
“嗯,倘若左閣主說的是真的,咱們自當要還他一個清白,而如果是他說的是真的,那咱們可是誤抓了好人,大錯特錯了?!碧K聃點頭道。
“他師弟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地牢之中,要不咱們?nèi)ゲ椴榭矗俊痹R提議道。
雪清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嘯飛,一咬牙道:“趁天還沒亮,走!”
四人正待出門,躺在床上的何嘯非突然睜開眼睛,看著眾人,嘴角蠕動了幾下,開口道:“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出我?guī)煹堋!?p> 他平日里硬氣的很,能說出這番話卻是極為不容易,蘇聃聽了,想起和袁鍾之間的感情,不由得泛起一股莫名的感動,重重的點頭道:“你放心,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一定救出你師弟!”
四人悄悄出了房門,借著月色一路找了過去,好在兩人被抓之后,莊中的守衛(wèi)松懈了不少,如今又是深夜,更沒有幾個弟子巡邏,而這莊子也不大,過不了多時,四人便已找到了地牢所在。
門口守著兩名弟子,雪清瑤身形一動,九舞身法展開,化作一股清風,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那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中了她的九幻之術(shù),昏死了過去。
蘇聃把門打開,立刻傳來陣陣喝罵之聲,中間還夾雜的鞭子的響聲,幾人順著樓梯躡手躡腳走了下去。
待下了樓梯,悄悄伸出腦袋一看,只見程名被手腳被鐵鏈拴著,吊在半空中,一名弟子正拿著皮鞭朝他身上狠狠抽去,還有兩人正站在一旁看著。
“嘿!這家伙倒也硬氣的很,打了這么久,一句話不說,便連哼都沒哼一聲,他娘的,老子手都打累了。”那弟子連抽了數(shù)下,又停了下來,將皮鞭遞給另一人,叉著腰直喘氣。
“大哥!我到有個法子,保管讓他說話。”那人接過皮鞭笑道。
“呸!我才不相信,這小子和他師兄一樣,方才打他師兄之時,不也連半個屁都沒放?!绷硪蝗藚s是不信。
“那好,咱們打個賭,若是他開口說話了,便算你輸。這賭注嘛。”那弟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接著道:“若是你輸了,便向我跪下來磕個頭,叫我三聲爺爺如何?”
“好!賭就賭,不過倘若這小子不開口,我也不要你磕頭,只是你那相好的須得讓我睡上一晚。”另一名弟子道。
“好家伙,原來你早看中我家那婆娘,好!孫子,今日就讓你看看爺爺?shù)谋臼??!?p> 說罷,他朝著自己的手上“呸呸”吐了兩口唾沫,拿起鞭子賣力地抽了起來,邊抽邊喊道:“臭小子,只要你開口說一個字,爺爺便放了你,如何?”
他連抽了數(shù)鞭,見程鳴仍是不開,更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朝著他狠狠抽了過去,嘴中仍是不停說道:“方才你師兄也像你一樣,結(jié)果還不是被我們拿去喂了野狼,莫非你也想和你師兄一樣?”
他足足打了數(shù)十鞭,直打的自己渾身沒了力氣,程名卻依舊沒有開口。
“哈哈,這小子可是軟硬不吃,你還是乖乖認輸吧!”另一人開懷大笑道。
“別急,這還沒完呢?”那人仍是不甘心,眼珠轉(zhuǎn)了幾圈,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程鳴跟前道:“臭小子,你不是想為你師父報仇嗎?你可知道,當年你師父是怎么死的?”
程鳴一聽到師父,立刻睜開了眼睛望著他,那弟子見他有了反應(yīng),打起了精神,又接著說道:“當年你師父也是在這間地牢之中,被我家閣主一刀一刀慢慢把肉割了下來,唉呀,那場面,連我看了都受不了,最后你師父被割了足足有一千刀,直到流干了血才死去,莫非你也想我們像當年閣主對待你師父那樣對你?”
“狗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程鳴聽到師父慘死的消息,再也忍受不住,雙目通紅,眼淚不住的流下來,將臉上的鮮血沖出兩道痕跡,向著那人大吼道,仿佛要將他吃了一般。
“哈哈!我贏了!我贏了!”那名弟子登時大笑了起來,轉(zhuǎn)身對著同伴道:“乖孫子!快叫爺爺!哈哈!”
他話音未落,突覺眼前寒光閃耀,腦袋便與身子分離了,鮮血從他脖子上噴出,灑了一地。其余二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聽到砰砰兩聲傳來,已然被人制住了。
“你們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當真該死!”袁鍾雙目赤紅,怒氣沖天,從這二人打賭開始,他便已忍耐不住了,待聽到后面的話,更是控制不了自己,立刻沖了出來將他一劍殺了。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兩名弟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
“我且問你,是誰叫你這么對他們的?”蘇聃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將劍架在他脖子上問道。
“是閣主叫我干的!是閣主!大爺饒命??!”
“這老東西,果真是人面獸心的偽善之輩!”蘇聃聽后,終于忍不住了,他心地原本極為善良,而此刻卻也無法阻擋內(nèi)心的殺意,手腕疾動,瞬間結(jié)果了兩人的性命。
袁鍾抬手射出兩道劍氣,將捆著程鳴的鐵鏈砍開,伸手接住了他,豈料程鳴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直噴了他一臉,抬手向著他臉上一掌打了過來,他受傷極重,這一掌卻是沒什么力氣,然而袁鍾卻絲毫沒有躲避,挨了他這一掌。
“狗賊!還我?guī)煾负蛶熜值拿鼇恚∥覛⒘四銈?!”程鳴不顧身上傷勢,仍是抬起手掌向著袁鍾瘋狂打來,袁鍾被他打了數(shù)下,卻依然沒有躲閃。
“打的好!若是不被你打幾下,我還真沒臉見你!”袁鍾抱著他,雙手汩汩地滴著血,雙眼已是通紅,他心中愧疚不已,只盼著能多挨幾下。
“你冷靜一下!你師兄還沒死,已經(jīng)被我們救了!現(xiàn)在我們是來救你的!”青羽卻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他的手喊道。
程鳴被他抓住了手,終于清醒了一些,待聽了他的話之后,又連忙說道:“你沒騙我?你沒騙我?我?guī)熜衷谀??我?guī)熜衷谀??快帶我去見他!快帶我去!?p> “你冷靜一下,我們這就帶你過去。”青羽連忙說道。
“哈哈哈!你們哪都去不了!”
就在眾人忙著救程名之時,左秋凌得意的笑聲突然傳了過來,地牢的樓道之上,左秋凌站在上面,看著幾人,終于露出了險惡笑容。
蘇聃站起身來,雙眼噴出仇恨的火花,望著他道:“老東西,你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