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家里寫了封信,告訴家里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酒店,一切都很好,這回可以給我回信了。給自己留下二百塊錢零花,剩下的錢都郵了回去。讓五姐給母親買些好吃的,下個月就入冬了,再給母親買噸煤,省的母親總上山撿柴火。
給家里寫信的時候很想家,母親的面孔出現(xiàn)眼前,很清晰。不知道母親現(xiàn)在啥樣,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感冒發(fā)燒,屋子里冷不冷,窗戶外面的塑料布釘了沒有------
母親不容易,受了一輩子苦,現(xiàn)在老了,該叫她享福了。說到享福有些頭疼,母親現(xiàn)在最大心愿就是我說上媳婦。相親回來的時候跟母親夸下??冢f過年的時候給她領回個兒媳婦,現(xiàn)在大半年過去了,別說媳婦了,連個對象還沒有呢,看來又得一個人回家過年了。
有一失必有一得,把時間都用在學手藝上了,手藝有長進,對象自然沒時間處。這樣在心里安慰自己,說今年不行,過年一定能處上。
李劍寒跟我說他喜歡張玲。我有點好奇的看著他,跟他說:“我看你誰都喜歡,和姚麗瑩你倆兒完事了?”
“早完事了?!彼f的很輕松。
“張玲挺好,聽說是幼兒園老師,文化人,人家未必喜歡你,”我說。
“我知道她是幼師,能咋地?現(xiàn)在不是當服務員嗎?!?p> 我皺了一下眉,說:“是當服務員,但人家畢竟有文化,看著不一樣?!?p> “我看沒啥不一樣的?!彼行┎恍肌?p> 沒說什么,也不知道說什么。
李劍寒干工作沒得說,但是對他處對象這事不怎么待見,太隨意。他和誰處跟我沒關系,也管不了,希望他能夠處成,別再半道夭折了。
周六,不算太忙。廠內(nèi)酒店到了周六、周日都不是太忙,社會酒樓不一樣,越是周六、周日越忙,生意紅火。
晚上客人少,張玲到廚房叫我,說有客人叫我過去。到前面一看原來是趙姐、張姐、孫哥他們。反正不忙,回廚房和張濤說了一聲,然后到前面陪他們喝酒。
趙姐是過來給我送枕頭的,還給我買了雙鞋。
她穿了一套藍色的毛裙,顯得非常柔美。張姐穿的比上次好些,還是很暴露,叫人眼睛沒處放,胸前的波濤洶涌無時不刻的叫人升騰起犯罪的欲望。孫哥就是一老本實的憨厚,像個老大哥。
趙姐叫我把鞋試試。我說等回寢室再試。她說現(xiàn)在就試試,看看大小合適不,如果不合適明天好拿回去換。張姐也說趕緊試試,這可是你趙姐挑了一下午買的,還以為送情人呢。說完就笑了。
試了一下,很合腳。試鞋的時候有服務員往我們這里瞅,看她們的眼神就知道——有個姐姐真好。
可能是家里五個姐姐的關系,從小就是她們帶著我,習慣了,所以和歲數(shù)大的女的處的都很好,和歲數(shù)小的處的不好,不知道怎么處,這也是找不到對象的原因吧。
趙姐問我:“在這累不累?”
“剛開業(yè),挺累的?!蔽艺f。
“下班之后就趕緊回寢室,別和人喝酒去,回去好好休息。”趙姐說。
“嗯,聽姐的?!蔽尹c頭道。
張姐說:“譚子,看你趙姐多關心你,要不是你在這干活她半年都帶來三臺子一趟,請都請不來?!?p> “哪有你說的嚴重,上回不是來看你了嗎?這剛多長時間?!壁w姐說。
“上回是來看我的,那這回呢?要不是小譚子在這你會來呀?撒謊都不會,說完就臉紅,買鞋送枕頭,人都跟來了,就知道沒我啥事?!?p> 張姐這張嘴可不是一般戰(zhàn)士。
趙姐說:“這不是也看你嗎,最先到的就是你家?!?p> 張姐說:“別說的好聽,你這是來看我的?咋沒給我買雙鞋呢,哪管買根鞋帶也行呀?!闭f著夸張的撇撇嘴,繼續(xù)道:“你這是自己不好意思來,拿我當墊背的,早知道你見色忘義還不如在家陪我家孫胖子呢,是吧老孫?!?p> 孫哥憨厚的笑笑,對她說:“你還喝不喝酒,不喝我們仨喝了?!?p> “喝,咋不喝呢,陪那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一下午了,喝點便宜酒才對得起我。”張姐大聲道。
和張姐一起喝酒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總能叫人開懷大笑。這樣的人心里沒啥,樂觀開朗,并且感染身邊的人。人郁悶的時候和樂觀的人在一起挺好,受其感染,郁悶很快會消失。
孫梅看到我在前廳吃飯,過來敬了一杯酒。
走后張姐問:“譚子,這是你們老板娘?”
“是?!蔽艺f。
“好像在哪見過,想不起來了?!彼f。
“你看誰都眼熟,三臺子人多了,你都認識?”孫哥懟她。
“滾,剛要想起來就讓你打岔打跑了,不想了,來,喝酒?!?p> 過了一會兒馮哥也過來喝了杯酒,說了幾句客氣話。
馮哥走后張姐說:“譚子,你在這混的不錯呀,老板老板娘都過來敬酒,挺給你面子。”
“還行,主要是我在這干活,能干。”我說。
趙姐對張姐說:“我弟在哪都行?!?p> “還你弟你弟的,叫的那么親,我說還是我弟呢,一看你就沒安啥好心?!?p> 張姐說完就笑,趙姐臉紅了。
“還臉紅了,我說對了吧,譚子你小心點,別讓這個色狼給霸占了?!?p> 我無語。
孫哥對張姐說:“你呀,你以為小趙是你呀?!?p> “我咋啦,告訴你孫胖子,把我給看住了,看不住我就出去找——弟弟去?!?p> 這個張姐。
吃完飯送他們出了酒店,問趙姐怎么回去,趙姐說打車回去。張姐對趙姐說:“小趙,你過來看你弟,這就看完了?咋說也得壓壓馬路,訴訴相思之情呀?!?p> “你嘴沒個把門的,不聽你瞎說?!壁w姐說。
張姐看著趙姐身上的裙子說:“我可看你有三、四年不穿裙子了,今天把裙子穿上誰知道給誰看呢,我家老孫可是老實人。”
趙姐拉起我就走,給張姐留下句話:“就給你家老孫看呢,看好你家老孫?!?p> 張姐在后面笑,和孫哥挎著胳膊幸福的回家了。
和趙姐走著,離的很近,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夜風吹過,撩動她披下來的長發(fā),很美。
此時走在街上的我倆兒不像姐弟,更像一對戀人。
“姐,你今天真美?!蔽矣芍缘卣f。
“那意思姐以前不美?!彼列Φ?。
“以前也美,但今天特別美?!?p> “我穿裙子好看嗎?”
“好看,非常好看,這件連衣裙穿在你身上簡直就是——”
“簡直什么?”
“天女下凡,優(yōu)美典雅?!?p> “瞎形容,但聽著挺舒服?!?p> 她說完笑了,有發(fā)絲落在臉頰,用手攏到腦后,動作很輕,很柔,叫人心動。
我認真的看著她,這一刻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柔美,有些呆。
“發(fā)什么呆?”她嬌笑著問。
“看美女看呆了。”
“臭小子,跟你姐開玩笑。”她打了我一下,然后說:“好了,別送了,有時間再來看你?!?p> 聽她說要走有點不舍,她也看出來了,上前大方的抱抱我,叫我在這好好工作,下次休息的時候她再過來,然后打車回去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出租車,心里有些失落,有些傷感,還有些甜蜜。
回到廚房已經(jīng)到了下班時間,李劍寒換完衣服往外走,看我回來說衛(wèi)生收拾完了,下班回寢室吧。于是和他一起來到大廳。
大廳已經(jīng)沒客人了,有一個包房客人沒走,里面?zhèn)鞒龈杪?,聽聲音是孫梅,包房的客人應該是王廠長?,F(xiàn)在孫梅跟王廠長走得很近,有人說他倆兒是鐵子,對這個不置可否。
楊麗和張濤在吧臺前說笑著,不時有小動作產(chǎn)生,心想這倆人也是鐵子,處在一起是火線速度。
幾個服務員在收拾衛(wèi)生,李劍寒直接過去幫著張玲收拾,看樣是想表現(xiàn)表現(xiàn)。不禁想到趙姐和我說的,要想和服務員處,第一步就是幫著人家干活,獲得好感,然后再請人家吃飯,加深印象,再就是買東西送禮物,捕獲芳心,要是能把對方拿下就更好了,媳婦就算到家。
站在那看看李劍寒是怎么行動的,也學學。要說幫服務員干活我?guī)偷氖亲疃嗟模徊贿^是普遍幫忙,沒有針對性和目的性,不禁覺著都浪費了,就得了個好名聲。
張玲把臺面收拾完,開始擺臺,李劍寒幫著擺凳子,一邊擺一邊小聲說著,說啥沒聽見,看張玲的表情一點波動沒有,也沒看李劍寒,好像他不存在似的,有點為李劍寒擔心。
旁邊的服務員喊李劍寒幫著把啤酒瓶子送到廚房后院去,李劍寒說自己送去。服務員過去把著他胳膊說后院黑,不敢去,求你了。服務員這么一撒嬌李劍寒被俘虜,抱起啤酒箱子往后院走。
我笑,心說你小子也太不堅定了。
張玲收拾完去更衣室換衣服,出來的時候李劍寒也回來了。她徑直走到我跟前兒笑著說:“小弟,跟姐出去一趟?!闭f著還抱上我胳膊,給我整的一愣,有些懵,主要李劍寒還在那目光不善的看著呢。
“啥事?”我問。
“陪我去藥房買點藥,胃疼?!彼f。
“叫李劍寒陪你去?!蔽艺f。
“走吧,求你了小弟,給你買好吃的?!?p> 她說完拉著我往外走,能感覺到身后李劍寒那殺人的目光——后背有些發(fā)涼。
出了酒店我問張玲怎么回事,她說剛才李劍寒說要請她吃飯去,她不想去,不喜歡李劍寒,有點煩,所以就拉我個墊背的。
不禁苦笑,心說還有這樣找墊背的,這不是要我和李劍寒翻臉嗎?
“叫他知難而退,你長得兇,他不敢把你咋樣,再說叫你小弟,我是你姐,他不能多想?!彼χf,有點奸計得逞的味道。
“其實他挺好的?!蔽艺f。
“不喜歡他那樣的,也不想處對象?!彼f。
“你也該處對象了?!?p> “------不想,就想安安靜靜的打幾天工,順心就行?!?p> “在這還順心吧?”我問。
“還行?!彼f,然后問:“來的是你姐吧?”
“是我姐?!?p> “長得真漂亮,你們姐倆兒一點不像,看你姐長得多好看,你就和個土匪似的。”她說完笑了。
“沒辦法,就這樣了。”我說。
“以后給我當擋箭牌吧,就你這長相沒人敢騷擾我?!?p> “你就說當保鏢得了,告訴你,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