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論如何喂小嬌花吃藥
楊辰炎聽到‘別鬧’,就想起昨晚,又回憶起今早自己被趕,眼神控訴著君卿歌,看著又要哭了。
君卿歌看著少年一副泫然欲泣,眉頭一跳,又是未知的心悸,緩聲開口:“不趕你,別亂想,好好休息?!?p> 聞聲,楊辰炎眼神里透露出三個(gè)字‘我不信’!
君卿歌真的是好奇,昨晚醉了之后到底干了什么,這孩子怎么就是不信呢。
少年的手悄然又握緊了她的衣袖,“你……殿下你急著要走?”
‘壞女人’就不能陪著我嗎?我都生病了!
君卿歌沉默不語。
什么鬼,話題轉(zhuǎn)的太快。
楊辰炎心一橫,垂下眼,緊張開口:“你不要走……”
哦!懂了!病人不舒服,生病總會(huì)粘人些,是病人需要陪伴啊!
君卿歌神色清淡:“不走。”
楊辰炎張嘴還想說些什么,被人打斷了。
君卿歌有些不耐,病人拒絕好好休息,只能使用特殊手段,強(qiáng)制病人好好養(yǎng)病。
于是直接伸手,捧住楊辰炎的臉,對(duì)上他紅腫的眼睛。
“看著我的眼睛?!?p> 他眼神疑惑,但還是聽話的看著她的眼睛,像一潭清泉,清冽幽深,好看極了。
君卿歌鳳眸里幽光閃過,“楊辰炎,你很困了,睡吧……”
語氣像是安撫,又像是蠱惑,在他腦海中一遍遍回放著,一下子勾出了楊辰炎的睡意,擊潰他的心神。
他眼皮變得沉重,睡意上涌,哈欠連天,睜不開眼睛……
而君卿歌額間生出了細(xì)密的汗珠,臉色有些蒼白。
這具身體的精神力真是一言難盡。
該補(bǔ)充能量了。
還好,這小東西,終于老實(shí)了。
夜幕降臨,滿天星光,燦爛。
君卿歌正側(cè)躺在星辰閣外的樹上,吃著夜宵,補(bǔ)充能量。
總覺得這日子過得越發(fā)糊涂了。
本就是一筆糊涂賬,千絲萬縷亂如麻。
慢慢來吧。
次日清晨,初秋耀陽,帶著涼爽的風(fēng),吹散人間的躁意。
“侍……公子,該吃藥了……”這是隨楊辰炎進(jìn)府的福平。
昨日也是他守在府門口,給殿下報(bào)信的,小主子口不對(duì)心,作為侍從,知道小主子到底想要什么,為主子盡衷就好。
楊辰炎失神的盯著床頂,“不吃,拿走?!?p> 那個(gè)大騙子!
說好了不走!
‘壞女人’!
病死算了,反正也沒人心疼!
傲嬌少年自暴自棄,顧影自憐。
另一邊,王府大廳。
君卿歌正在用膳。
聽著林管家匯報(bào)工作進(jìn)度。
“柳公子當(dāng)日就收拾行李回丞相府了,夜公子和云公子也離開了,至于行李,兩位公子往日都十分神秘,不常在王府住,未曾遺留些什么,應(yīng)該是,都走了?!?p> 余光瞧著殿下沒什么反應(yīng),林管家才又顫顫巍巍的說著,:“王府內(nèi)原有侍從一百二十四位,加上奴才,現(xiàn)有30位侍從,十個(gè)打掃侍弄園子的粗使小廝,廚房雜役十人,另有門房兩人,其余的都在楊公子那里伺候?!?p> 不是不給殿下安排侍從,從早到晚殿下把自己安排的見不到人,只有到飯點(diǎn)才會(huì)出來,誰能伺候到她?
君卿歌嗯了聲,咽下食物又道:“干得不錯(cuò)?!?p> 繼續(xù)吃。
一大桌美食,她很滿意。
“殿下,星辰閣有小廝求見。”有小廝通報(bào)。
“讓他進(jìn)來?!?p> 福平一進(jìn)來就跪下了,語氣拘謹(jǐn),“殿下,公子他不舒服……殿下可否……去看看公子?!?p> 王府內(nèi)唯一留下了還病著的,也就只有楊辰炎了。
君卿歌未抬頭,自顧吃著,“不是看了大夫?好生伺候?!?p> 老子又不是藥,我去頂個(gè)屁用。
福平硬著頭皮道,“公子他,不愿用藥……”
君卿歌神情晦澀,眼神微暗,周身氣勢(shì)微冷,卻動(dòng)作麻利的擦了擦嘴和手。
用餐被打斷。
好心情全沒了。
小東西絕食自殺嗎?
年少的抑郁?
她起身,十分鐘的路程,她懶散的晃蕩著,速度卻不算慢,三分鐘就到了。
星辰閣。
吱呀–
君卿歌推門。
只聽少年虛弱無力的聲音:“端下去,我不吃。”
君卿歌眉頭一跳,接過剛熱好的藥,端了進(jìn)去。
楊辰炎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還塞著的鼻子聞到了一股苦味。
“福平,我說了,不吃?!睏畛窖撞荒蜔┑谋犙郏吹蕉怂幍娜?,愣住了。
隨后想到她答應(yīng)了不走,卻趁他睡著溜了,有些委屈,別扭的背過身去,縮成一團(tuán),不吭聲。
君卿歌頭疼,生病的小嬌花,打不得罵不得。
“過來,吃藥?!?p> 那團(tuán)嬌花聞聲,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無聲的反抗著。
什么鬼?
熊孩子!
我忍。
君卿歌放下藥碗,走過去掀開被子,頓住。
入眼是某朵嬌花躲在被子里吸著鼻子,抽抽搭搭的哭,淚珠子不要錢似的亂灑。
看到后,君卿歌又開始了心悸,煩悶,堵得慌。
大概心臟病又犯了。
君卿歌面無表情:“吃藥?!?p> 他不吭聲,捂著臉,縮著脖子,覺得在她面前為了她哭,很丟臉。
君卿歌語氣一沉,有些強(qiáng)硬:“起來,吃藥。”
楊辰炎身體一顫,拽回被子,縮進(jìn)去,不理會(huì)。
麻蛋。
事不過三不知道?
老子不要面子的嗎?
難搞。
于是某鋼鐵直女,直接把人帶著被子卷吧卷吧抱了起來,抬腳朝著桌子的方向去。
身體陡然懸空,少年小臉慘白,眼圈紅紅,淚痕未干,帶著鼻音,奶兇奶兇的開口,“你放開!”
君卿歌學(xué)他沉默,不搭理。
自顧自坐穩(wěn),一手抱著少年,一手舉著一勺藥。
眼神示意他張嘴。
楊辰炎被錦被捆的緊緊的,動(dòng)不了,扭著頭躲閃著她的目光,拒絕吃藥。
灌吧?
君卿歌把他放到靠背椅上,膝蓋微屈,用力壓著被子里的少年,又伸出手,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捏著碗,灌藥。
灌藥的人手很穩(wěn),但少年扭頭掙扎的過程中,灑落了一些藥汁,打濕了被子和衣衫。
“咳咳咳!”
楊辰炎嗆的臉通紅,眼睛氤氳著水霧。
鼻音濃重,惱羞,“你這個(gè)心狠的壞女人!”
君卿歌充耳不聞,不搭理他,也不看他,只徑自把他放回床上,轉(zhuǎn)身朝昨天那堆賠禮走去,伸手拿了包食芳齋的吃食,拆包。
細(xì)長的手指,捻了一顆蜜餞,捏著他下巴,動(dòng)作粗魯?shù)娜M(jìn)他嘴巴里。
楊辰炎下巴被捏紅,臉蛋也被藥汁嗆得紅彤彤的,此時(shí)正呆呆的看著君卿歌。
嘴里被塞了甜甜的蜜餞,驅(qū)散了藥汁的苦味,一時(shí)間竟忘記了惱怒和委屈。
其實(shí),她也沒那么壞....
被一顆甜蜜餞收買的小鬼。
君卿歌看他老實(shí)了,就要離開。
剛碰到門。
誰知。
那少年掀開被子,赤著腳跑了下來,從君卿歌的背后,抱住了她。
楊辰炎把臉埋在她的后背,嗅著冷香,語氣有些急促,“君卿歌...你.....可不可以不走.......”
少年帶著感冒的鼻音,語氣軟軟的祈求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從前那么討厭她,總是色瞇瞇的盯著他。
可從她趕人走的那天起,他開始著了迷似的想她。
君卿歌沒回頭,“你該沐浴了?!?p> 小嬌花身上被藥汁沾濕了,泡了澡免得著涼。
楊辰炎身體一僵,下意識(sh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腦袋里走馬觀花,像被雷劈了一樣。
前夜在假山上睡未曾沐浴,昨個(gè)白日里,哭了一天,染上了風(fēng)寒,昏睡后也未沐浴,今天身上還灑了藥汁。
她不會(huì),是嫌棄自己吧!
怎么辦?。?!
少年窘迫,臉上漲紅一片,不吱聲,悄悄把臉埋的更深了。
倒是君卿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緩聲不冷不熱:“楊小花,還不松開,是要我?guī)湍阆???p> 聞聲楊辰炎羞的面紅耳赤,忙松開手,低垂著腦袋,拘謹(jǐn)?shù)恼驹谠匾粍?dòng)不動(dòng)。
君卿歌無奈,伸手公主抱某小花,送到床上,蓋好被子,語氣像個(gè)操心的老媽子,:“以后,別著急忙慌的,地上涼,得穿鞋,懂么?”
她,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楊辰炎紅著臉,乖巧的點(diǎn)頭。
君卿歌看他臉那么紅,有些遲疑的伸手試了試少年的額頭,好燙。
小嬌花身體好弱。
砰-
楊辰炎整個(gè)人都暈乎乎的,腦袋里炸煙花似的絢爛。
連君卿歌什么時(shí)候走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回過神來,小廝已經(jīng)送來了浴桶,有清淡的藥香味,是君卿歌吩咐的,有助于發(fā)汗。
“下去吧,我自己洗?!?p> 他褪去衣衫,膚白似雪,長腿細(xì)腰,滿是少年的青澀,臉也被熱水熏染的紅撲撲的。
水溫很熱,卻不至于燙,他泡進(jìn)去整個(gè)人暖洋洋的,情不自禁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淡淡的藥香彌漫著,送水的小廝說,是她吩咐的。
君卿歌......想著那人,少年眉目染上了情竇初開的歡喜。
是喜歡吧。
星辰閣內(nèi)。
午膳已經(jīng)送到,八菜一湯,還有兩份點(diǎn)心。
君卿歌是踩著點(diǎn)來的。
福平又送來黑乎乎的藥。
沐浴后,整個(gè)人煥發(fā)光彩的楊小花皺起了精致的小臉,不想吃藥。
可是對(duì)面坐著的人,正托著腮,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只淡淡的一眼,楊小花卻覺得有浩蕩的壓力撲面而來。
“喝?!鄙ひ羟遒?,不容拒絕。
楊辰炎不敢拒絕,怕又被灌藥,于是端起,閉著眼,一口悶。
藥汁苦澀難喝,楊小花精致的小臉皺成了苦包子臉。
他睜開眼,眸子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看著君卿歌。
他這么乖,會(huì)有獎(jiǎng)勵(l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