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鋼鐵直女在線哄人
夕陽西下,天際晚霞一片。
打道回府。
一進門,小廝急忙來報,“殿下!楊侍君害病了!鬧著要離開,奴才們看楊侍君身體不適,就沒有安排送人?!毙P用余光看了眼殿下,見沒有斥責他,便繼續(xù)說,“楊侍君鬧得厲害,又在病中,殿下您看....”
“去請大夫來?!?p> 君卿歌神色自然,眼神卻沉了下來,闊步朝著星辰閣去。
這小東西真不省心!
一失足成千古恨!
星辰閣。
“讓開!”少年嗓音沙啞,虛弱無力,面色慘白,眼圈紅彤彤的,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氨竟右x開!你們快讓開!不然小心你們殿下宰了你們!”
剛?cè)朐海涓杈吐牭竭@帶著濃重鼻音的‘威脅’。
怎么就病了?
難不成是被氣的....
她踱步前去,東西都捧在手里,還沒放下。
楊辰炎腦袋昏沉,頭暈、鼻塞、眼睛痛,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里更難受些。
他又被那個‘壞女人’趕了一次,越想越是覺得心酸。
如果....自己以前乖巧可人些,那人是不是就不趕他走了。
……
早上,他難過的時候,耳尖聽到下人說她一早就出去逛街了。
心里發(fā)冷,堵得難受,因而鬧著要離開。
只是有些不解,這些下人一早到現(xiàn)在,不僅沒趕他走,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隔壁院的幾個,當天就走了,就只有他還賴在這里。
難不成這些小廝都是來看他的笑話的?!
果然‘壞女人’的手下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越想越委屈,眼圈的紅暈突兀的又加深了,他好難過,被逼迫著入逍遙府的時候都沒有這么難過。
他抬眸,神色哀傷,眼前眩暈,他大力咬了下唇瓣,清醒了一些,準備強行離開,不能再讓那個‘壞女人’再趕他一次了!
可能是少年咬唇太過大力,竟咬出了血珠子,一顆顆的往外冒,他舔了下,連血都是苦澀的。
他眼神清明了些,動手推開了攔著他的小廝們,十來個人圍著他,原本就不舒服,這會子體力不支,頭暈的更厲害了,身子一軟,就快要倒下。
有人接住了他?
都怪那個‘壞女人’,拉著他在外面凍了一夜,她倒是冷血無情,一醒來就出去逛了,自己...卻....坐在冰冷的地上,不吃不喝,哭了一天。
腦袋眩暈,眼前模糊有了重影,他好像看到了‘壞女人’,是做夢了嗎?
希望能多夢一會.....
不行,她那個‘壞女人’!他才不要留戀,不舍!他又想咬唇清醒,卻被人把嘴巴捏成了‘嘟’狀,咬不到了。
君卿歌看著懷里這個把自己弄的這么慘兮兮的少年,一言難盡,很不爽,講不出的煩躁。
他是要咬唇自盡嗎?
君卿歌冷著臉,不作聲,抱起他往房間里去。
“放開我?!睏畛窖滋撊蹰_口,眼前還是模糊不清的,他大力掙扎,他看不清是誰,心里不想讓‘壞女人’以外的人靠那么近,他惱怒,自暴自棄的說:“是你們殿下要趕我走的!你們最好不要攔著我,不然.....”
“不然怎么?”君卿歌聲音冷冰冰的,神情也是,冷的像冰,面上沒有絲毫情緒,卻讓人感覺到她在生氣。
原本還迷糊著的楊辰炎,聽到抱著自己的人冷冰冰聲音,渾身打了個冷噤,不敢掙扎,也不敢抬頭看,只‘硬氣’的顫抖著聲調(diào)開口:“放開我!不用你趕我,我自己會走!你放手.....”語氣從故作堅強到委屈哽咽。
嘴硬手軟少年,無意識的握著‘壞女人’的衣襟。
他說謊了。
他不想被趕走,也不想被放下。
……
床榻前。
君卿歌附身,動作輕柔,把掙扎的少年放下。
被放下的少年,不安的伸手,只來得及抓住那人沒離開床榻的衣袖。
床榻上的少年滿身狼狽,發(fā)絲凌亂,面色慘白,精致的面容不復(fù)存在,只剩下一個眼睛腫的紅彤彤的像兔子一樣的少年。
張揚帶刺的玫瑰花,僅一天就黯淡了顏色,像是被雨水打落了花瓣的花,花朵失去了保護殼,花蕊孤零零的藏不住的可憐。
失去溫暖的小可憐,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抓住眼前人的衣袖,像救命稻草一般。
他....不舍得離開她的懷抱。
她身上,是讓他貪戀著的溫暖,還有令他安心的冷香。
君卿歌:“都下去吧?!?p> 她蹲下,動手替他脫鞋。
第一次被異性捏著小腿的少年,渾身一僵,卻沒有反抗。
如果她想要.....給她便是....是她的話,自己應(yīng)該可以接受。
只希望能再多擁有一會....一會就好....
然而,那‘壞女人’只是動作輕柔的給他脫了鞋子,把他塞進被窩里,蓋緊被子。
心里有些失落,她對他沒想法了么?
雖然自己以前很討厭她色,瞇瞇的盯著自己,可現(xiàn)在……她……很吸引人啊……
女子淡然的做完整套動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不帶絲毫的私心。
他看著她為自己脫鞋,蓋被,心里有些暖意,卻又堵的難受,這樣的溫暖都是假象,他馬上就要被趕走了,這樣想著,眼里漸漸泛起水光,還有心臟抽抽得痛。
楊辰炎用余光偷瞄著‘壞女人’,語氣有些不安,聲音輕淺帶著沙啞,道:“你,是來趕我走的嗎?”
他失去了張揚的保護殼,露出了深藏內(nèi)心的不安和小心翼翼。
“不是?!本涓杪曇舨焕洳粺?,仿佛沒有情緒。
趕個屁,我哪兒敢?
別把老子王府哭倒了。
一番吐槽之后。
君卿歌見楊辰炎不睡,那只手還固執(zhí)的放在被子外面,蒼白的指節(jié)里緊握著她的衣袖,還用他那雙濕漉漉紅彤彤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她受不了這樣的凝視,低垂下眼皮自然的避開那道目光,嗓音清冽,補充道:“買了賠禮,來道歉的?!?p> 別哭了,你是大爺行不行?
麻蛋,更煩了,心亂。
楊辰炎聽到回應(yīng),濕漉漉的眼睛里有著七分疑惑和三分期待,他試探的問:“你...殿下你一早出門,是為了給我買賠禮嗎?”
他小心翼翼改口,用了尊稱,害怕自己哪一點不乖,會被直接趕走。
“嗯?!本涓桀h首,“沒買過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多逛了會?!?p> 雖然君卿歌的語氣還是那樣,一本正經(jīng)泛著些許冷意,但是楊辰炎卻像吃了糖一樣,甜到了心里,連帶著眼中都有了些神采。
你買的,都喜歡,他想這樣開口,卻咬著唇阻止了自己。
他有什么資格說喜歡她買的禮物呢?都要被她趕出去了。
楊辰炎原本散發(fā)著光亮了眸子,又黯淡了下去,眼神空洞,失了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瓣咬的更緊了。
君卿歌看他又開始了,眉宇間散發(fā)著又冷又躁的氣息,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緊咬的唇,剝開。
片刻,看他老實了,才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很燙。
柔弱的小嬌花。
“殿下,大夫請來了!”小廝通報。
君卿歌:“帶進來?!?p> 老大夫看了眼少年因大力抓著衣袖而泛白,緊繃的手指,朝著君卿歌拱手,溫聲道:“小郎君太過緊張,怕是會影響診脈?!?p> 君卿歌聽了后,伸手輕拍了下楊辰炎的手,示意他松開。
但少年就是固執(zhí)的不松,他害怕一松開她就不見了!
生病的是老大。
君卿歌輕捏了下他的手指,試圖放松他的緊繃,但效果甚微。
那少年就像是害怕會被再次丟棄的小奶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壞女人’。
君卿歌把少年從被窩里撈起來,抱在懷里,聲音輕柔,帶著精神力的蠱惑,道:“楊辰炎,放松。”
他失神,手漸漸卸了力道,松開了。
君卿歌趁機把他僵硬的手,按了一會,待有了血色,有了溫度,軟和了,便朝大夫看了眼,示意可以了。
老大夫也不耽擱,動作麻利的搭在少年的脈搏上,仔細診脈。
片刻,老大夫道,“小郎君受了寒,又憂思過重,傷了心神,怕是要好好將養(yǎng)一段時間,不然恐會落病根,年紀大了會難熬?!?p> 語罷,老大夫又從藥箱里拿出紙筆,提筆流暢的寫下兩張藥方,一副治傷寒,一副養(yǎng)身,“這第一張藥方是治傷寒的,待到小郎君風寒痊愈,便可熬制第二張滋補養(yǎng)身的方子,這段時間小郎君要注意,不要憂思過度,即可?!?p> “有勞了?!?p> 君卿歌喚小廝來拿藥方去抓藥,又安排人帶老大夫下去給診金。
心下微嘆,果然,抑郁癥的前兆。
愛哭的孩子,心神脆弱。
“好好養(yǎng)病?!本涓鑲?cè)身要放下楊辰炎,誰知那少年壯著膽子,摟住了她的脖子,水汪汪的眸子盯著他,咬著唇,泫然欲泣。
君卿歌身體一頓:“放開?!?p> “不!”楊辰炎紅著眼睛,就是不松,哪怕她會誤會自己不矜持,放-蕩,都沒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不怕別的,只怕她走。
君卿歌不敢太大力推開,小紅花太嬌弱。
弱不禁風的。
只好放緩聲音,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講道理:“生病了,要好好休息?!?p> 少年固執(zhí)搖頭,哪怕腦袋燒的迷糊著,犯困,但他還是不想撒手。
君卿歌無奈,“小紅花,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