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佛說無緣
“為何要如此做,今生我沒有做過任何傷你心的事,從前你不顧及我的情緒也就罷了,今生我打算事事遷就你,為什么要和離”,他沖過來,控訴她。
她沒有說話,像一座木雕。
“小桃子,不要鬧了,好不好”,他流淚了。
“我就是要胡鬧,就是要和離。”
“我跟你道歉,跟你解釋,我把你關(guān)地牢,只是讓你好好想想,我以為你會想明白的?!?p> “明白什么,明白你前世滅我全族,而今,你讓我明白什么,你還想讓我再次承受痛失雙親的痛苦?。俊彼f。
他看著她,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今生我定會護(hù)你周全。”
而她的內(nèi)心早已巨浪翻滾,直至千遍后,漸漸憂傷。
而后低聲呢喃:
明白上古時代,你為我被主神剔除仙骨,在凡間歷劫三世之后,神魂寂滅嗎?
明白造化弄人,凡塵兩世,你滅我全族?
我欠你,我會還。
你欠我的,我不計較。
我只愿你,放下一切,與我相忘江湖,永不再見。
“你低聲在說什么,我想聽,我想知道,我該如何做,才能挽留你”,他問得急切。
她笑道:“心淡了?!?p> 他更生氣,又掐住她的脖子,好似再用力幾分,她這顆腦袋就會瓜瓜滾地。
“說,愛我,說,不和離?!?p> “不!”
“為什么”,他面目猙獰,癲狂至極。
她捧住他的臉,顫聲道:“佛說,無緣?!?p> 他松開掐住她脖子的手,歇斯底里地發(fā)泄,“有沒有緣,我說的算,佛是什么東西,誰要阻礙我和你,我遇佛殺佛,遇鬼殺鬼?!?p> “可你不會殺人?!?p> 他愣住,是的,他不會殺人,他只會說說而已,只會在她面前憤怒,不安,很沒面子的哭泣。
前世,陰家主母假傳圣旨,將她折磨之死,他為了大端皇室的天下,隱忍了一輩子。
這輩子,不想再忍了。
她卻說,不需要了。
那么不需要,就一起死吧。
陶斐站在靈臺之下,周圍人潮擁擠,議論紛紛,有人說,太子要?dú)⒘颂渝?p> 陶斐急忙推開人群,飛身靈臺,待落地后,抓住烈天棄的手臂,想強(qiáng)行扯開兩人。
哪知,紋絲不動。
陶斐臉色漸漸難看,小妹的臉色越發(fā)青紫,再不扯開,怕有生命危險。
“殿下,臣今天對不住了”,說完,抬手點(diǎn)了烈天棄的睡穴。
她用力呼吸,其實,她若想殺一介凡人的他,輕而易舉。
那一刻,竟舍不得掐住她脖子的手,她怕是瘋了。
就在此刻
靈臺之上
滿天花雨,卷發(fā)男子醉臥空中,全城百姓皆震驚,那人竟生得如此貌美,雌雄莫辨。
卷發(fā)男子向她招手,全城百姓的視線都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
她一語不發(fā),心里早已驚濤駭浪,這個男人猶如死神,跟在她身后,報復(fù)了萬萬億年,真是如影隨形,令人惡心。
陶斐早已目瞪口呆,這人怎么跟好友一個模樣,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好友的海藻頭是黑色的,此人的是白色的。
忍不住好奇心,旋即作揖,發(fā)問:“兄臺,可認(rèn)識來自西域西魯克的巴克。”
卷發(fā)男人眼眸微抬,風(fēng)情萬種。
我猜他是女人!
我猜他是男人!
她很想說,他是個男人,奈何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想說話。
卷發(fā)男子開口說道:“各位,我是男人,還有我不認(rèn)識什么西魯克的巴克,以及我現(xiàn)在想跟靈臺上的狼狽女人談話,請各位不要注目了,好嗎?”,說完,他便笑了。
笑得撩動人心
一秒鐘的時間,靈臺周圍只剩下皇室一家以及皇室護(hù)衛(wèi)。
皇帝震怒,咳嗽大吼:“大膽,敢視吾為無物,來人,斬立決。”
一排百人的鐵甲軍,十排齊動,手持長槍,向著敵人刺去。
卷發(fā)男子未見怯意,輕輕一揮,衣袖裝滿了夏天的風(fēng),他又微微一笑,淡定從容地說:“吾乃是神,爾敢造次?”
話畢,重達(dá)三百斤且數(shù)量極多的長槍,頃刻間,化為粉末。
嚇得皇帝以及侍候在側(cè)的劉妃,濕了褲子。
顫聲問:“你是誰?”
卷發(fā)男子并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只邪魅一笑,吾是誰,你不配知道,只是我沒想大端皇室之人,竟然有主神的護(hù)佑。
剛才施展的媚術(shù)失敗了,吾很不開心。
我叫天下雨就下雨,叫地裂開就裂開,爾等準(zhǔn)備佳肴,迎接神的到來吧。
卷發(fā)男子又笑了。
本來極為美麗的笑容,竟然讓人看著發(fā)毛。
大地隨著男子的一步而裂開無數(shù)道口子,城樓塌陷,死傷無數(shù),天空隨著男子的兩步,下起了狂風(fēng)暴雨,心系天下的皇帝,在病中仍然記掛百姓的安危。
皇帝拄拐杖用力站起,整理自己的狼狽,收拾方才的沒用,拿出帝王威嚴(yán),跟神談判。
“神也是有需求的,你要什么我答應(yīng),只要不傷害我的子民?!?p> 卷發(fā)男子湊近皇帝,左右打量,十分放肆,仿佛眼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哦,多么弱小,可憐啊,其實我要的,你已經(jīng)給我了,無需再給我什么了。
“什么給你了,我不明白”,皇帝問。
卷發(fā)男子皺眉,解釋真麻煩,不過看在你幫我解決問題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你答應(yīng)他們和離,我甚是歡喜。
皇帝瞪大眼睛,警惕問:“你是沖著我兒子來的,還是沖著我兒媳婦來的!”
哈哈哈,我是沖著你兒媳來的,她搶了我最重要的東西,至于你兒子嘛,他只是欠了債未還而已。
什么債,我來還。
父慈子孝嗎?債,你可還不了,這個女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皇帝沉默,痛心至極,那可是親侄女啊,可再怎么親,也是侄女,兒子重要,狠心點(diǎn)頭把陶冉交出去。
看著皇帝和曾經(jīng)的仇人交易,她內(nèi)心毫無波動。
皇帝哭著說,對不起。
而她,笑著說,沒關(guān)系。
就這樣,她被曾經(jīng)的仇人帶走了,臨走時,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他。
整個端陽城遭受了巨大的傷害,老皇帝獨(dú)坐鳴殿一天一夜,留下一道圣旨,太子不休妻無法繼承大統(tǒng)。
當(dāng)黎明的曙光在天際若隱若現(xiàn),兩只仙鶴云端飛舞,掌事公公抬頭看了一眼侍候了一輩子的皇帝陛下,眼眶濕潤。
隨后,宮內(nèi)響起十八道鐵鞭的聲音。
囚于冷宮的皇后,瘋狂大笑,負(fù)心人終于死了,我終于熬死你了,哥哥,妹妹在等你接我出去。
路過的宮人罵道,真替陛下不值,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竟是個蛇蝎婦人,若不是這位皇后下毒,陛下也不至于去的那么早。
太子才十六歲,剛及冠的年紀(jì),且看這朝堂是哪家的朝堂吧。
太子休妻,登基為帝,號天啟,擇日迎娶高門陰家小姐為后。
……………………
這里環(huán)境幽閉,她自小患有幽閉恐懼癥,先下頭皮發(fā)麻,呼吸困難,此刻甚是想念晗瑟的檀香。
只有晗瑟制作的檀香,才能使她的病癥逐漸減緩。
還有,這里是哪里?
眼前一片漆黑。
往左走十步,碰到一面墻,往右走十步也是一面墻阻了去路,初步推斷這里的空間并不大,很小。
不行,踹不過氣來了,大喊救命。
救什么命,你死了我才開心。
這聲音萬分熟悉,就是目澀,混蛋,長大了越來越混,小時候多可愛,現(xiàn)在就是條披著美人皮的狼。
她旋即冷笑,“想要我死,就別讓光跑進(jìn)來啊?!?p> “呵呵,光是我逼進(jìn)來的,你這女人,萬物生靈都厭惡”
“行了吧,得了吧,你說什么我都不生氣,就不要廢話了,綁我來干什么?說?!?p> 目澀臉立刻沉郁,“我早就想要你死,可大端這片土地是你的蓮心所造,我不能殺你,只有你才能為湖光尋得真身?!?p> 她眼前一亮,“你是說,湖光的真身在這片土地上嗎?好,我找,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如果是免死,就算了,我日盼夜盼的就是你死,說一個活的期限,我答應(yīng)?!?p> “那就湖光歸位主神格,一百年后吧?!?p> 目澀驚訝,像個憨憨,“這么少嗎?”
她嘖嘖嘖嘴巴,巴不得你死的仇人,竟然嫌棄她提出的時間少,有時候,目澀有說不出的可愛,我呸,居然覺得仇人可愛。
可見,活膩歪了。
“那么,可以放我出去了嗎?”
“可以,但你要去一個地方?!?p> “什么地方。”
“秋水鎮(zhèn)?!?p> 秋水鎮(zhèn)的說書人,講的眉飛色舞,可她聽著不開心。
什么舞陽公主聽太子休妻,自殺未遂,什么陶冉翁主,再次震驚世人,從城里縱身一躍,被絕世大美男救走。
娘啊,女兒對不住你,千萬別自殺,否則,我會自責(zé)。
還有,她明明不是自殺,而是被絕世大毒蝎劫走了。
還有,還有,面前這個大傻子是誰?
已經(jīng)瘋癲了的前太子嗎!
不是吧!
她還不能找個地兒,把他丟掉,只因為她曾經(jīng)做的虧心事。
曾經(jīng),她還是個未出雪山,未有五十年修為的小妖精。
手里曾有兩片葉子,也是身上唯一的家當(dāng)。
這葉子呢,一片殘缺,一片完美。
她厭惡那片殘缺的葉子,將所有雪池下的精華悉數(shù)喂養(yǎng)給另外一片葉子,那片葉子名叫陰,而陽被丟棄,枯萎在雪山某一處。
后來,她周游世界,懂得殘缺也是美的時候,為時已晚,那片葉子早已投胎轉(zhuǎn)世,受生生世世癡傻之苦。
殘缺的葉子,就是眼前的大傻子,哎,還是個長相逆天的傻子。
你以后就叫春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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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的梳子
本日多更一章,明天有事不更,不管有木有人看,我都寫上一句,祝大家工作順利,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