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看前院這里的樹枝，是不是比西苑的要好看？”西苑那邊荒蕪雜亂，就像落雪居里的人一般，不被重視而已。
“真的！我掰幾根回去?！?p> 福壽堂的屋門大開著，外面的說話聲清晰地傳進來。姚寶珠黑了臉。
輕風(fēng)轉(zhuǎn)頭看她，似一臉疑惑的模樣：“姜夫人，是誰在外面？”
“王嬤嬤，去請大小姐和四小姐進來?！币氈橐呀?jīng)恢復(fù)了平靜端莊的面容，如果張梅姑在場，就會發(fā)現(xiàn)她是在盡力模仿自己，只是有些東施效顰。
姚寶珠的這派貴夫人氣度，在輕風(fēng)面前，著實可笑。要知道，就連寧王府的側(cè)妃們，對輕風(fēng)也是頗為親善。
“原來是大小姐回來了，”輕風(fēng)微微笑，“正好這信可以直接交給她?！?p> 姚寶珠嘴角微抽搐。
當王嬤嬤走到屋門口時，便看見東北角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樹旁有兩道嬌小的身影。
姜雪嬌小，是她矮，營養(yǎng)不良；姜書靈則是年紀小，她才十四歲。
此時，姜雪下半身棕黃的長裙被團團捋起系了一個結(jié)，露出寬松的白色褻褲。她正挽著右手臂，一邊躍躍欲試地看著那樹上的枝椏，眼睛亮晶晶的，不知想到了什么。
“大小姐?！蓖鯆邒哐壑虚W過厭惡。
“大小姐，四小姐，夫人請你們?nèi)ジ厶??！彼觳阶叩綎|北角，在距離姜雪還有兩米的空地停了，恭敬地朝姜書靈彎腰道。
姜書靈狡黠地一笑，抓起姜雪的手欲往屋里去。
姜雪使力抗拒：“我不去?！?p> 姜書靈一愣，沒想到好好的計劃立馬折在姜雪身上。
王嬤嬤也沒想到姜雪拒絕得如此干脆，如此不給面子?！按笮〗?，你別耍性子……”王嬤嬤板起臉，語氣嚴厲了幾分。
話未說完，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森冷的女聲：“原來姜府的下人能直接責(zé)罵主子。在寧王府，這樣的下人是要被拔掉舌頭趕出府的。”
王嬤嬤身子不由僵住，僵硬地側(cè)過半張臉，刷的一下白了。不知什么時候，輕風(fēng)已走到了她背后，一張紅潤的俏生生的臉上是笑著的，眉眼彎彎，嘴角勾起，卻莫名地覺出一股陰冷。
笑得有些瘆人。
特別是最后她說拔掉舌頭的時候，王嬤嬤幾乎下意識想抬起手抓抓自己的舌頭還在不在，兩只枯樹般布滿皺紋的手死死攥緊裙擺。
“王嬤嬤，知道你一時情急，你以后注意些。”姚寶珠一句話，輕描淡寫地避開了“不敬”的罪名。
“姜夫人真是體恤下人。”輕風(fēng)說。
姜書靈呆呆地看向輕風(fēng)，她看起來并不大，舉止言談間卻是進退有度，得體大方。
這就是寧王府的人？
“大小姐?！陛p風(fēng)轉(zhuǎn)向姜雪。
姜雪歪著腦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起來是將輕風(fēng)忘了。碰見陌生人，她下意識去找靠譜的熟人，視線從姚寶珠與王嬤嬤身上一掃而過，看看姜書靈，往她那邊挨近一步又忽然頓住。
“秋玉……”
秋玉聽到一急，從另一棵大樹后欲繞出，被綠依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