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按照九黎人所說的去做,恐怕自家的親人便會受到牽連??勺约赫娴倪@么做了,對不起李承德的栽培,后半生也難以面對自己的良心。
李承德滿意地點了點頭,烏黑的眼圈透露著他的疲累,熬過一夜之后,李承德現(xiàn)在只想回帳好好休息一番。
重鳴殿內,李星河滿臉困意,這才不過五更天自己便要早起趕去上朝,心好累啊。
可再不情不愿也得趕往太極殿啊,宮門口已備好了步攆,李星河還打算在步攆上瞇一會兒,可以想到上次的那個夢境便心有余悸,也不知道九黎王都的叛亂怎么樣了。
他那么聰明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吧,還是先把自己眼下的事處理好吧,李星河長嘆了口氣。
早朝開始,讓李星河意外的便是蕭太師居然上起了早朝。不過喪女之痛還是讓他老了數(shù)歲,腰板竟也有些佝僂,整個人看著也不太精神。見此,李星河便關切地說道,
“蕭太師身體不濟便暫且回府休養(yǎng)幾日,這早朝便不用來了,朝中之事有季大人守著,太師安心養(yǎng)病即可?!?p> 蕭涪攏了攏有些寬大的衣袖,聲音沙啞的說道,
“此次前來是來乞休的,老臣自請辭去官職,有負先帝所托??赡昀象w邁實在難以維繼這朝政之事,望殿下恩準。”
李星河自然愿意看到蕭家一脈遠離朝堂,這樣自己也就不需要時時提放著李承仁的反撲了。沒有了蕭家的支持,李承仁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這中間李星河總覺得沒有這么簡單,因為蕭涪不可能讓整個蕭家都退出天瀾的政治圈??砂凑斩Y制,臣子請辭還需三辭三讓,于是李星河便假裝挽留道,
“蕭太師國之棟梁,乃是大家風范,若是天瀾少了您的輔佐,恐怕本宮也會于心不安?!?p> “殿下若是真的于心不安,不如就告知老臣二殿下的歸宿吧。”
蕭涪還是問了出來,自古新帝登基便會分封其兄弟,可李承仁卻遲遲沒有得到封地,其中的緣由哪怕是蕭涪用腳想也能想得到。
李星河沒想到蕭涪會把這個問題拋到早朝之上,再加上他之前提出請辭的要求,李星河不免將這些事情聯(lián)系起來。
原本已經(jīng)答應了蕭如煙不會動李承仁的性命,可蕭涪將此事再而提起,李星河不免有些惱火。襄荷的事情還有和他算總賬呢,想走也得看她答不答應吧。
“本宮的兄長自然是要待在宮中好生照顧著,封地一事還是容后再議吧?!?p> 李星河淡淡地說道,壓著心頭的不悅之情。
蕭涪沒有松口,反而悠悠地說道,
“殿下在太后殯天之前做的什么交易,老臣也是一清二楚,至于殿下做了什么事情現(xiàn)在捅出來怕是大家都會難堪。老臣請辭之后,二殿下順利返回封地,蕭家自當也歸天瀾所用?!?p> 這話激起李星河心頭的驚濤駭浪,冷靜之后才理順了過來。若是蕭涪有膽量將自己篡改詔書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對于內憂外患的天瀾來說只有弊端。
就看他是否會將天瀾的國運置之度外了,不過,李星河不能賭,也不敢賭。
“一把年紀了還出來難為小輩,蕭大人可是越活越過去了。這天瀾只有一位天子,便也只會有一個長公主,其余的我季昭可是不認。”
背后的事情季昭也是知情人,可眼下天瀾外患未平,內憂四起,可不是改換國本的時候。蕭涪是急糊涂了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自己不能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斷送了天瀾的未來。
季昭及時出來救場倒是讓李星河松了口氣,殿上神仙打架,地下的凡人們自然也是不敢多加摻和,唯恐禍及自身。
“我蕭家為天瀾鞠躬盡瘁,又蒙喪女之痛,只希望唯一的外孫安好無虞?!?p> 這是開始打感情牌了,李星河心想,想了想便說道,
“本宮就念在你蕭家有建國之功,著李承仁于汾地安享一生吧。”
這汾地距上京城甚遠,路上還需經(jīng)過一片沼澤之地,這誰又知道他會不會安然到達汾地呢?
“多謝殿下以慰老臣忠心,若是二殿下平安到達封地那蕭家老臣自然是拱手奉上。”
“那就請?zhí)珟煿Ш蚣岩袅?。”李星河輕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襄荷的死狀還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答應饒他性命也只能是將他圈在皇宮中,若是出了這上京,可不是天高任鳥飛,給自己埋下隱患嗎?
佳音可是沒有,噩耗倒是有一個,若是蕭涪安心在前朝輔佐朝政,那她自然可以做到不計前嫌,可若是他踏出了這條線,那就別怪她無情了。
此事一過,早朝這才算開始,維楨立在李星河的身旁,用尖細的聲音喊道,
“眾位卿家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臣昨夜與工部各位同僚商討出了最新的治水之策,請殿下過目?!?p> 工部尚書手持朝笏站了出來,回稟道。
李星河接過維楨呈上的奏章,仔細地看了看,十分贊賞,說道,
“有勞眾位卿家了,不過這河堤謁使眾位卿家可有舉薦的人選。”
各位大臣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番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此次治水若是放在以前那還有補救的機會,可現(xiàn)在強敵當前可是再也出不了任何的差錯了。
一時間偌大的前朝竟無一人站出來,李星河頓時覺得心力交瘁,良策都已繕制完全可現(xiàn)在卻挑不出一個能夠執(zhí)行它的人,李星河越想越覺得前途黯淡,看來這天瀾的官制的確要改一改了。
“殿下,臣愿趕往東南區(qū),治理水患?!?p> 李星河只見一年輕男子站了出來,只是隔著殿前甚遠,李星河只能通過此人衣服上繡著的黃鸝、犀牛和烏龜?shù)募y樣,判斷出此人的官職。
八品官職在這朝堂上并不算是什么大官,可他卻能在此刻站了出來。先不談其才能文學,便是這份擔當和勇氣便足以蓋過這十幾位的上五品之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