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骸潮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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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云的指尖剛觸到鳴骸之海，海水突然沸騰成億萬條青銅血管。懷中的星核鑰匙化作血線鉆入胸口，與母親遺留的腐橋星核咬合。

　　劇痛中，他看見胸腔內(nèi)懸浮著五歲時(shí)的自己——那孩子的臍帶連接著星核，而臍帶另一端竟通向海底深淵。

　　「終于等到你了...哥哥...」尹曜的聲音從臍帶傳來。

　　海底升起半具青銅巨像，巨像斷裂的脖頸處，嬰兒形態(tài)的千瞳之主正吮吸著星核能量。更駭人的是，那嬰兒的臉與尹云胸口的胚胎一模一樣！

　　幽熒的淵瞳突然爆裂，黑血濺在尹云臉上：「你母親剖出真正的你封在星核里，外面的你只是她造的傀儡！尹曜才是...」話音未落，一根青銅臍帶刺穿她的喉嚨。

　　青銅鈴鐺在尹云手中自動(dòng)鳴響，聲波凝成光刃劈向海底教堂。彩窗炸裂的瞬間，十二尊無面神像的眼窩淌出瀝青。

　　卡西婭爾的分形軀體沖入教堂，從破碎的彩窗中拽出一段記憶殘片——

　　年幼的尹曜被鐵鏈鎖在祭壇上，緘默正用骨刀剜出他的心臟。

　　而祭壇下方，尹云的母親抱著星核胚胎微笑：「乖，用你弟弟的心血喂養(yǎng)新神...」

　　現(xiàn)實(shí)中的教堂突然活過來，無面神像的面部裂開旋渦，將卡西婭爾的分形軀體撕成光粒。尹云揮動(dòng)鈴刃斬?cái)嗌裣袷直?，斷肢落地卻變成季雨被啃食一半的尸體。

　　「這些神像吃掉了所有失敗品...」緘默從陰影中走出，她的復(fù)眼映出尹云身后的恐怖投影——億萬具尹云克隆體的殘骸正堆積成新神王座。

　　右眼的晶簇之花突然暴長(zhǎng)，刺入尹云太陽穴強(qiáng)制播放記憶：五歲的自己被母親抱向腐橋時(shí)，橋下陰影中跪著渾身是血的尹曜。

　　少年瘋狂捶打橋柱：「哥哥快逃！母親要拿你喂橋下的怪物！」

　　現(xiàn)實(shí)中，尹云的左臂爬滿青銅鱗片，腐橋星核的臍帶將他拽向千瞳之主。

　　嬰兒的百萬瞳孔同時(shí)睜開，映照出終極真相——海底沉睡著母親的青銅棺，棺內(nèi)沒有尸體，只有一顆仍在跳動(dòng)的心臟，表面刻著尹曜的名字。

　　「母親把自己的心換給了尹曜...」晶簇之花在顱內(nèi)低語，「所以他才能操控腐橋...而你...」

　　海底突然地動(dòng)山搖，尹曜的青銅巨像破浪而出，掌心托著那枚心臟：「哥哥，你不過是我的備用零件...」

　　鳴骸之海掀起滔天巨浪，數(shù)萬具透明棺材浮出水面。

　　每具棺內(nèi)都蜷縮著腹部隆起的季雨克隆體，她們突然集體睜眼，指甲抓撓玻璃發(fā)出刺耳尖嘯：「父親...為何拋棄我們...」

　　最深處的棺材轟然炸裂，季雨本體爬出時(shí)腹部已撕裂，鉆出半人半瞳的怪物。她抓著血淋淋的臍帶走向尹云：「你喂給我的晶核...終于成熟了...」

　　尹云胸口的星核胚胎突然尖叫，五歲的幻影爬出胸膛。

　　孩童咧嘴一笑，瞳孔流轉(zhuǎn)著千瞳之主的復(fù)眼：「爸爸，你的眼睛好漂亮...」

　　骸骨方碑從海底升起，碑文刻滿尹云不認(rèn)識(shí)的文字。當(dāng)他的血滴在碑面時(shí)，文字重組為母親的手書：「新神需啜父之瞳，食母之心。云兒，你該為弟弟犧牲了...」

　　尹曜的青銅巨像將母親心臟按進(jìn)千瞳之主體內(nèi)，嬰兒瞬間暴長(zhǎng)成少年。

　　他伸手挖向尹云的右眼，卻被突然蘇醒的ZERO殘存意識(shí)阻擋。機(jī)械神經(jīng)在海底電纜中嘶吼：「快走！去鳴骸之眼...那里有...」

　　海底突然塌陷，眾人墜入深淵。最后的視野里，尹云看見母親的全息影像抱著千瞳少年，而少年脖頸后赫然嵌著星核鑰匙——那原本屬于尹云的心臟位置，現(xiàn)在只剩腐橋星核的空洞。

　　青銅教堂徹底崩塌，十二神像的頭顱滾落海底。它們的斷裂處緩緩長(zhǎng)出尹曜的臉，所有面容同時(shí)開口

　　季雨克隆體們突然集體自爆，血霧中升起一道青銅門。

　　門縫中伸出的鐵鏈纏住尹云腳踝，將他拖向深處。

　　卡西婭爾用最后的分形碎片凝成匕首：「刺進(jìn)門上的瞳孔...那是尹曜唯一的...」

　　匕首刺入的瞬間，門內(nèi)傳出嬰兒啼哭。

　　尹云在劇痛中看清——門后是五歲的自己被鎖在腐橋祭壇，而母親手中的骨刀正滴著尹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