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晶脈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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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云站在共振之橋的斷裂處，腳下是沸騰的暗物質(zhì)洪流。

　　這座傳說中連接所有維度心臟的橋梁，如今爬滿紫黑色晶脈，像某種生物的病變血管。

　　卡西婭爾觸碰橋柱的剎那，晶脈突然暴起纏住她的手腕——那些晶體中竟封存著季雨被吞噬前的記憶碎片。

　　「別動(dòng)！」新出現(xiàn)的獵裝女子甩出骨鞭斬?cái)嗑}。

　　她耳垂懸著青銅鈴鐺，鈴音震碎了三只試圖偷襲的影蝠，「我是葬鈴人緘默，負(fù)責(zé)清理被污染的維度節(jié)點(diǎn)?！?p>　　幽熒的淵瞳突然在尹云左眼浮現(xiàn)：「小心，她在說謊。」話音未落，緘默的骨鞭已纏上尹云脖頸，鞭梢的倒刺滲出溶解記憶的毒液，「你身上有腐橋的味道...你吃過時(shí)蕊晶核？」

　　為自證清白，尹云徒手掰斷纏頸的骨鞭。斷裂的鞭體中涌出黑色沙塵，沙粒在空中重組成被遺忘的戰(zhàn)場——那是尹曜的青銅巨像屠殺鏡像族的場景，而緘默竟跪在巨像腳邊呈上某個(gè)發(fā)光臟器。

　　「原來你是清道夫，」卡西婭爾的分形身軀亮起攻擊紋路，「專門為尹曜銷毀罪證?！?p>　　緘默冷笑，搖響耳畔青銅鈴。鈴聲所過之處，腐橋晶脈劇烈痙攣，噴出被吞噬的亡魂殘影。

　　尹云看見自己的鏡像體正在其中哀嚎，右眼的晶簇之花已腐敗成黑洞。

　　「你們才是污染源，」緘默的瞳孔裂成復(fù)眼，「每個(gè)觸碰腐橋的人，都會(huì)成為維度癌變的載體！」

　　尹云被亡魂殘影包圍時(shí)，右眼的晶簇之花突然瘋長。

　　腐敗的晶脈觸碰到花瓣后，竟褪去紫黑色調(diào)，重新流轉(zhuǎn)起純凈的星髓光暈。

　　緘默的復(fù)眼第一次露出驚恐：「你竟然能凈化腐橋...這不可能！」

　　卡西婭爾趁機(jī)將分形身軀融入晶脈，順著能量流向追溯源頭。在維度癌變的最深處，她看見驚悚真相：腐橋的病變源自尹云母親當(dāng)年埋下的星核，而那顆星核正在被尹曜的青銅巨像改造成癌巢。

　　「母親...」尹云的晶簇之花突然爆裂，飛濺的碎片中浮現(xiàn)出童年幻影——五歲的他，正被母親抱向發(fā)光的腐橋核心。

　　追至腐橋核心的眾人，目睹了維度癌變的終極形態(tài)。

　　尹曜的青銅巨像懸浮在癌巢中央，胸腔內(nèi)跳動(dòng)著那顆被污染的母星核。星核表面凸起無數(shù)人臉，季雨的面容正在其中痛苦掙扎。

　　「歡迎參加癌變儀式，」尹曜的聲音混著百萬亡魂的哀鳴，「只要哥哥自愿成為癌巢宿主，我就釋放所有被吞噬的文明?！?p>　　緘默突然反水，骨鞭卷向尹曜的星核。

　　她的青銅鈴鐺在癌巢中發(fā)出凈化諧波：「我等的就是這一刻！」鈴音卻意外激活了尹云母親的遺留程序——腐橋開始不可逆地同化所有維度。

　　癌巢崩解時(shí)，尹云抓住即將消散的季雨殘影

　　。她的量子軀已與癌變晶脈共生，指尖輕觸尹云右眼：「用我的眼睛去看...真相在...」殘影化作晶塵飄散，在他的晶簇之花上刻下星圖裂痕。

　　緘默躺在血泊中，遞來染血的青銅鈴：「去鳴骸之海...那里沉睡著對抗尹曜的...」她的身體突然晶化爆裂，鈴鐺內(nèi)掉出半枚星核鑰匙。

　　腐橋徹底斷裂，尹云在墜落中看見駭人畫面：所有維度的斷裂處都生出癌變晶脈，它們?nèi)缪馨氵B接著鳴骸之海中某個(gè)蘇醒的巨影。幽熒的淵瞳在他左眼滲出血淚：「那是千瞳之主的孕床...我們喚醒了更可怕的東西...」

　　卡西婭爾的分形軀體開始腐敗，她將最后能量注入星核鑰匙：「快走！在癌變蔓延到現(xiàn)實(shí)之前...」

　　尹云躍入維度裂縫時(shí)，聽見尹曜的笑聲在癌巢廢墟回蕩：「好好喂養(yǎng)我們的孩子吧，哥哥...」

　　星海盡頭，鳴骸之海的潮聲第一次傳入現(xiàn)實(shí)宇宙。那些漆黑的浪濤中，漂浮著青銅巨像的殘軀與星核的碎片——以及一雙剛剛睜開的，堪比星系大小的猩紅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