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掌門一行人吃完回到山上，剛剛走進道觀，就見責探在那等著。他跟趙掌門和勝飯匯報了些情況，趙掌門隨即召集幾個堂主，召開緊急會議。
羽門密會室里，趙掌門幾人圍坐著，氣氛凝重。
“真的那么慘嗎？”趙掌門問。
“真的那么慘?！必熖交卮鸬?。
“用了什么詭計嗎？”
“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干凈利落?！?p> “勝茍，你上次跟野豬門掌門交過手，你感覺怎么樣？”
“贏肯定能贏，但像責探說的，十招之內弄死，我做不到，那貨皮糙肉厚的。”勝茍也是難得正經(jīng)起來。
趙掌門嘆了口氣，繼續(xù)對責探追問道：“責探，按規(guī)則那個長老群架是不能再上的，你說上場的都是一群小伙子，按理來說也不能滅門啊?！?p> “事實野豬門就被滅了門，群架上去一百個人，最后就下來兩個，還被嚇成了白癡，被青山派帶走了。佲劍山莊連重傷的都沒有，就兩個輕傷，還是被自己人踩傷的?！必熖矫鏌o表情地回答道。
“真殘忍?！必煾軗u了搖頭。
“如果我們對上他們，豈不是也可能……”責廚沒敢繼續(xù)往下說。
“我們這一百個人，可能連野豬門都打不過?！必熜l(wèi)很認真地說。
“唉?！壁w掌門又嘆了一口氣，“勝飯，你把情況梳理一下，我們好分析分析?！?p> “好的掌門，照責探的說法，野豬門預選賽第一場對陣佲劍山莊，先是佲劍山莊主場，第一局是單挑，佲劍山莊的長老對陣野豬門掌門，不到十招野豬門掌門就被活活打死了。緊接著第二局群架，野豬門想給掌門報仇，結果被滅了門，門里的主力幾乎都在場上，全死了。佲劍山莊這邊就兩個輕傷?！?p> 勝飯越往下講，密會室里的空氣越是冰涼。
“根據(jù)責探描述的，單挑這一局沒什么好分析的，完完全全就是實力碾壓，佲劍山莊那個長老都沒怎么動，就跟逗小孩一樣，野豬門掌門中了三掌就倒下了，七竅流血直接身亡?！?p> 說到這里，勝茍的深情也是凝重起來。
“勝茍，你知道這個長老什么來頭嗎？”趙掌門問。
“聽責探說的，我沒見過有這個長老啊?！?p> “會不會是勝茍師父你之前，身份比較……低，所以沒機會見到呢？”勝飯問道。
“放屁，我再低，那也是小少爺身邊的人，怎么可能連個長老都認不全?！?p> “我想起來了。”勝飯突然驚醒，“這個應該就是傳言里已經(jīng)歸隱的前任大長老了。聽責探描述，年紀也不小了。”
“應該是，現(xiàn)在那個大長老也就五十來歲，還沒有到滿頭白發(fā)那么老?！眲倨堻c了點頭。
“嗯嗯，勝飯你繼續(xù)往下分析吧?！壁w掌門說道。
“好的掌門，第二局的群架，倒是有不少值得分析的。佲劍山莊莊主釋多鐸親自坐鎮(zhèn)群架，但他卻沒有動手，讓兩個人架著站在最后面，發(fā)布各種別人聽不懂的指令，其他人就根據(jù)指令動作，這些小伙子本身內力并不高，但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毫無漏洞。野豬門的人就跟傻子一樣被圈在中間，圍毆致死?！?p> “不是說群架只要把對面的旗桿砍斷就算贏嗎？干嘛要滅人家全門？”責廚問。
“殺雞儆猴！”勝飯說道。
“什么雞什么猴？”勝茍問。
“就跟你上次在神獸面前殺雞，嚇得它幾天吃不下飯。一樣的道理，主要就是讓接下來的對手都害怕他們?！?p> “你這話說的，那我們現(xiàn)在豈不是就是被嚇到的豬？”勝茍眼看著就要動手揍勝飯，他最煩隱射。
“只是比喻，只是比喻?！眲亠堏s忙解釋道。
“好了?！壁w掌門及時出口制止：“我也聽包城主說了一些，各大門派一直都有研究群架戰(zhàn)術，但更多的是小規(guī)模配合?！?p> “我回來的路上聽說不少門派都在收集那局群架的消息，想研究一番，因為釋多鐸只負責指揮，布置戰(zhàn)術，不動手，所以現(xiàn)在都稱他為場上教練。很多門派也想學習這個方法，弄一個場上教練，專門負責指揮?！必熖秸f道。
“這人真他娘的有才?！必煾芨锌?。
勝飯表示贊同：“聽說以前群架就是多個小群架，各打各的，整體的戰(zhàn)術配合是比較少的?，F(xiàn)在佲劍山莊整一個場上教練，群架性質馬上就不一樣了，我覺得接下來各大門派都會開始研究整體戰(zhàn)術。這群架是越來越不好打了。”
“話說我們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放棄群架嗎？那還擔心群架干嘛？”責廚插了一嘴。
“那是前面幾場放棄，本來想著最后遇到佲劍山莊，背書算數(shù)是他們強項，我們就贏個單挑，然后再全力拼一把群架，反正最后一場了，這一百人就算損失點也沒太大關系，但現(xiàn)在看，我們連單挑那一局估計都拿不下來?！壁w掌門憂心忡忡道。
“我是可能打不過那個什么大長老，這不是還有師父你？我覺得以師父的功夫，估計還是可以打一打的?！眲倨垖w掌門很有信心。
“不行不行。”趙掌門擺擺手，“為師每個月都有幾天不太舒服，我算了一下時間，預選賽決賽那幾天，正是最不舒服的時候，所以還是得靠你來，這不是還有時間，你可以多練練，打不過你還跑不過嗎？起碼不至于被干掉?！?p>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么上次去野豬門讓我去打架，師父去偷人，我就說偷偷摸摸的事情本應該讓我去，師父是掌門，做這種事情多不適合?！?p> “知道就好，為師太操勞，所以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后這羽門還是要靠你的?！?p> “師父你不用擔心，你就放心去吧，我保管給你把羽門管得好好的。”
“什么叫我放心去？我是要死了嗎？”趙掌門生氣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師父你就放心去休息。”
“這還差不多。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各自回去想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趙掌門宣布散會。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也走了，只留下勝飯和責探兩人，勝飯讓責探把所有打探到的消息再復述一遍，以免遺漏。
責探是專業(yè)小偷出身，自懂事起就干這一行，雖然年紀不大，但可謂是資深從業(yè)人員，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偷趙掌門錢袋被當場抓住，最后在趙掌門的感化下，投入羽門，成為羽門唯一的情報員。
責探不僅輕功了得，而且記性極好，雖然是個文盲，但只要聽過的話，很輕松就能復述出來，幾乎一字不差。
據(jù)他回憶，釋多鐸的指令是這樣的：
先是開場訓話：“這次比賽我們要以五一三會議總結的四個“搶”為宗旨，認真貫徹五一五會議的四個“的”精神，以五二四會議確定的八個“了”為方法，實現(xiàn)佲劍山莊第一百四十二次全莊大會確立的三個“一”的目標?！?p> 接著是群架的指令：四捅化一刺、五拳化二掌、一五三一防守陣型、一四三二牽制陣型、一三二四進攻陣型、兩翼齊飛、單劍頭、萬劍齊發(fā)、一三三三集合陣型、原地解散。
勝飯覺得也就責探這種人才能將這些話一字不漏地復述出來，換一個識字的人，肯定會不由自主地想上一個指令是啥意思，然后除了“原地解散”以外，啥也記不住。
這些指令究竟是什么意思，勝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暫且放下，畢竟離對陣佲劍山莊，還要再贏兩場呢。
自從佲劍山莊把野豬門滅門的消息傳開以后，羽門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全門上下士氣低落。特別是新入門的那些小家伙，對羽門的未來充滿焦慮，生怕哪天羽門也被滅門了，他們無處可去。趙掌門對此十分重視。
他對勝飯說：“要高度重視門眾的思想動態(tài)，特別是這些年輕點的門眾，不能因為他們現(xiàn)在還不是門里的主力而忽視他們?！?p> 隨即趙掌門決定加封勝飯為少俠堂堂主，全面負責門里年輕人的各類事務。
勝飯問：“掌門，少俠堂這個“少”該如何界定？”
趙掌門說以勝茍為準，比他小的都算“少”。
勝茍知道此事以后，提出嚴重抗議。
首先，雖然看起來不小了，但實際上勝茍也才二十出頭。
“為什么把我排除在少俠之外呢？”勝茍很不滿意。
趙掌門一句話就解決了勝茍，他說：“你是大俠，不是少俠?！?p> 勝茍十分滿意這個答復，同時又對少俠堂堂主人選提出異議：“既然我是大俠，大俠管少俠不是正好，勝飯這都成兩個堂堂主了，比我這個師父地位還高，這怎么可以？”
“這怎么不可以？”趙掌門循循誘騙，“你地位其實很高的，雖然現(xiàn)在主要是責杠和責衛(wèi)在操練，你的羽刺堂就只管教責劍一個人，但，也很重要啊……”
勝茍很認真地聽著，等著趙掌門繼續(xù)說下去。
而趙掌門在等勝茍回應。
兩人愣了片刻，勝茍說：“哪重要了？師父你是編不下去了吧？”
“怎么會呢，你看我一個堂都不管，你管一個堂，能說你比我重要嗎？”
“那不能。”勝茍搖搖頭。
“就是了，同樣的道理，你管一個堂，勝飯管兩個，能說勝飯比你重要嗎？”
“這個能?！?p> “你咋就這么杠呢？早讓你別一天天跟責杠待一起?！壁w掌門也來氣了。
“我不管，反正不能讓勝飯比我地位還高?！眲倨埍P腿坐下，氣鼓鼓地說。
“好吧，你讓我再想想?！壁w掌門擺擺手，示意勝茍先出去，但勝茍巍然不動，顯然是沒理解到位。
“你還在這里干嘛呢？”
“師父你不是說要想想嗎？我就在這里等你想啊，你放心，你不想出來，我絕不會讓別人打擾你的?！?p> “一會該吃飯了，責廁會過來喊我吃飯的。”
“師父這個你放心，一會他敢過來打擾你，我一個飛刀解決他?！?p> 最后迫于無奈，趙掌門于飯桌上正式宣布，勝茍即日起從羽門顧問提升為羽門首席顧問，地位僅在掌門一人之下。
勝飯私底下找到趙掌門，跟他說：“勝茍師父做首席顧問，如果他什么都要過問的話，這工作不好開展啊?！?p> 趙掌門讓他放心：“我跟你師父講過了，他這個顧問是負責回答問題的，不是問問題的，只要你不去找他，他就不會找你?！?p> 簡而言之，勝茍得到了一個閑職，而他只有一個工作，那就是教責劍練劍。除了責劍，其他門徒水平天賦太次，學拳腳功夫都費勁，更別提學劍術了，所以基本上都分在羽衛(wèi)堂和羽身堂。也就責劍曾經(jīng)做過幾年小門派的仆人，性質和勝茍比較像，負責陪讀書陪學功夫，耳濡目染學了一些，所以也算是勉強能入門，勝茍強行將他從拳腳操練中抽出來，成為自己堂下唯一的弟子。
勝茍倒是盡心盡力想教，但無奈他學武功全憑自己的天賦，要教武功，他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也難為責劍，跟著勝茍學了大半年劍，一招也沒學會。勝茍脾氣暴躁，恨鐵不成鋼，天天揍他，揍多了，責劍的抗擊打能力倒是與日俱增。
不過總體而言，成為首席顧問勝茍還是很滿意的，這意味著他的地位得到了保障，既然趙掌門說了，勝茍地位僅在掌門之下，那他自然也就不用天天擔心著勝飯地位超過自己。他看得出來，趙掌門很依賴勝飯。
其實在勝飯看來，恰恰相反，勝茍才是羽門能發(fā)展起來的關鍵。趙掌門讓他地位如此之高，也不是真的被迫無奈，他也明白，沒有勝茍這樣的高手坐鎮(zhèn)，羽門是難以更進一步的。
少俠堂正式成立以后，少俠們咨詢最多的便是個人發(fā)展規(guī)劃問題。在責杠和責衛(wèi)的嚴酷管理下，這群門眾實力確有十足的長進，但日子實在太苦。
責杠制定了每日三練的操練要求，羽身堂的人除了去收保護費，剩余時間便是在操練。從早練到晚，練六休一。責衛(wèi)的羽衛(wèi)堂這邊早晚站崗巡邏，也是十分辛苦。近段時間，收到佲劍山莊那件事的影響，再加上長期以來的不堪重負，跑了近20人。
每一個羽身堂的人都想從羽身堂脫身，羽衛(wèi)堂的稍好一點，但也半斤八兩。
想從羽身堂和羽衛(wèi)堂脫身出來而又能留在羽門，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去羽肚堂，一是去羽標堂。由于趙掌門奉行簡單管理風格，因此羽標堂并不需要太多人，目前就只有責標負責起草門規(guī)，責監(jiān)和責督負責監(jiān)督執(zhí)行。后面鈔惠蒜和責數(shù)來了，也暫時安排在羽標堂，加上勝飯一共6個人。工作并不多，不需要增加人手。
因此這些門眾唯一的出路便只有羽肚堂。但這便涉及到一個前途的問題。
責搬是第一個來找我咨詢的人，他是“羽之道”實施以后第一批入門的弟子，“羽之道”實施以后，所有的門眾一進門都直接分配到羽身堂，之后才根據(jù)個人能力進行二次分配。責搬一直呆在羽身堂，負責搬東西。
“我想出羽身堂。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想出羽身堂?！币姷絼亠?，他開門見山地說。
“羽身堂挺好的啊，你看你們操練之后，身體多好，以后大有前途。而且羽身堂補貼是最多的，錢是真不少?！?p> 羽門剛起步，趙掌門定的工資上限是一年最高不超過80兩，以勝狗師父最高，堂主為60兩，剩下的門眾從20兩到60兩不等，平時門里包吃包住，所以雖然工資不高，但大家也還是比較滿意的。其中當屬羽身堂最高，像責搬這種一年能拿到45兩，若他去了羽衛(wèi)堂，大概只能拿到35兩，若去的是羽標堂和羽肚堂，那可能就只有25兩。
“有錢也得有命花啊，呆在羽身堂哪有什么前途，這太累人了，簡直就是拿命換錢?！必煱岜г沟?。
“那總不能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也得結合實際啊，而且你想想看，羽衛(wèi)堂也累啊，天天要早起站崗，晚上還要熬夜巡邏?！?p> “我想去文的堂口。勝飯?zhí)弥髂愕挠饦颂眠€缺人不？”
羽門門徒為圖方便，一般把羽門五個堂（現(xiàn)在是六個堂）劃為文武兩塊，武的就是羽身堂、羽衛(wèi)堂，文的是羽刺堂、羽標堂、羽肚堂。之所以將羽刺堂劃為文，是因為羽刺堂更有技術含量，算是一個技術指導的堂口，不像羽身堂和羽衛(wèi)堂干的都是體力活。
“我的堂口名額就那點，都滿了，少俠堂目前就只有我一個人，掌門也沒說可以抽調人過來。你不呆在羽身堂，你也就只能去羽衛(wèi)堂和羽肚堂?！?p> “能去羽肚堂最好啦，多清閑，不用操練，羽衛(wèi)堂也挺好的，比羽身堂輕松多了。”
“那你是不了解，據(jù)我所知，羽衛(wèi)堂不比你們羽身堂輕松，你平時就只是見他們站站崗，巡邏一下，實際上他們負責的事情多著呢，門里有啥壞了都是他們修的，這次山門豆腐渣工程，也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的，后面才交給你們羽身堂去收拾施工隊?！?p> “起碼他們操練少啊，而且我們在羽身堂就是個打架的，他們起碼有點地位，施工隊那些可怕他們了。”
“你們拿的錢比他們多啊?！?p> “他們操練少啊?！?p> “你咋就對操練這么大意見?！?p> “我們整天操練，有事也是我們羽身堂去擺平的，其他堂口也就錢比我們少一點點，這不公平。”
“錢少挺多的，你看看羽肚堂拿的那點錢，連你們一半可能都沒有。”
“那我也覺得多了。他們有啥貢獻，沒有我們天天去收保護費，羽門哪能有錢給他們。”責搬越說越激動。
“你們羽身堂是不是被責杠堂主帶壞了，咋都這么杠呢？其他堂口怎么能沒有貢獻？”勝飯也是來氣了。
“羽門如果就你們一個羽身堂那就是非法組織，和土匪有啥區(qū)別，別人為什么心甘情愿交那么多保護費，就憑你們這些人嗎？這不夠的嘛，你看掌門和我天天下山去跟店家談判，沒有我們這些堂口，店家保護費肯定交得不安心，他們?yōu)槭裁床唤唤o山炮門呢？山炮門人還多呢？他們沒我們這么正規(guī)嘛。他們連門規(guī)都沒有，讓店家怎么相信他們能起到真正的保護作用。而且，你都在羽身堂呆了這么長時間了，你看副堂主位置都空著，堅持堅持不就是你的了，多有前途。”
“去了羽衛(wèi)堂我也可以當副堂主?。 ?p> “那輪不到你，你去羽衛(wèi)堂，你有啥資歷，還不得從頭慢慢干起，你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而且羽衛(wèi)堂有責崗和責邏，他們可是干得不差，你有信心能超過他們嗎？”
“那去羽肚堂也行啊，起碼清閑?！?p> “哪清閑了，你就光吃飯，你知道做飯多累？不僅錢少，還沒前途，做飯能有啥前途。除了做飯，就是倒馬桶，你會數(shù)數(shù)嗎？馬桶多少個你都數(shù)不過來，你不專業(yè)啊?！?p> 在勝飯的循循誘導之下，責搬的想法終于有些松動：“可是在羽身堂真的是太累了?！?p> 勝飯安慰道：“沒事，我這邊也會去找責杠堂主溝通溝通，看看能不能稍微減下量，但必要的操練肯定是不能少的，不然拿什么去收保護費對吧?！?p> “好吧，勝飯?zhí)弥?，你那羽標堂啥時候缺人一定要找我啊，你那多有前途，天天能跟掌門接觸，像我們在羽身堂，一年都跟掌門說不上一句話。”
“我會留意你的，好好干，你很有前途，羽身堂副堂主這個位置，你很有機會。”
勝飯一通忽悠，責搬看似欣然接受，但眉頭的皺紋并未完全散去，很明顯他并不是完全相信勝飯的忽悠。
實際上勝飯也確實找責杠聊過。勝飯說現(xiàn)在羽身堂的人都想離開羽身堂，讓責杠也想想辦法，但責杠說：“這不是很正常，這是一個人正常的想法，連我都想換個堂口，更別說他們了，羽身堂確實就是最基礎的，掌門也說過，我們羽身堂就是羽門的私塾，為其他堂口培養(yǎng)輸送人才的，但我們也不能把優(yōu)秀的人都輸出去，那樣我們拿什么去收保護費，所以肯定有些優(yōu)秀的會留在這里，有些沒那么優(yōu)秀的會率先出去別的堂口，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一直跟掌門爭取工資再往我們這邊傾斜一些，你也見到了，我們工資確實會高一點，但羽門收入就這些，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勝飯只好安慰他：“等羽門壯大些，應該就好了?！?p> 責杠繼續(xù)說道：“壯大了也一樣，不會因為錢多了，大家就愿意留在羽身堂，只能說錢多了，大家會更愿意留在羽門，但還是想著出羽身堂，去別的堂口，這是無法改變的，勝飯?zhí)弥?，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掌門面前為我們再爭取高一點的工資呢?！?p> 勝飯說他會的，實際上，他并不會。確實，羽身堂就是最低級的堂口，所有門眾入門都是去的羽身堂，從收保護費、打架做起。但也是最重要的堂口，保護費談判除了靠趙掌門的名聲、勝茍的武功之外，剩下的就看羽身堂的實力。隨著羽門越來越壯大，趙掌門肯定不能總帶著勝茍去跟商家談判，歸根到底還是得看羽身堂的規(guī)模和實力。
因為重要，所以必須加大操練，責杠的做法無可厚非。這其實武林各大門派都面臨的一個共性問題，身處最前線打架的門眾都想換個堂口，各個門派做法也只有給他們工資傾斜點。
同時，最前線打架的這些人也是最現(xiàn)實的。因為在打架前線呆久了，不是收保護費就是打架，人的思想就容易局限，唯利是圖，總計較工資，全然沒有未來規(guī)劃的遠見。但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他們的未來太渺茫，要么打架打多了成為頂尖打架高手，享受更高待遇，要么找一個機會去別的堂口，但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也就自然變得短見了。
不像別的堂口的門眾，他們更有遠見和抱負一些，像責標他們，雖然拿的工資很低，但他們前途開闊并不大，等熬多幾年，羽門逐漸壯大，他們也就能順理成章走上更高級別，畢竟有經(jīng)驗且有一技之長，至少對門規(guī)了如指掌。
所以趙掌門私底下也對勝飯說，羽身堂的門眾其實是為羽門做出很大犧牲的，不能怪他們沒遠見或者唯利是圖，這是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決定的。
趙掌門所謂的犧牲，不是指他們的操勞，而是指他們犧牲了自己的遠見和格局，而這點犧牲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