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大雪飄過,冬至。
雪國風光已經(jīng)是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幽州城地處大夏皇朝極北端,曾經(jīng)還在大儒士口中傳出過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贊譽,在天下戰(zhàn)事尚未明朗的時候,就連老皇帝都是來過這邊賞雪的,不然也不會是有貴人醉仙樓奪花魁一說了,但是自從上次之后,醉仙樓在小王爺?shù)氖滞笙乱呀?jīng)落幕。
幽王回來之后,小王爺也是樂得清閑,身邊的小跟班愣是來找李牧白好幾次,幽州城中不缺美人,醉仙樓倒了又來了一個幻音坊,小王爺光顧幾次后,順理成章地成了幽州城中頭號的風月之地。
國府和李牧白的朋友圈中開始盛傳一個詞“爬梯”,一開始沒有知道這“爬梯”是咋回事,這江湖高手不都是一翻身就過去了,還爬什么梯啊。后來經(jīng)過這小王爺?shù)慕榻B之后,才是知道這爬梯不知道什么時候成了聚會專用詞了,出訪兩三次,城中公子哥都還有帶著梯子去的,最關(guān)鍵的就是這些個書呆子樹沒有讀好,還整得自己腦瓜子不行了,都他娘的像個呆瓜一樣,進入宴會上,硬生生說是小王爺?shù)亩Y節(jié),非得爬上梯子上面喝酒去,一邊喝著還還說什么“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場面也是混亂的很啊。
然而這可成為國府中的一大樂事,要說世人都說這小王爺紈绔成性,毫無學識都是放屁,這些個讀書吟詩的風流公子還在為自己的引經(jīng)據(jù)典樂呵著呢!
不過幸好自己的身邊那兩個跟班沒有給自己丟這么多的人,不過據(jù)說這苗胖子在國府周總聽說這話之后當天回家,就要讓下人準備一把梯子,說什么也要感受一下小王爺?shù)难排d,可誰曾想他一站上去,把人家梯子給壓折了,差點沒有把那婢女關(guān)進老虎籠子去生虎子去。
還有那徐家小伙瘦猴更不得了,站上去還說什么嚇得快尿褲子,在上面暈倒落地,之后就是上樓都夠嗆,還是國府中派去的醫(yī)師檢查回來報告小王爺,再給出一個病癥,叫做什么“屁梯死(s)地”,差點把老徐家給嚇出病來,不過在小王爺把他趕上國府后殿的上呆了半宿之后,啥事沒有了,經(jīng)過這么一鬧還真的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小王爺回城讓原本安靜的幽州城變得熱鬧起來,一起熱鬧的還有隔壁的青州,年關(guān)將近,這些個日子,在外的一些空職將軍和官員得以回家團聚。但是這種情況似乎跟青幽兩州沒有什么關(guān)系,朝堂不起用三大家族身邊的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現(xiàn)在廟堂中,不知道罵點幽王臟話的士子那仕途都是茫茫無期的。
可那些個會耍點嘴皮子的士子,在廟堂上大聲地咒罵幽王那無德無能行為的,雖然明面上被嚴肅處理了,但是背地里都是老皇帝器重的對象呢。就說前三年,朝陽城中六年一出的月旦評上,就有一個初生牛犢不怕死的弱冠士族,以幽王得才享樂,不為朝廷出力為理由,舌戰(zhàn)眾路學子,最后口壓群雄,頗有當初李莽出使的時候那種,“理越辨越清,法越辯越明,控辯越精彩,國家越閃亮”的氣勢,盡管是后來以侮辱王侯定罪,流放到兗州荒地。最后還不是過了一年多就調(diào)回來了,而且還進了尚書臺成了老皇帝的親信。
這種消息一旦傳開,所有的士子自然就都效仿成癮,一個個罵得上癮,但是結(jié)果也并沒有給他們壞處,反正現(xiàn)在的幽王也沒有軍權(quán),沒有政權(quán),怎么也干涉不到他們,就算是出手也有老皇帝頂著,情況自然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盡管是這有幽王無軍亦無權(quán),但是名眼中的人里都非常的明白,這幽王的本事可不是你們這些市井小老百姓就能夠挫敗得了的,依然還是有著不少人向著國府送禮來了。
可是這禮也不是這么好送的,大小事情有著沉魚嚴格把控,還有大小的總管的審核能夠進入到國府的都是鳳毛麟角,到幽王手中的更是不可能的,全部都落入了李牧白的手中,那一聲聲叔叔伯伯也是叫得樂呵。
這一天,盡管下了兩個多月的大雪了,還是在國府中還是暖意滿滿,整個后院就只有兩道人影,李牧白的身邊少有地跟在他的身邊,“小鶴,你這一仗干得漂亮,算是功德圓滿了,不過我那時候可沒有聽你的勸諫?!?p> 這身后跟著的人雖然是畢恭畢敬,還能夠跟他說上幾句話的,“殿下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好事,義父早就說過當你能夠自己作主的時候,就是開始全面計劃的時候,我就把這個當成是信號了?!?p> 說話的人身罩黑色斗篷,連帶一個白色面具,身高比上李牧白略矮,但是聲音非常的出眾好聽,透著一種大學士有的儒雅之氣,對于李牧白有著本能的敬重,這些都在言行舉止間都能夠透露出來。
李牧白坦然道:“我們都認識了十幾年了,還記得你當年跟著我走了十幾里的路,就是為了撿我丟出去的書,但是你小子居然鳥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還餓了好幾天了,本少爺還真的是沒有見過你這種讀書不要命的家伙,但是這些年過去了,你能夠這么快通過李莽的考核倒是出乎我的預料?!?p> 青年男子嘖嘖笑道:“沒有想到殿下還記得這件事,不過那時候也確實是餓得不行了,不就是聽說城外轉(zhuǎn)悠能夠遇上出行的小王爺,越是奇葩的事情卻越是容易受到認可,結(jié)果我就是第一天去就遇上了大運氣,還被殿下給看上了,不然哪里有現(xiàn)在的李鶴啊!”
兩人哈哈大笑。
李牧白再道:“當初你剛剛回來,還沒有個人樣,還真夠大膽的就趴在我的窗口聽書,差點給下面的下人打出人命來,可你這股愛書如命的精神也值得給你讀書的機會了,誒,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都不能住的翰林苑,現(xiàn)在都給一個小姑娘住進去了?!?p> 男子再道:“這個我知道,那消息就是我跟宗老先生一起探討出來的,殿下留在身邊會有好處,而且能夠有情誼的話會更好!”
李牧白也是搖搖頭說道:“你跟李莽都一樣,都愛瞎操心,不說這個了,我去忙我的,晚上留下來吃飯,晚上得把你的人生大事給辦了,凈讓我操這個心?!彼灸芸咕苓@個問題,這下她算是明白了,什么美人,自己廢了半天勁弄了個人回來,都是給是給安排好的,要不是這白靜姝美得過分,還是個野的,他可不會這么罷休的。
男子也沒有辦法拒絕,急忙點頭,慢慢地退去,李牧白也是轉(zhuǎn)身離開,心情不大好,大聲地吆喝一聲,“老馬,走咱們出去逛逛!”
在大聲的吆喝聲中,老馬很快就從馬廄中跑了出來,不知道去那弄了個劍鞘,把那磨了三十年的劍別在背后,頗有一番江湖高手有的模樣。
李牧白打趣道:“老馬,你這個模樣是要重出江湖了?”
老馬似乎一臉興奮道:“可不是咧,少爺長大了,老馬的任務也結(jié)束了,俺還有兩個地方要去,少爺有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俺去做的,要不俺順便幫你去把那大內(nèi)第一高手捅了?”
李牧白急忙狐疑看著老馬那認真的神色道:“老馬你不會是開玩笑的吧?你真的這么猛?能夠干過那大內(nèi)第一高手?”
老馬這時候沒有說話了,露出了帶著標志性的傻笑。
“那感情好啊,你要是真干過了那大內(nèi)第一高手,本少爺就算是走出去放個屁都有面子,就你喜歡喝的那‘沉崗寒潭’送你三千壇,送到你家里去!”李牧白心情大好,老馬誰是誰啊,當年一起參加過尿王比賽的選手啊,還被李牧白欺負看不見才拿了第一名的,這要是真成了說出去還不得頂了天了!
羽山腳下,黃金湖,還是當年那艘小木船,但是岸上的楊柳已經(jīng)失去了生機,掛上了白茫茫的一片,而且這次破天荒上去兩個人,老馬搖船,小王爺坐船,船搖搖欲墜,冒著紛飛大雪大聲地吹牛皮,走過路過的“叔叔伯伯”見面還是打招呼,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國府中,鳳棲樓下。
墻體烏黑,里面南北西三面都掛上了仙氣滿滿的古畫,其中以南邊的《瀟湘圖》最為清秀,這次不是兩道身影對面而坐,旁邊還多出來一個年輕人,幾案上擺著一壺清列的杏花酒,“宗老先生,義父,三年沒見了,李鶴算是無愧回來。”說完這句話后,摘下面具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青年男子眉清目秀,相貌算是神俊,雙眼中透著一種深邃,一表人才,談吐間算是接上一股儒雅之氣。
李莽這時候也是頗為歡喜說道:“看來牧白還是大氣運的,當初帶了你回來,現(xiàn)在帶了一個女娃回來,都他娘的是大才?!庇耐醯拿曤m然是叫得響亮,但是又有誰能夠真正理解,當初那十萬里游說那個鋒芒萬丈的青年,有著什么樣的胸襟和豪氣,說話毫不忌諱。
發(fā)毛臟亂的老頭說道:“你小子能夠接我得班了,想想百年后能有你這么傳人小王爺應該也能夠睡個安穩(wěn)覺了,老頭子這氣順了一半,就都能喝多幾壺了?!?p> 李鶴趕緊回道:“宗老先生說的哪里話,弟子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李莽也搶著說道:“老吾,你可不能夠亂說話啊,這小鶴明明就是我的傳人,怎么還接上你的班了,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三人接二連三地說了幾嘴,酒也喝了將近半壺了。
李莽似乎也說到了重點上面,“聽說南楚出了一個陳東,弈棋天才,在嚴寒的冬夜以石為子,與幻想中的冷血天人搏殺,這種人有人說他是陰才,有人說他善用兵法而不軌,你們怎么看這個人?”
青年男子對于這個問題并沒有感到意外,“長者為先,老先生先說吧!”
老者也沒有謙讓想了一想先開口說道:“學富五車,隱匿于市,天地為盤,蒼生為棋,南極必北,太平禍根,戰(zhàn)世妖才?!?p> 周圍死寂的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李莽嘖嘖笑著打破寂靜,“小鶴你怎么不說了?!”
男子神色略顯尷尬連忙道:“學生才德疏淺,還是說說這小王爺?shù)臍v練路徑問題吧?!?p> 李莽哈哈大笑,“叫你謙虛,世人還有幾個敢補評宗老評過的人。”
......鳳棲樓中還剩下兩道身影,李莽的身影站在門口似乎在欣賞外面的大雪,但也是在思考,“老吾,你說這身邊的人又變了多少了?!?p> 老人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似乎沒了興致,“小王爺跟幽王不同,他有情有義,吃人心吃得很緊,小的你不用擔心了,這老的嘛,書讀多了就會犯糊涂,這沒讀書的才是最可怕的,王妃當年的眼光還沒有錯的,不然也不會看上你這個臭書囊了?!?p> 李莽一擺手,笑道:“牧白這師沒拜錯,不過我當年都能夠進入你老的法眼,自我感覺還真的不差,帥氣得很呢?!闭f罷,揚長而去。
王妃生前偏信風水,所以這國府中擺上的關(guān)于佛道的器件都沒有移動過分毫,包括佛像,菩薩,幽州聚攏海內(nèi)外風水,玄學中這里不能夠開設法壇和和道場,會被分去風水,但是李莽當年還是順從了王妃的意思,不過在太行山上設了風水陣,和困龍井,將龍脈延伸到太行山奪取北地龍氣,李莽掐指一算,該到收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