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海濱城市,不管是什么時候總能感受到風(fēng)的存在??墒茄Π埠畬︼w哥吐露心聲的那一天卻是風(fēng)和日麗。
那是一個周末,飛哥在一個大型超市兼職收銀。那個超市離著我們學(xué)校不遠(yuǎn),而在那個周末我們剛好去采購我們的生活用品,有幸目睹了薛安寒的表白盛會。
依稀記得那一天是夜晚之時,我們吃完了晚飯才去超市的,等我們采購?fù)曜约旱臇|西,算來離著飛哥下班的時間也不多。我們便齊齊地坐在超市門口的長椅上等飛哥下班,因為我是開車去的,想來可以載回飛哥。
正當(dāng)我們坐在那里,等飛哥的時候,薛安寒便來了。她看見了我們,對我們說道:
“今晚時代廣場上有樂隊演出,我本來想找他一齊去看的,既然大家都在,等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唄?”
她嘴里的他自然是飛哥。行啊!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便也都答應(yīng)了她。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飛哥換完了衣服出來了。
他剛剛身上的衣服是收銀的統(tǒng)一服裝,而現(xiàn)在換了自己的衣服。我們見飛哥出來了,便也說道:
“飛哥,我們一齊去時代廣場看樂隊演出?。俊?p> 此時正值初春,雖然不似冬日那般寒冷,但是這夜色一降,卻也有春寒料峭的韻味。飛哥似乎不太想去,但是始終拗不過我們的邀請,便也勉強答應(yīng)了。
時代廣場離這個可超市不近。我們驅(qū)車到時,那廣場之上卻已經(jīng)圍滿了人,多的是俊男靚女。
這要是平日??!這廣場之上肯定會有廣場舞大媽們的綽約身影。大抵是現(xiàn)在的天氣對于大媽們來說比較寒冷,所以沒有將那廣場舞跳起,這才給了那樂隊演出的機會。
那樂隊被眾人包圍在中心的位置,我們只能是遠(yuǎn)遠(yuǎn)地觀瞻他們。
不知道四周哪里來的聚光燈打在他們的身上,所賴這些燈光,我們能清楚地看見他們,但前面的人頭攢動擋住不少我們的視線。
我只能看見那樂隊中披著長發(fā)的吉他手還在調(diào)試他的琴弦,偶爾撥弄出一些聲響,送入我們的耳中。
坐在他身旁的那個光頭大概是鼓手,他也還在擦拭自己鼓架子,為待會的演出做著準(zhǔn)備。
我們剛剛站定,那薛安寒便消失在我們的身旁。我們一行人早就被那樂隊勾去了魂魄,卻也沒有注意到她是何時消失的。
但當(dāng)那樂隊發(fā)出美妙的音符時,我們卻看見了那薛安寒。她在哪里呢?她正握著話筒,站在樂隊主唱的位置上,與那主唱一起對著眾人唱著情歌。
恕我愚鈍,我忘記了她唱的是什么歌曲。這首歌或許是她自己找人寫的,也可能是某位歌手的歌。不過我記得她唱得不錯,因為許多人都發(fā)出了歡呼聲。
當(dāng)她一首歌畢,眾人的歡呼聲落下之時,她便拿著那話筒對著眾人說道:
“謝謝各位!但其實我今天這首歌只是想獻(xiàn)給我心愛之人的。他就是……”
當(dāng)她一邊說一邊把手指向我們身旁的飛哥之時,有一束燈光也跟著眾人的目光落到了飛哥的身上。
此時我們雖然站在飛哥的身旁,卻也和眾人一樣驚訝地看著飛哥,似乎想從他的身上讀出什么信息一樣。
我明顯地看見當(dāng)那燈光照在飛哥身上的時候,飛哥的額頭冒出了豆子般大的汗。
眾人看著飛哥,齊齊地發(fā)出驚訝的聲音,那薛安寒卻也不管這些,只是接著說道:
“我和他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可是薛安寒沒有說完她的話,飛哥便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跑了。跑得那個快,就連那燈光都沒有追上他。
當(dāng)我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飛哥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了。
薛安寒見狀便將她手里的話筒一扔,那話題掉在地上,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薛安寒卻也不管它,只是想要急急地跑出眾人的包圍圈。
眾人見她要去追飛哥,便也閃讓出一條路。她卻也不是跑著去追的,是開著她的跑車去追的。
我們齊齊目送她的跑車呼嘯而去,大抵是阿茍的聲音:
“胖子!快點開車跟上她。”
我也不假思索,只是照做了,但任憑我百般努力,卻也找不到她跑車駛過的痕跡了。
誰也不知道時代廣場之上的樂隊后來怎么樣了,反正我們也不去關(guān)心它了?,F(xiàn)在的我們只是關(guān)心飛哥和薛安寒。
正當(dāng)我們還在街上盲目的尋找之時,單身互助群里跳出來了一條消息,是飛哥發(fā)的:
“我已經(jīng)回寢室了?!?p> 哦!他回去了,那我們也回去吧。我直接驅(qū)車到寢室樓下,將我們采購的東西拿上樓,確是看見飛哥坐在那里發(fā)愣。
我們一邊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一邊問道:“怎么回來的?”
他也隨口答道:“我打出租車回來的?!?p> 阿茍又問道:“她追上你了嗎?”阿茍說的她自然是薛安寒。
飛哥點了點頭,但也說道:“追是追上了,但我沒有理她。”
我們實在是忍不住不問他了:“飛哥!人家對你表白,你跑什么?。俊?p> 飛哥輕聲地清了清自己的嗓音,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害怕??!”
我實在不解,便也追問道:“你怕什么?”
飛哥起身去將寢室的門關(guān)上,這才對我們解釋道:“你們知道嗎?她家有幾十個保鏢,個個是退伍的軍人。要是薛伯父知道了這件事,不得叫人打死我??!”
飛哥的擔(dān)心在我們看來似乎是多余的,但我們也理解他的擔(dān)憂。我想他怕的不止是他說的這個。
他怕自己與薛家的千金身份懸殊,怕只怕自己會因此得罪薛安寒的父親,又怕自己的母親會因為這件事而在薛家失業(yè),故而即使那薛安寒吐露自己的心聲,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自己及母親會因此粉身碎骨。
飛哥似乎十分惆悵,但也無事。我們也只是替飛哥惋惜,畢竟一位女子主動對你表白已是不易,況且還是首富之女。
其實我們早就看穿飛哥與薛安寒之間的關(guān)系非是旁人所能匹敵的,但我們也只是同飛哥一樣,將它放在心里。
我的車還在寢室樓下,需要將它停在地下車庫才好。我便下樓,去將那車開到地下車庫之中。待我將車停好,正要走時,耳邊廂卻隱隱響起女子的啜泣聲。
地下車庫!雖然不是半夜,但也是晚上了,女子的啜泣聲!若是車庫沒有燈亮,我可能早就被嚇到了??墒沁@車庫亮著燈,我的心里就不害怕。我順著啜泣聲尋去,終于找到了這哭聲的源頭。
那哭聲是從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跑車中傳出的,毫無疑問在車內(nèi)的定是薛安寒。只見她趴在方向盤上不停地哭泣,就連我走到了她車子旁邊都沒有注意到。
我輕聲地叫道她的名字:
“薛安寒?”
她將頭抬起了,卻只見她一臉的淚水。許是她哭得久了,眼圈是紅的,臉頰也是泛著微紅。
她眼角的淚水還在滾落,她卻也不擦,任憑著它滾落在那跑車之上。她微微地止住了哭泣,抽噎著回了我一聲:
“胖子?”
我點了點頭,我見她哭得這么傷心,便也問道:
“怎么了,哭得這么傷心?”
她在車上順手拿了張紙巾,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把哭泣的原因說給了我聽:
“我對他告白,他為什么要跑?你知道嗎?那樂隊是我特意請來告白用的……”
她還沒有說完,又哭起來了,我便急急拿飛哥對我們說的話回她:“他害怕?。 ?p> 她一邊抽噎,一邊又問道:“他怕什么?”
我便向她解釋道:“他怕的是你們身份懸殊,你的父親不會答應(yīng)這件事。你看你就知道請樂隊表白,而他呢?連你父親都想到了……”
我故意將事情說得合乎她的心意一些,好讓她開心。
她終是相信我的話語了,轉(zhuǎn)悲為喜問道:“這么說,他是喜歡我的?”
我便順著她的臆想回她:“他喜不喜歡你,你還不知道嗎?”
她的嘴角已經(jīng)有了笑顏,只是還是顧著自己的面子沒有笑出聲來,嘴上還是說道:“從小到大,無論我這么鬧他都不生氣,可是他剛剛卻不理我了,我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她這么問,我要回道她卻是難了——若是回道是呢,難保她又哭起來了,若是回道她不是呢,難保她又去找飛哥告白。
我思考了好一會兒,便回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有一點,主要是他沒有準(zhǔn)備好如何和你開始……”
我只是說了一半,將那剩下的一半隱在了言語之中。她似乎是沒有聽懂了:“我們從小玩到大的,關(guān)系那么好,怎么可能沒有準(zhǔn)備好?”
我實在是難受,便將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薛大小姐,你這么突然地告白飛哥肯定不敢接受啊,你得慢慢地滲透,知道不?誒!慢慢地、慢慢地突破飛哥的心理防線,讓他不再害怕。到那時候,你再來這么一下,你就誒……”
我太壞了,為了哄她把飛哥的幸福給犧牲了。飛哥?。★w哥!不要恨我。你要知道你兄弟我也是為了你好。
事到如今,既然人家喜歡你,我也不管你是否喜歡人家,把你獻(xiàn)出去了。只是兄弟希望你若是有朝一日當(dāng)了薛家的乘龍快婿,不要忘了我今日的苦口婆心就好。
她終于不再哭泣了,對著我說道:“那你們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讓我和他……”
人家姑娘都將這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休怪我了。哼!不就是個小小的飛哥嗎?辦他!
我答應(yīng)了她,只是這種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我一個人是想不出什么辦法的,但是單身互助群里的人兒足智多謀,何況我們會盡一切力量幫群里的人兒脫單,現(xiàn)在飛哥需要我們的幫助。
我答應(yīng)了她,她顯得十分興奮。既然她不再哭泣,又是這樣的喜出望外,我便對她告辭了,轉(zhuǎn)身要走之時,她卻叫住了我:
“胖子等會,我和你一起走,我有點怕?!?p> 這地下車庫總共就我們兩個人,那燈是到時間自動會熄滅的。
我們走出了車庫,微風(fēng)拂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此時快到熄燈的時間了,校園內(nèi)的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了,路旁昏暗的燈光將樹影映在地上更顯得凄冷。對于女孩子來說這確實有點滲人。
她的寢室坐落在車庫和我的寢室之間,我便目送著她上了樓這才回到自己的寢室。
次日夜晚,我趁著飛哥出去兼職的時候便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想那他們幫薛安寒想想辦法。
那阿茍也不知道從哪部狗血的電視劇中學(xué)來了一個妙不可言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