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漉歌見周圍盤旋的螢火蟲全向一個地方聚集,她用手惦著裙角,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哪里長著可以解霧障的解語花。
解花語長在崖邊,它的花瓣碩大,在螢火蟲的照耀下露出細(xì)微的熒光。
解花語長于迷霧森林的出口處,是解毒霧障的解藥。
解花語身含劇毒,不可直接去采摘,先要用人血給它食人血,然后它的花瓣才會枯萎,方可入藥。
許漉歌抬起中指,咬出了一道口子,血跡涌出。
她白皙指間的血漬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尤為矚目,就像一幅水墨畫亂入了一抹朱砂。
顧懷謹(jǐn)目光有些深沉,他看到許漉歌咬破自己的手指,以為她在傷害自己,語氣里有著慍怒和不易察覺的著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他拖著所剩無幾的力氣走上前去,害怕她又做出什么自殘的事。
他拉住了她咬傷的手,眉頭緊皺:“疼嗎?”。
他話說完,便覺失言,見許漉歌也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只好裝作冷淡的開口:“因為你救了我出迷霧森林,只是不想欠你罷了”。
許漉歌也沒察覺出他別的情緒,只當(dāng)他是一個性子高傲別扭的公子哥,大度的朝他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我這不是在傷害自己。我是在采解語花,給我們解毒的藥,需人血誘之,待枯萎采,食之,可解霧障之氣”。
顧懷謹(jǐn)退到一旁,看著許漉歌把鮮血滴在那花上,不過幾秒的時間那花便開始枯萎。
他看著許漉歌,眉頭緊皺,這個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身上帶著神秘,令人琢磨不透,想要仔細(xì)剖析。
許漉歌摘下兩瓣枯萎的花瓣,她拿起一瓣遞給顧懷謹(jǐn),誰知他卻沒有接,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盯著自己。
許漉歌不太習(xí)慣別人這樣盯著自己,雖然帶著面紗,但他眼神深邃犀利,好像能看破一切。
他遲遲不接,她避開他的視線,有些不悅的開口:“公子,這是解藥,入口食之即可”。
顧懷謹(jǐn)之所以沒有接過藥,不是覺得她會害她,而是詫異自己平日如此謹(jǐn)慎之人居然愿意去相信一個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這個認(rèn)知足以讓他反應(yīng)遲鈍。
許漉歌見他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好脾氣瞬間下去,她帶著些薄怒道:“公子,你這是怕我會害你嗎?”
說著憤憤不平的看著他,輕輕掀開面紗一角,讓藥入胃,語氣里帶著不悅,輕哼了聲:“現(xiàn)在我吃了藥,你該相信我不會害你了吧”。
顧懷謹(jǐn)看著她微掀的面紗衣一角被微風(fēng)吹拂開來,光潔無暇的肌膚比月光皎潔,細(xì)致無比,軟糯可捏,“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這句詩詞躍然心間,沒有比這更貼去形容眼前這個女子的詩詞了。
見他唇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許漉歌有一種他在戲耍自己的感覺,且不說她堂堂公主,就光帶他出了迷霧森林,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起碼要尊重她吧。
誰知這廝竟是如此輕浮之人,自己簡直是可憐的東郭先生。
許漉歌漂亮的眉頭一皺,這人磨磨唧唧的,真想簡單粗暴就給他喂下去,奈何他比她高出了一大截,奈何自己骨子里的良好教育和淑女不允許自己這么做。
許漉歌見他還是不接,心下一氣,直接拉住他的手,把藥遞到他手上。
兩人肌膚相觸,溫潤感傳出,四目相對,繼而是默契的眼神閃躲。
許漉歌感覺松開了自己的手,臉頰滾燙,她這是做了什么,她竟然去握了一個陌生男子的手。
顧懷謹(jǐn)被那軟軟的手心傳來是暖意,回過了神,他利落的拿起解語花服下。
他不是一個重色重欲之人,可那想軟的指尖,卻令他心頭一震,亂了心緒。
咽下藥,他感覺周身氣息開始流暢,身體那股渾濁之氣漸漸消散。
調(diào)好氣息,他起身來到許漉歌身前,開口:“姑娘蕙質(zhì)蘭心,冒犯之處還忘姑娘見諒,再次感謝姑娘救命之恩”。
許漉歌聽了,看著人家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和自己既道歉又感謝,也不怪他先前的無禮。
大方的擺擺手,她知曉此人不是一般人,也不想他對自己的身份起疑,便說:“沒事啦,我也算歪打正著,碰巧在家里的醫(yī)書上看到過對霧障的介紹,撿回了條命”。
顧懷謹(jǐn)雖然對她的身份懷疑,但聽她避重就輕的解釋,也沒追問,反正她也對自己構(gòu)不成危險,又何必咄咄相逼呢。
顧懷謹(jǐn)看了看月色,距離晨曦微露大約還有三個時辰,他找了一處柔軟的草坪道:“姑娘,你在這來歇息吧,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好好休息,明天才有力氣走”。
許漉歌看著他清風(fēng)霽月,對月成影,一副正派模樣,許是共患難,對她的防備消散得無影無蹤,反而多出了幾分信任。
在她呆愣間,顧懷謹(jǐn)坐下,用他那修長好看的手,輕輕拍了拍旁邊的草地,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漉歌道:“不敢~,嗯?”
許漉歌聽了他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度反應(yīng),她在話語間聞到一絲挑釁。
許漉歌雖說是嬌柔明媚天下的美人兒,看似溫溫柔柔,禮儀形態(tài)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但她可是集萬千寵愛的公主,又被護得天真爛漫,骨子里還是藏著一股不服輸?shù)膭拧?p> 她落落大方的走到顧懷謹(jǐn)身邊,眉毛微挑,就像一只被惹毛的小貓,在他旁邊坐下。
顧懷謹(jǐn)看著她眉眼彎成月牙,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得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莫名生出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你不怕我?”顧懷謹(jǐn)微微靠近她問。
許漉歌手抱著腿,頭枕在膝蓋間,他的靠近讓她有些不知在,她愣了愣。
待她頂著紅透的耳尖,微微抬頭時,她在他俊臉上看到一絲笑意,感情這人是在逗自己。
不服輸?shù)脑S漉歌也微微動了動,不客氣的回道:“不怕呀,反正公子生得這般俊俏,小女姿色平平,若能得公子青睞,實屬三生有幸”。
顧懷謹(jǐn)聽了她的“姿色平平”,嘴角為抽,若她姿色平平,世間恐再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