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老者把嬴守的傷勢檢查了一番,又號脈片刻之后,趙佗忍不住問道。
“啟稟大人,根據(jù)在下檢查,皇帝身上共有八十九處劍傷!其中十三處傷及筋骨,無處傷及臟腑。這些傷勢,皆處處斃命,但關(guān)鍵時刻,似乎還欠缺一點火候,所以目前來說,皇帝的性命,尚無大礙!”
“經(jīng)過在下診斷,陛下現(xiàn)在氣息微弱,生命幾近停滯,想要醒來,如果不出意外,最少也得半月時間。當(dāng)然,我觀陛下氣血雄渾,卻不是一般人物,若是出現(xiàn)一些情況,說不定也會早日醒來。但陛下即便醒來,想要恢復(fù),少說也得數(shù)年才行,畢竟陛下的傷勢太重了!”
那名醫(yī)師緩緩起身,他的診斷和之前那個醫(yī)師的診斷有相同之處,也有著不同之處。
相同之處,明擺著就放在那里。而不同之處,卻是嬴守特意給他們看到想要給他們看的。
“哦,尚還要半月才能蘇醒嗎?”
趙佗聞言,哈哈大笑,道:“好……好啊。只要他無力反抗,是昏迷也好,是蘇醒也罷,都將牢牢掌控在我的手中。從今日起,天下將永遠(yuǎn)是我的。我到要看看,那些人下一步還打算怎么做!”
“來人,整軍備戰(zhàn),不出三月,秦國大亂,百越大亂。我要天下徹底混亂,凡是我大軍所過之地,天下盡歸我有!哈哈哈……”
說著,趙佗大笑一聲,直接離去。
當(dāng)日,佗城所有官員紛紛匯聚,一個個領(lǐng)著命令離去。
接著沒多久,整個南??氐紫萑腼L(fēng)聲鶴唳之中。
相傳,陛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相傳,百越余孽,天門賊子半夜闖入陛下寢宮,刺殺陛下,斷送大秦根基。
相傳,陛下已死,趙佗大人為了保護(hù)大秦大業(yè),秘不發(fā)喪,準(zhǔn)備前往大秦咸陽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相傳……
一時間,各種傳聞在南海流傳起來。
這些傳聞,有的是在贊頌趙佗,而有的卻是在故意貶低。
但無論是贊頌還是貶低,卻始終出自于他趙佗之手。
這個消息流傳南海郡,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流傳到大秦境內(nèi),流傳到大秦咸陽,乃至于咸陽宮。
之前,嬴守憑借自己一己之力,定鼎天下!如今他倒下了,他用盡全力扶住的大秦,必將瞬間崩塌,那時便是他趙佗一統(tǒng)天下之際。
一切,完全落入了趙佗的計劃之中。
南海郡開始騷動,百越之地,陷入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百越之地,當(dāng)年隨著大秦六十萬大軍殺到,早已經(jīng)打得這里人人心驚膽戰(zhàn)。
雖然最終因為大秦?zé)o力治理,拿下百越之地后,又讓百越以往貴族臣服,讓他們繼續(xù)治理百越。
因此,這些人無時無刻不想脫離大秦的掌控。但讓他們造反,他們又萬萬不敢,就害怕再來一次滅頂之災(zāi),那時,可就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
然而如今,大秦皇帝之死傳出,罪名全部放在他們這些百越貴族的身上。
相信這個消息一旦傳入咸陽,必定立刻引來秦國大軍。
到時候,大秦軍隊與趙佗手下六十萬大軍結(jié)合,百越必將化作尸山血海的地獄。
為了不被屠戮,這些人紛紛開始做出準(zhǔn)備。一邊派人前往南郡,向趙佗陳述這件事情跟自己沒關(guān)系,一邊繼續(xù)派人前往大秦出使,做出解釋。一邊又開始整軍備戰(zhàn)。
剛放松下來的天下,一時間,完全陷入兵荒馬亂的準(zhǔn)備之中。
時間如水,瞬息之間,半月過去,
在這個消息傳出后不久,南???nèi),各種信鴿紛紛飛出。
其中,數(shù)以百計的信函,直接來到咸陽城中。
就如嬴守所說那樣,這天下看似訊息不通,實際上在某些人的眼里,別人有任何信息都瞞不過他人的眼睛。
“混賬,混賬……”
咸陽城,大元帥府中,許褚勃然大怒,砸得滿屋子全是碎屑。
“慰繚,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陛下死了,陛下駕崩了!”
許褚紅著眼睛,一把抓起慰繚的肩膀,將慰繚整個人提了起來。
“閉嘴!”
慰繚眉頭微皺,猛地身形一擺,脫離許褚的掌控之中,喝道:“許褚將軍,還望冷靜。請你看清楚信箋的落筆!”
“落筆表明,這個消息尚待證實!”
慰繚喝道:“消息尚待證實,就表明著陛下的情況還沒清晰。陛下是和等人,相比不用本帥多說。難不成,你真以為陛下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說著,慰繚轉(zhuǎn)身,道:“陛下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找到。這樣,你立刻帶著這封信前往佗城。這兩天,御馬傷勢也已經(jīng)恢復(fù),你立刻騎著御馬前去。御馬認(rèn)主,一定能帶你找到陛下!”
話音落下,慰繚大手一揮,一個竹筒立即落入許褚手中。
“好,希望如你所言,否則陛下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讓你們這些辦事磨嘰的家伙死無葬生之地!”
許褚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走。
當(dāng)日,他被龍血戰(zhàn)馬踢斷肋骨,五臟六腑皆內(nèi)出血,可謂身受重傷。一直養(yǎng)到現(xiàn)在都尚未完全康復(fù)。
而龍血戰(zhàn)馬為了救主,愣是硬生生將城門撞碎,好不容易被慰繚控制,但也導(dǎo)致御馬受了重傷。
迄今為止,御馬同樣尚未恢復(fù)。
然而此刻情況緊急,他們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只能先行趕往佗城查清真相。
“駕駕駕……”
沒一會兒,許褚縱馬馳騁,闖入咸陽街道,手持大元帥通行令。
“讓開,誰敢阻攔,殺無赦!”
許褚虎目圓瞪,一路沖,一路吼,無人但敢阻攔,頃刻間便沖出咸陽。
接著,沒到一個關(guān)卡,他都是這般聲音。
一時間,前往南??さ牡缆飞希篃o人膽敢阻攔半分。
而他自己,同樣片刻不敢休息。
連續(xù)三天三夜的瘋狂趕路,饒是龍血戰(zhàn)馬,依舊累得口吐泡沫,這才終于趕到南??べ⒊侵小?p> “馬兒啊馬兒,你一定知道皇帝陛下在哪里,接下來就看你了!”
許褚手持一把大砍刀,伸手在龍血戰(zhàn)馬的頭上輕輕撫摸著說道。
“噗噗……”
龍血戰(zhàn)馬打了個響鼻,似乎聽懂了一樣,率先朝著郡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