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帶來的那是四十度的酒。純糧食釀造,沒有半點(diǎn)摻假。
一倒入杯中便有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入。
那高家公子只是抿了一小口,就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來。韓猛則是對郭磊的輕視感到不悅,很驕傲的一口悶了。
高覽也是傲氣之人,自然不甘落后。
于是,倆人咕咚一口,直接倒入了喉嚨里,隨即,兩眼瞪的溜圓,只覺一股渾厚灼熱的感覺自喉嚨和肺腑之間升騰而起。
“呃!”
韓猛打了個(gè)酒咯,忙又閉上嘴巴,只等口中的酒氣散了,這才看向高覽道,“此酒還行?”
高覽輕嘆道,“一盞足勝十斗!”
韓猛倒也不覺尷尬,反而哈哈大笑,“高覽兄弟,你我再飲一盞,而后出去好好切磋一番,散散酒力如何?”
高覽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了那少年。
少年略帶一分醉意,擺手笑道,“小弟也是許久未見兄長出手了?!?p> 高覽這才對著韓猛點(diǎn)頭道,“那在下就領(lǐng)教亭長的高招了!”
韓猛,高覽兩人又喝了一盞,倆人大概是半斤酒水入了肚,這才紛紛起身。
韓猛對著郭磊咧嘴一笑,豪邁道,“郭郎君所在之并州,多出悍勇之士。不妨也移步一觀,看看我中原男兒較之北地英雄可遜色否?”
說著大步朝外走去。
高覽頓了一下,對郭磊略一點(diǎn)頭,也跟了出去。
郭磊心中有些惱火,自己好心送酒,結(jié)交,韓猛還這么狂,分明是瞧不上他這并州人??!
不過這念頭只是心中一轉(zhuǎn),臉上卻是笑容依舊。
經(jīng)過這兩年的歷練,郭磊自不會(huì)被這一兩句話所激怒。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他手下沒人?。?p> 若是有典韋在身側(cè),他早就一聲令下,讓人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至少把喝了自己的酒水給他揍出來。
正想著,旁邊忽有一童聲道,“韓世兄就是這種心直口快的脾性,在下愿代韓世兄向郭兄道歉,還望郭兄莫要往心里去。”
郭磊低頭,只見那高家公子正對他行禮。
郭磊忙回禮道,“不敢,公子言重了。”
“在下圉縣高柔,不知這位是……”
“幽州田豫?!碧镌ス笆值溃耙娺^公子?!?p> “原來是田兄。早就聽聞邊地多豪杰,今日見過兩位兄長,柔方信了?!备呷嵝∧樕蠋е环N與他這個(gè)年紀(jì)所不匹配的成熟氣質(zhì),一本正經(jīng)的讓人想笑。
“我與師兄二人乃邊地粗鄙之人,哪算什么豪杰?高公子實(shí)在是謬贊了。”郭磊笑道。
高柔小袖子一甩道,“郭兄莫非欺我?糜家之美酒,我等在兗州之地也從未聽聞??墒?,郭兄卻能輕易從他那里得到,若非豪杰,豈能讓糜家另眼相看?”
郭磊漸漸的張大了嘴巴。
他之所以將糜家給搬出來,純粹是扯虎皮拉大旗,免得給自己招惹麻煩?,F(xiàn)在他跟糜家也在合作之中,糜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huì)說什么。
就算說,郭磊也有的是商業(yè)上的東西來交給他們運(yùn)作,一步步的將糜家綁上自己的戰(zhàn)船。
可郭磊沒想到,韓元,韓猛,高覽都沒有察覺到的東西,卻讓高柔這個(gè)小孩子給發(fā)現(xiàn)了。
這小子智商多少,二百五么?
郭磊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高柔,高柔卻恍若不覺,微微一笑道,“二位兄長莫非不打算去看看么?我族兄的身手或許不算什么,可韓世兄卻算的上是己吾縣頂尖的英雄了。我等可莫要錯(cuò)過了眼福?!?p> “柔公子先請?!惫诟镌σ暳艘谎?,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凝重。
特別是郭磊,他可不敢小瞧高柔。
一來是這年代的人成熟的早,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這年代生產(chǎn)力低下,便是豪門之家的童子,也絕非后代的那些小少爺們所能比的。高柔這小子,分明還是極聰慧的主。
二來高柔的身份在那擺著。伯父是郡守,老爹是都尉,他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兩千石子弟。兩個(gè)兄長一個(gè)是高干,一個(gè)是高覽,在以后那也是兩千石的士族!
就算不是大腿,能結(jié)交一番,以后也能有助于他在這亂世掙扎求活。
三人到了外面。
空地上,高覽,韓猛已然打在了一起。
高覽用一桿鐵槍,紅色的槍櫻在空中若隱若現(xiàn),槍槍帶風(fēng),呼嘯猶如死神獰笑,凌厲無比。
那邊的韓猛,手握一柄大鐵斧,上下翻飛,大開大合,橫掃時(shí),如颶風(fēng)狂飆,下落時(shí)如泰山壓頂,剛猛絕倫!
這兩人你來我往打成一團(tuán),一個(gè)身影不斷游走,如猛虎下山,一個(gè)如風(fēng)中老樹,山中大熊??吹娜搜刍潄y,心驚肉跳!
那邊斧子一落,地面上那厚重的青石板就應(yīng)聲而碎,細(xì)石飛濺。這個(gè)槍尖一劃,鐵石間火花四射!
金鐵交鳴之聲更是不斷響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郭磊看的是兩眼溜圓,咂舌不已。那邊的田豫,更是臉色凝重,眼神閃爍。
當(dāng)!
一聲沉悶無比的巨大聲響之后,兩人身影驟然分開,各自后退,韓猛只退了三步,可是,高覽卻是蹬蹬連退了四五步,還是用槍在身后一觸地,才算是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
看上去,韓猛略勝一籌!
“過癮,痛快!”韓猛大笑道,“高覽兄弟好槍法,怕是圉縣之中,無人能是你對手矣!”
說著隨手將斧子一丟,砸在地上,竟然生生的將青石板給砸碎了。
這斧子,少說也有三十斤!
氣力著實(shí)的不小。
高覽微微喘息著粗氣道,“亭長神勇,覽不如也!”
“哈哈哈,你我兄弟就不用這么客氣了。走,吃酒去!”韓猛說著,轉(zhuǎn)身就要回去繼續(xù)喝酒。
高覽卻是告退,說自己氣力不濟(jì),想要休息一番。
高柔也道,“韓世兄,柔也有些困乏了,便先告退了?!?p> “得得,既是如此,那讓韓元送你們回去吧,某還有些肚饑,便再去吃些?!表n猛說著叫過韓元,讓他們帶了兩人去休息。
郭磊跟田豫也趁機(jī)告退。
韓猛未做挽留,看起來他是饞那里面的酒水了。
回了住處,那邊的張闿跟石頭正站在門口,一開始兩人聽見打斗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郭磊遇到了麻煩,操了家伙就要救駕。
等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后,便看起了熱鬧。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倆人都有些心寒寒的。石重在黑甲義從中身手算不錯(cuò)的了,不然的話郭磊也不能讓他帶自己的衛(wèi)隊(duì)。
那邊的張闿,更是風(fēng)葉之中一等一的高手。
可倆人捫心自問,若是在場中,不管是跟誰交手,只怕沒兩下就得被人扎成肉串或者劈成兩半!
這倒是讓他們心中的那點(diǎn)小驕傲,也跟著碎了一地。
郭磊也有些震撼。
潘璋的年紀(jì)比這兩人都小了些,氣力未曾長成。而且郭磊一直沒讓他找女人,就是為了繼續(xù)打熬他。
等潘璋再成長些,就算是打不過兩人,應(yīng)該也足以保命吧?
至于打過他們,反正郭磊在親眼見了兩人的實(shí)力后心中沒底了!
高覽名頭夠大,潘璋不是對手也就罷了,可韓猛又是哪冒出來的,怎的也特娘這么生猛?
郭磊有些憋屈的暗自嘀咕著,可惜他三國都沒看全,所以并不知道,韓猛在后世可是有著河北四庭柱后第五猛的名頭,那也是袁紹手下有數(shù)的頂尖大將!
“想不到那韓猛身手如此厲害!可惜,他的身份,我們怕是不能招攬了。倒是那高覽,就算是北地也是少有了,不知有沒有機(jī)會(huì)?”田豫跪坐后,低聲沉重道。
郭磊一愣。
隨即失笑道,“怎么,師兄認(rèn)為高覽輸了?”
田豫愕然道,“當(dāng)然,你不是也看見了么?”
郭磊兩眼微微瞇著,搖頭哂笑道,“我看見的是高覽要比那韓猛強(qiáng)的多,這一戰(zhàn),贏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