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guān)云長猛的一拍桌子從座上站了起來,他抓住說話那人衣領(lǐng)焦急問道:“你說的方相公可是方青云方閣老嗎?”
那漢子明顯被關(guān)云長的舉動嚇得有些發(fā)懵,木訥的點(diǎn)著頭。
關(guān)云長得到應(yīng)答后,像是卸了氣的氣球一般癱軟在凳子上,目光呆滯,神情木訥。
楊佑連忙扒開他的手,向鄰桌男子連連賠罪。
“呸!碰上個瘋子!”
關(guān)云長呆坐在原地,即使被罵也無絲毫反應(yīng),反而一人自言自語個不停。
“死了?方相公死了!”
楊佑趕忙上去安撫好領(lǐng)桌男子的情緒,接著關(guān)切的打問著二哥的情況。
他見云長仍舊呆傻,心想這方相公莫不是和二哥有什么干系吧?
當(dāng)即回憶起了關(guān)于這位閣老的信息。
只知道方相公是辰朝的輔政閣老,文學(xué)方面很厲害,人也很正直。同時還是劍閣人士,深受當(dāng)?shù)匕傩兆鹁础?p> 由于知識儲備不夠,楊佑實(shí)在想不到兩人有和交情,索性開口問道:“你今日怎地如此毛躁?可是有什么相干嗎?”
“他可是咱們的金主……”
“哈?”
“這趟鏢就是受方相公囑托要運(yùn)抵京城的!”關(guān)云長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佑看他模樣能猜出個大概原因,但抱有一絲僥幸他開口問道。
“運(yùn)費(fèi)一定給了吧?”
關(guān)云長搖搖頭。
“定金呢?”他仍不死心。
“當(dāng)然……”
有戲!楊佑提起精神認(rèn)真聽著他的話。
“當(dāng)然沒有!方相公名聲可是我們鏢局的大主顧,一般都是年底結(jié)算,哪有先要錢的道理!”
云長被楊佑懷疑的眼神看的有些掛不住,小聲說道:“主要還是人家不同意先付款,總不能為了這幾個錢就平白得罪了他罷……”
楊佑憤怒的拍了下桌子,歇斯底里的吼道:“好個年付的賬期!合著這次非但白干了,反而還得自己貼湯藥費(fèi)唄!”
關(guān)云長張大嘴驚愕的盯著楊佑扭曲的臉,從這次見面以來,他還沒見過這人發(fā)過如此大的火呢。
“咳咳!”楊佑被他一只盯著看多少有點(diǎn)不習(xí)慣,輕咳一聲別過臉。
“那個,其實(shí)工錢不工錢的倒是無所謂,只是我想說,下次可千萬不能在做這等糊涂事了,用要弄個契約定金什么的才行!”
他見二哥受用,話風(fēng)突然一變小心的問道:“工錢的話,能給還是給點(diǎn)罷!”
待他說完,云長立馬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我也沒收到錢,如何給你?就是有也要先緊著遇害的兄弟家屬用,你靠邊站!”
“我……靠,光天化日的,你不是想要賴賬罷!”
“賴賬又如何?咬我??!你自己去想辦法!別來煩我,煩著呢!”
云長不耐煩的打發(fā)著楊佑,完全沒有剛才那般溫婉。
你這個守財奴!
楊佑暗自罵了幾句,目光又落在了鄰桌人的身上。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把從正要上茶的小二手中搶過茶壺,主動給那二人倒起了茶。
見他無事獻(xiàn)殷勤,云長心道這人又不知想到什么壞主意了,且先看看罷!
“兩位大哥,方相公可有兄弟子侄嗎?”
原來是動了找親戚要賬的念頭。
一個點(diǎn)頭,一個搖頭,這是有還是沒有?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一人說道:“有倒是有,不過方相公是人被滅門的,應(yīng)該也都死了罷!”他說完便對著茶杯輕吹口氣,仰頭一飲而盡了。
“這么慘嗎?是什么仇什么怨才非要滅門不可?”
這可是當(dāng)今社會難得才能聽到的八卦,楊佑不禁起了好奇心往下繼續(xù)追問起來。
“唉,我只知道是天意城所為。具體為了什么咱就不知道了,畢竟天意城做事向來都是憑個人好惡的……”
天意城?城主?莫非是劫鏢的那伙人?
“我觀二位大哥對江湖上的大事小情了若指掌,定也是揚(yáng)名已久的風(fēng)云人物。小弟初入江湖對這世上幫派人物了解不甚很多,可否請二位大哥再仔細(xì)講講這天意城的?”
那人被楊佑一口一個大哥叫了半晌,覺得眼前小伙客氣有禮,性格倒是不錯。
于是也不外繼續(xù)拿腔作調(diào),將手中茶倒去嘴中潤了潤嗓子,又從袖中抽出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大聲說道:
“話說,咱大辰朝雖享國百年但武運(yùn)一向昌隆,在皇家的影響下各地優(yōu)秀人物紛紛立棍成立門派,因此江湖門派多如牛毛,亦有百花齊放之勢。
正因?yàn)殚T派眾多,從他們?nèi)粘P惺伦黠L(fēng)來看,道是也有正邪兩方之分。
而其中,正道門派中向來有‘一寺二閣三丐幫'的說法,所以自然也以他們?yōu)槭?。邪道則又以‘一樓二城三冥教'實(shí)力最為強(qiáng)勁,固以他們仨為尊。
而這‘二城'指的并非雙城,而是天意城!
據(jù)說這天意城內(nèi)部管理十分森嚴(yán),輕易不許透露城中消息,又加之他們行動隱匿,所以我對他也知之甚少。
只知道天意城高手如云,但凡能加入天意城的人大半也都是江湖上惡名昭彰之徒,所以他們行事手段各個狠辣又各有不同。
就拿天意城的堂主為例,他們分別是號稱東尸,南浪,西毒,北狂的四個惡徒。
這東尸名叫傀尸,原本是湘西一帶縱尸御尸的高手,常以金銀銅鐵四尸作儡傷人。被他襲擊者,輕則失魂喪魄淪為癡呆,重則肝膽俱裂當(dāng)場斃命。
南浪白芍,性陰蕩。本是出生南疆諸部的巫人,后不知在何處習(xí)得一手?jǐn)z魂大法而功力大進(jìn),從此叛出南疆加入天意城。而他尤善以色馭人。
西毒血蟾自稱毒王,用毒手段千變?nèi)f化,叫人防不勝防。
南狂百煉一雙鐵掌難有敵手。據(jù)傳此人是個武癡,不僅嗜武如命還好戰(zhàn)成性!打起架來從不惜命且越戰(zhàn)越狂,不將和他比斗之人活生生打死尸絕不會罷手的。以上便是我對天意城的了解了?!?p> 那人說完飛快眨著眼睛,攤開手掌對著楊佑勾了勾。
果然不其然,在密林襲擊自己的正是天意城所為。可是,怎么總覺的此事如此蹊蹺?
楊佑尋思一陣依舊無所收獲,又見剛才說話催得緊,只好不情愿的摸出一角碎銀遞了過去。
關(guān)云長在一旁豎起耳朵也聽了半天,于是掉過身來繼續(xù)問道:“又如何得知方相公是被天意城滅的門呢?”
那人飛快的將銀子收入懷中,翻著白眼解釋道:“這個也是聽說的!據(jù)說方家二十三口尸身上皆被印了天意城特有血字,若是如此那必是他們天意城所為?”
關(guān)云長鬧了個沒趣,只好悻悻坐回位置上。
“多謝老哥!”楊佑抱拳道。
“小兄弟客氣了,我本就是拿錢賣消息罷了,你我現(xiàn)下兩清,不需如此多禮。哦,對了,小兄弟若是之后還想了解更多消息,大可尋我包大亭便是。既然大家都這么熟了,銀子自是好商量?!?p> 楊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惡趣味的開口問道:“大哥可認(rèn)得百曉生嗎?”
包大亭朝對面那人努了努嘴,說道:“喏,他就叫白嘯生。”
我靠還真有!江湖包打聽,武林百曉生,原來就是你們二位啊!
楊佑看著那人,那人也同樣好奇的看著楊佑。
“我們見過嗎?”
楊佑連連擺手。
“沒見過,沒見過!只是之前有幸看過白大哥編寫的《兵器譜》,當(dāng)時便想和大哥結(jié)交一番,長不大今日得償所愿,屬性有幸焉!”
白嘯聲被他這么一說更迷糊了。
“什么兵器譜?俺是個鐵匠,兵器倒是會打,譜子卻寫不了!老弟看來是認(rèn)錯人了。”
楊佑嘿嘿陪笑,暗道自己又怎會不知!
“哎呦,險些忘了……”
包大亭伸向隔壁桌醬牛肉的筷子被關(guān)云長無情的打掉。他甩了甩酸痛的手,不以為意的接著說道:“方相公有個遠(yuǎn)方親戚叫好像是姓……梅蘭竹菊……嗯……”
包大亭沉思一陣,忽又一拍額頭,接著說道:“好像是姓李,叫李雷的就住在蜀山縣內(nèi)!”
他使出靈犀一指夾起盤中一片牛肉迅速塞入嘴中。
李雷?莫不是李土豪吧!
關(guān)云長用力一拍大腿,拉著一臉痛不欲生的楊佑就往車上跑!
“你下次激動能不能拍自個兒的腿!”楊佑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都不重要!你的工錢總算是有著落了!果然皇天不負(fù)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