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成拳狀,抵在嘴邊低聲咳嗽,虛弱的聲音響起:“諾兒,這是...”
諾兒回頭時,不語已經把情緒收好,不語朝諾兒父親輕輕點頭,問好道:“我叫不語?!?p> “咳咳...你好...咳咳...在下倪懷聞...咳咳...”倪懷聞點點頭,只是稍一動彈,咳嗽就止不住。
“爹爹你快別動了,有易長老幫你看病,你很快就能好的。易長老,麻煩了?!敝Z兒眼中滿是敬意和期待,她無所求,只想著爹爹能夠安好。
易明映點頭,伸手把住倪懷聞的脈搏,細細查看。
不語立在旁側沒有動作,精神力卻毫無懈怠地查看倪懷聞的病情。倪懷聞外空內虛,估計是陳年舊疾積壓下來爆發(fā)了。
易明映移開手,說法也證實了不語的猜想:“積勞成疾,你體內的舊傷怕是有些年頭了吧?”
倪懷聞點點頭,這一動作又引得好一陣咳嗽。
易明映點點頭,對于自己的醫(yī)術很是認可,他從靈戒中取出一個丹藥瓶,遞給諾兒:“這是我親自煉成的靈丹,今天服用一顆,一周后再服用一顆,令尊便能痊愈?!?p> 諾兒雙手接過,小臉上的憂愁終于有所減淡,言語中滿是感激:“多謝長老!”
不語內心冷笑,她光從易明映心理活動就能知道人家給的什么丹藥,培元丹。
單從藥用價值上,培元丹就遠遠比不上復靈丹,兩種丹藥的區(qū)別在于,培元丹只對普通人有奇效,給普通人用來強基固本甚好,但對于靈修者而言,復靈丹才更有針對性。
易明映這般等級的人物,本身也是煉丹師,精神力自當不遜色,怎么會感知不到倪懷聞的靈能波動。
即便如此,連他的弟子南澤都能隨身擁有的復靈丹,他愣是不舍得拿來回報座下親傳弟子的救命恩人,只是拿出了兩枚培元丹搪塞過去,不語驚嘆于這人的氣量。
而且,他竟然囑咐諾兒等待一周時間,到那時候他們早已回東國皇城,就算拖過了倪懷聞的最佳治療時機,諾兒也找不到人說理去。
不語看諾兒滿臉期待和感激,心中嘆了一口氣,實在有些不忍,暗暗盤算著什么。
不語內里雖不屑,但表面上一張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醫(yī)人者慈心仁厚,濟天下蒼生,易長老妙手回春,著實讓我敬佩不已?!敝勒嫦嘤秩绾?,不語沒必要當面拆穿這小氣老頭的偽裝,省得還要招惹麻煩。
易明映擺手,心里卻十足受用。他無意在此耽擱,畢竟三公主那邊還等著他去處理,便說道:“諾兒姑娘,當初你救小徒一命,老夫也兌現了承諾,咱們如此兩清,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叨擾了?!闭f完,身子已經自顧自往外走了。
“多謝長老。”諾兒眼里依舊滿是感激。
“多...咳咳...多謝長老...咳咳...諾兒...去...”倪懷聞想下床來,親自把人送出門,無奈身體太虛弱,只能喚閨女諾兒去了。
倪諾兒接到父令,乖巧地隨在三人后方,把人送至至安堂門口。
易明映和不語已經走遠,北霽卻突然回頭看了倪諾兒一眼,墨瞳中色彩流連。
倪諾兒注意到北霽,她歪頭,烏溜的杏眸中滿是不解和疑惑。
北霽朝她點點頭:“諾兒姑娘,我們走了?!?p> “嗯,再見?!?p> “...這個,送給你。”北霽折回,把一樣東西塞進倪諾兒手里,隨后轉身就跑了。
倪諾兒目送他們遠去,小手展開看北霽塞給她的東西,是一串精致的小玉穗,每節(jié)玉溫潤飽滿,甚是典雅好看。
她心里生出了某些情感,但她說不清,也道不明。仔細收好玉穗,倪諾兒趕忙進屋給父親倪懷聞喂藥。
不語同易明映等行到一半時問道:“易長老,我們即刻回京嗎?”
易明映點頭:“是啊,我們耽擱時間不長,若是能加快速度,應該還能趕上南澤他們?!?p> “回京的路線繁雜嗎?”
北霽搖搖頭,解釋說道:“不會,京都是東國中心,路很好找?!?p> 易明映疑惑:“怎么了?”
“無事,畢竟我是初次來東國,總想了解東國的風土人情。”
易明映哈哈大笑:“千池城為邊境塞口,偏僻城池罷了,沒什么值得入眼的,若是想見識一番,自然要到京都皇城去。等到了京都,我自會命人帶你四處游逛。”
“長老,你和北霽先走,不語恰好有點小事需要處理,并非故意爽約,待我解決完纏身之事,定會追上長老?!辈徽Z一臉認真,且態(tài)度堅決,她真的有事要去確認。
在易明映眼里,不語本身就是無拘無束的閑散靈修者,她能夠獨闖被世人稱為兇煞重地的風曜之森,實力和背景自然也神秘得很,但光憑不語的實力,易明映就鐵定了心要拉攏,所以不語的行為,他是沒道理去干涉的。
易明映點頭:“好吧?!?p> 不語簡單作揖后,轉頭便走了,腳下微空步虛幻交錯,不一會兒,一人一鳥便消失在易明映和北霽的視線里。
北霽只感覺眼前一恍惚,黑晶面具留下的虛影甚至還停留在半空中沒有消散,他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內心震懾:好快!
易明映老眼微瞇,臉色一板,已然沒有不語在面前時那般和藹:“回去后,著力暗中調查不語,務必把她的背景和實力查個水落石出?!?p> 北霽作揖道:“是。”
嬰子立在不語肩頭,看著她七拐八拐,最后還是拐回了至安堂,歪著小腦袋“嬰勺嬰勺”地叫喚:“你又回來作甚?”
“你看這字,像不像師父寫的?”不語抬頭看著至安堂的牌匾。
嬰子的小腦袋瓜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憨憨地說:“不知道?!?p> 不語“嘁”了一聲,當初師父承奇在的時候,別說嬰子去認字了,它壓根就沒那個膽兒走進師父半里直徑的范圍,生怕被師父活剝了毛做羽扇。
“我剛開始瞧見這字,還以為諾兒的父親就是師父,結果并不是?!痹诼牭侥邞崖効人月晻r,不語就辨認出來了。
“既然承奇不在這里,你還折回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