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耀眼的萬丈光輝傾灑大地。清風(fēng)吹拂,空氣中的草木清香過果香撲面而來,脾人心肺。
“那個,兩位大哥,我不想死在這,我還有大好的青春,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迸牡皖^哈腰,小心得為奴二捶背捏腿。
“唉~不是我不想放你走,脖子上那東西只有殿下才能摘掉,任你行了千萬里,她只需意念一動,就可取你性命?!迸嗫谄判牡膭裾f他們,開導(dǎo)他們順應(yīng)天意。
三人聞言,如喪考批,絕望的杵在石門前,痛哭流涕,捶胸頓足,大罵蒼天不公。
“其實(shí),也不是沒有辦法。”左丘緊皺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哥,快說!您可就是救世主啊,快救救我們?!迸囊话驯ё∽笄鸫笸?,眼淚鼻涕刷刷往外流。
“但是,唉~”
左丘有些猶豫不決。
“小祖宗,快說啊,求求您了?!迸谋翘槎疾猎谧笄鸬氖直成狭?,嚇得他迅速抽了回去,拿出手帕里里外外擦拭了十多下。
奴二狠狠捶了一下墻壁,厚重的石室竟有一絲絲震動,落下灰塵嗆得眾人睜不開眼。
“三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
“大哥,我們也不想啊,逃出這鬼地方,剛剛王座上的女子雖是艷麗無比,可不是我們這些小修士能享受的啊,她一口能吸我半條命去?!迸宓念^都快埋到了大腿根,驚懼感讓他渾身顫抖。
“唉,我給你們指一條活路吧?!弊笄馃o奈的搖搖頭,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在奴四他們期待的神情中,擠出來幾個字。
“火燒藤蔓!”
“嗯?這跟我們戴著的項圈關(guān)系嗎?”奴五不解的問道。
“自然有,你們聽好,這項圈看似是白玉材質(zhì),其實(shí)不然,里面摻雜了些許附有神性的青藤,可以控制項圈大小,而這些項圈的母體就是藤蔓,只要將它們燒毀,自然可以破掉這禁錮,到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還能捉到我們!”
奴二激情的演說,還不時在他們耳中回蕩,他們自然不知是假,還感恩戴德的要拜謝奴二。
左丘面部露出一絲不忍,但很快掩飾下去。
深夜,燈火搖曳,眾人商量了許久,終有些許頭緒,便死死昏睡過去。
夜黑風(fēng)高,葬洞旁立著兩道人影。
“需要半年那么久嘛?”
“自然,要不然會被妖婆猜疑上的?!?p> “若是真的將三株藤蔓全部燒毀又當(dāng)如何?”
“女妖便無法再捉生靈了,會將任務(wù)交予你們,你們可放生一二人,放出風(fēng)聲!”
左丘不解的問道:“什么風(fēng)聲?”
大老花與奴二異口同聲的說道:“你!”
“啊哈?”
“你身懷仙經(jīng)和道兵,你說若是放出消息,你被老妖婆囚禁于此,她獨(dú)享仙經(jīng)道兵,嘿嘿,那這南荒還不炸開了鍋,到時候就走樂子了。”
“莫要大意,那個時候徘徊生死邊緣,稍有不慎就去西天見面嘍。”
……
過了半年,眾人熟絡(luò)起。
這半年外界也不曾有人誤入迷陣,倒是清凈不少,不過奴四他們虛弱了許多,陽氣殆盡,都快皮包骨了。
“我說,大哥,這藤蔓藏身處還沒頭緒嘛,我們都快撐不下去了。”奴四痛苦不堪,陽氣近無,生命氣息衰弱,遠(yuǎn)看就是一架在行走的骷髏。
“快了,尋兩日,定可挖掘到?!迸M臉信心,鼓勵他們別放棄,其實(shí)他也好不到那兒去,身上彌散著一些死氣。
“快點(diǎn)吧,我們真怕還未火燒藤蔓,自己就已命喪黃泉了?!?p> 兩日很快就過去了,三處青藤藏身地也終是找到了。
奴四三人喜極而泣,抱在一塊失聲痛哭,那場面,別提多感人了。
遠(yuǎn)處的左丘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我不想讓他們?nèi)ニ退?。?p> 奴二板著一張黑,冷漠道:“他們不犧牲,我們就沒辦法逃出去。莫要有婦人之仁?!?p> “況且,不見得會死,若是有幸將自身融入在了這古藤蔓中,皆是不可多得的大造化?!?p> 奴四三人激動的一夜未眠,早早爬起來,帶好準(zhǔn)備的東西,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清澈明朗的溪流旁,奴四左顧右盼,他穿過灌木穿過河底……看到了一簇簇細(xì)長的青色藤蔓,汲取著天地靈氣,大道紋理浮現(xiàn)其上,竟會自主修煉,那恐怕中彌散的血腥味應(yīng)當(dāng)是剛剛獵捕的養(yǎng)料。
暗中驚嘆,這等神物若是鍛造成兵器,即可引來雷霆天劫,若是能扛過天雷,涅槃重生,將來起碼也接近了道兵的層次。
他未打草驚蛇,小心翼翼的取出備好的火藥,均勻的涂抹在青藤蔓徑。
又從懷中取出了火種,抬起頭仰望著灰沉沉的天空,待大日剝開云層光芒灑向萬物之際,就是他動手的時間。
與此同時,山腰間的奴五和密林中的奴六都已準(zhǔn)備就緒,就等信號到來。
卻見,黎明的第一道光束穿過灰云,直射大地,似貫穿天地的神劍,氣勢磅礴。
“動手!”
三人同時點(diǎn)燃火種,猛地朝青色藤蔓拋了過去。
火苗霎時燃成蒼炎巨獸,緊緊包裹住青色藤蔓,撕扯它。
藤蔓劇烈抖動,欲要彈開周身的烈火,卻不想火焰愈來愈旺,一條條藤蔓朝四處伸展,卷拉萬物,拔山填海,距離它最近的奴四等人亦成了火下亡魂。
黑窯中的女妖被驚醒了,她元神出鞘,覆蓋了整片虛空,昔日蛻掉的三層皮都被燒成了灰燼。
“啊!”
女妖怒吼,似瘋似巔,這三件至寶可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就像親孩子似的,誰曾想今日就灰飛煙滅了,那焦黑的骨架,依稀可以辨別出是她的男奴們。
“遭天殺的賤奴!”
女妖元神昔日大傷至今未恢復(fù),不可脫離肉身太久,“嗖”一聲,元神歸位。
“奴二,奴七,速來!”
黑窯中,左丘與奴二并排而立。
女妖面露猙獰,怒火攻心,一手扶著胸口,道:“火燒藤蔓,可有你二人參與。”
奴二恐慌回應(yīng),生怕被女妖誤會了。
“殿下,我二人什么都不知?!?p> “哦?是嗎?他們是吃飽了沒事干,放火玩嗎!”
“殿下,還請明察,我二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敢作敢當(dāng)!”左丘一臉大義凜然,這個時候氣勢絕對不能輸。
“你二人先退下吧。”
女妖揉了揉太陽穴,總感覺自己掉進(jìn)了迷糊的陷阱中,可就是想不出來哪里出了毛病,仿佛黑暗中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她,惶惶不安,恐怕有事要發(fā)生了。
石室內(nèi),奴二給了左丘一個有力的熊抱。
“干的不錯,我真怕你當(dāng)時露出馬腳。”
左丘揚(yáng)起小腦袋瓜,自從葬洞出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演技日益精深,先天賦和后錘煉的完美結(jié)合。
奴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鄭重:“接下來的事,就得靠你了,女妖沒了新增陽氣,定會過度吸食我,你也別太擔(dān)心,我會扛到那一天的!”
左丘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老花與奴二將這么大的事委托給了他,是對他的信任,斷不能辜負(fù)了他們這么長時間的努力。
果不其然,奴二進(jìn)黑窯的次數(shù)頻繁起來,身子愈來愈弱,往往一陣清風(fēng)吹拂,他都控制不住差點(diǎn)跌倒,若不是左丘在身側(cè)攙扶,可能會摔成重傷。
左丘這段時間,異常急躁,為何還不來人,奴二已撐不下去了啊。
“奴七,你過來!”
黑窯中遠(yuǎn)遠(yuǎn)傳出妖女的話音。
左丘心頭一震,他放下奴二,健步如飛,朝黑窯狂奔過去。
“小虎林布置的陣法有了異樣,應(yīng)當(dāng)是食物被困了,你立馬前去,若是男的就帶回來,若是女的就地格殺?!?p> 同時飛出幾個冒著微芒的白項圈,穩(wěn)穩(wěn)落在了他的面前。
左丘在看到白項圈的那瞬間透露出了無邊冷酷的殺意,握住項圈的手臂青筋暴露,力道大了幾分,但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他遙遙一拜,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這一天,終于來臨了。
左丘來到了小虎林邊緣,在這漆黑的密林里,幾道月芒穿過樹枝密葉照射林間,顯得空靈幽靜。
這兒的叢林高的出奇,筆直的樹干好似直插云霄,殘枝枯葉也是堅硬無比,踩在上面就像是走在有棱有角的石塊上,甚是艱難。
沒多久便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幾道印著血液的足跡。
“是誰?”
說話的是一名少女,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
左丘面無表情的大步向前,離三人僅有一步之遙后,雙方開始相互打量著彼此。
眼前的三人兩女一男。
那男子是一名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郎,白皙的臉上布滿了黑塵,好不狼狽,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平淡如水,讓人捉摸不透。
旁邊一名稍微年長一點(diǎn)的女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純白的長紗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紗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
還有一個小心依偎在女子懷中的女孩,頭埋緊了女子的胸口,衣著打扮來看,似乎是女子的丫鬟。
男子率先打破沉默,道:“這位兄臺,我等不小心誤入了這迷陣中,還望搭救,必有厚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