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若是聽著，有人罵自己母親，那必定是第一個沖上去，和他理論。
從來魯莽的衛(wèi)漾，這個時候反而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怯來。
她扯著衣帶子，輕聲問冬子，“如果你喜歡的人說你母親的壞話，你怎么辦？”
冬子橫眉豎眼，向內(nèi)瞥一眼，冷哼一聲，“他敢。他敢說我老娘的壞話，我劈的他祖墳冒青煙?！?p> 這冬子也真是敢，嚇的宋府的丫鬟個個張大嘴，能吞下雞蛋。
宋引大約還不知道自己被一個丫鬟記恨上了，只是安撫父親，“您放心，從文不行，兒子便從武，總能闖出一條道來?！?p> 宋弦搖頭，“只要趙太后當(dāng)權(quán)，你絕無晉升的可能。如今父親就要故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父親怕你在這條路上死磕，所以提前為你設(shè)好了路徑?！?p> 他們低聲耳語著什么，便看到宋引面色變得十分沉重。
宋引甚至失手打翻了藥碗。
衛(wèi)漾毫無預(yù)兆的發(fā)出聲響，她便徹底暴露在了宋弦面前。
不過宋弦上一次見到衛(wèi)漾時，還是衛(wèi)漾很小的時候，如今猛然看見門外立著個裊娜女子，又見那些瓶瓶罐罐，大份大份補藥，腦子一抽，差點以為又是后院的哪個姬妾。
那盛放在紅木匣子里的白玉燕窩，看的宋弦倒吸一口涼氣，心病又上來了。
衛(wèi)漾此刻倒是精明了一回，自己提著裙子跑了進(jìn)去，就是給未來“公公”拍背，又是噓寒問暖，無比乖巧。
宋弦看自己兒子一眼，見他表情略微震驚，應(yīng)該是熟人，心里也清楚了七八分。
實際上大約三四分吧。
按宋弦的想法，這八成是哪家小姐，為了嫁給宋引，這個時候跑來獻(xiàn)殷勤來了。
衛(wèi)漾也確實來送殷勤了，害怕宋弦因為自己母后的緣故膈應(yīng)，便沒提自己的身份。
宋弦倒也滿意，連平時不肯喝的藥也多喝了兩口，還連連感嘆，“難怪你不愿意，原來是有著這樣好的了?！?p> 宋引看了衛(wèi)漾一眼，辯駁:“不是。”
衛(wèi)漾急了，“怎么不是，我們可是約定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p> 宋引：？？？什么時候說過。
衛(wèi)漾如今也是沒臉沒皮了，直接對宋弦訴苦，“我對宋引是真心的，您可千萬看在我們這么好的份上，別早早去了?！?p> 宋弦：……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
看著宋弦蒼白的臉，衛(wèi)漾覺得無比難過，又頗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母后多少占了些原因。
宋弦見她滾出兩滴淚來，十分無奈，像是哄小輩一般，一反常態(tài)，拍拍她的腦袋：“行，我答應(yīng)你，暫時不走?！?p> 衛(wèi)漾一高興，起身就要丫鬟去燉燕窩，自己要親自給“未來公公”奉藥。
一聽到燕窩，宋弦都要暈了。
宋引趕緊將衛(wèi)漾領(lǐng)了出去，說是陪她逛園子。衛(wèi)漾趁機道，“還從沒在宋府待過呢，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多玩幾天?！?p> 宋引：……你是好不容易嗎？你是不出來，才叫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