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么一會兒,文惜熙已經(jīng)將開口的兩句話看在眼里。
她皺眉看向自家老公,“瑤姐姐沒有回吳國嗎?”
這開頭兩句寫的是南宮瑤依照周厲懷的吩咐,正在蜀城周圍的一處城鎮(zhèn)里安頓。
周厲懷臉色微沉,飛快地瞟了一眼這信上所寫,然后壓在了一頓文書之下。
文惜熙見他不回答自己,心中頓時一跳,
“她為何沒有回去吳國,難道是你們簽訂的那個商貿(mào)條約——”
“不是?!?p> 周厲懷皺眉,語氣竟是帶了些許的飄忽,“你別瞎想,她與我做了交易,這此蜀川之行需要她的幫助?!?p> “什么幫助?”
南宮瑤是吳國公主,就算再如何,這次蜀川水患與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若要論起來,她也是吳國公主啊。
文惜熙心中飛快地略過了許多想法,一個幾乎不大可能的理由呼之欲出。
祁王為了復(fù)起編造的那些謠言。
地動天傾,南水灌泣。蛟蛇為君,餓殍遍地。無女奇亡,得之解締。
無女奇亡,得之解締。
吳女……
文惜熙頓時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厲懷。
“你相信那個流言,所以用這次簽訂商貿(mào)協(xié)議為借口,讓瑤姐姐來吳國?”
周厲懷臉色一變,抬眼看向文惜熙。
他知道惜兒向來聰慧,沒想到僅是看了一眼這書信上的兩句話,便將事實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文惜熙見自家老公這樣看著自己,頓時知道自己猜的不錯,一股無名之火便竄了出來。
她緊緊攥著拳頭,上挑的桃花眼被怒氣暈的通紅,看起來很是惱怒,
“你相信自己是蛟蛇?!”
周厲懷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文惜熙會這樣問。
文惜熙將他的沉默當(dāng)做了默認(rèn),氣的重重一錘他的肩膀,
“我不許你這樣想!你若是蛟蛇,那我又是什么?蛇母嗎?!”
她這樣似乎還不解氣,抄起桌上裝著狼毫筆的筆架往地上重重一拂,
“你若是蛟蛇,那祁王便是只蚯蚓!那種沽名釣譽滿心虛偽的偽君子編造出來的謊話,你居然相信?!”
文惜熙狠狠地瞪著周厲懷,忽然用手捧住了他的臉,與他平視,以自己最認(rèn)真的語氣說道,
“你才不是蛟蛇,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皇帝,是真正的金龍?zhí)熳?!你愛憎分明,心系天下,是你帶著窮兵黷武的大周一步步強大,脾氣暴躁了些又如何,你登基不過年余,大周目之所及無不日漸繁榮,假以時日,你比將成為天下之主!”
周厲懷似是呆住了,怔怔地看著氣的直喘粗氣的文惜熙,半天沒回過神來。
文惜熙以為他在走神,沒聽進(jìn)去自己的話,又故作粗聲粗氣地重復(fù)了一邊,末了再問一句,
“你聽到了嗎!?”
周厲懷就這么定定地看著文惜熙,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輕笑,
“恩,朕聽到了?!?p> 文惜熙收到他的回復(fù),這才悻悻地收回手,沒想到自己腰肢一緊,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跌進(jìn)了周厲懷的懷里,
“惜兒。”
周厲懷的聲音是微微的磁性,明顯帶著一抹笑意,“朕當(dāng)然不會覺得自己是條蛟蛇?!?p> “你說的不錯,若朕是蛟蛇,那祁王便是個蚯蚓?!彼托α藘陕暎坪鯇ξ南醯倪@個形容很是滿意。
“你從一開始便想差了,朕從不在意世人對朕的看法?!?p> “朕在意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