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花樹,陣陣發(fā)幽香。
這株在青丘已然見過千年歲月的桃花樹,樹身之寬,足可五人環(huán)抱。
寬大的樹身之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出了頭。
正正好好的對上了莊姑浮的目光。
“呀!”
少女驚呼一聲,旋即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躲在樹身之后,悄聲的說道:“娘,莊先生好像看到我們了。”
“看到就看到了?!?p> 宮裝女子滿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一根如玉的手指點在少女的額頭之上,無可奈何的說道:“傻閨女,這里是青丘,你可是青丘未來的女帝。
在自家地盤,你躲著他算怎么回事。
你這要是嫁過去了,還不得被那個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那小子,可是膽大包天的很?!?p> “娘,你瞎說什么?!?p> 少女的臉霎的就紅成了剛剛消逝的晚霞,嗔怪道:“莊先生畢竟是道宗宗主,他傳法江離,我們竊聽本就不對啊?!?p> 宮裝女子輕輕搖頭。
樹身之后,卻又冒出一個圓滾滾的頭來。
“胡姨,江離他當(dāng)真修成了汞漿之心?”
圓滾滾的胡斗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
他早江離修煉了那么長的時間,才勉強修煉到煉體如鋼,煉氣如鋼,煉髓如霜,四臟同煉的境界。
江離只是一日的時間,就直接完成了武道最后一步,煉血汞漿,只差將周身氣血悉數(shù)換血,神意與氣血混元如一,就可做到極盡一步,煉出法力。
怎么能不讓小胖子懷疑人生。
“之前江離沒有修煉,我還可以說是自己大人有大量,讓著他。
可要是江離這小子后來居上。。
他不會算舊賬吧。”
回憶起幼年之時,江離這個混世魔王對他的百般凌辱,胡斗就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當(dāng)然是真的?!?p> 宮裝女子贊嘆道:“雖然莊姑浮以道門法不傳六耳之法遮掩了他傳法的過程。
可江離的確是在觀想之中,一蹴而就,就練就了一顆汞漿之心,聲如雷霆,沉如地動,不會有假。
不愧是曾經(jīng)的帝師,那位帝師天命,雖然以近神者,神下第一人著稱,可是在為師這一方面,的確遠不如莊姑浮。
至少,就沒有聽過帝師天命的幾位弟子能夠一日修行,煉血汞漿?!?p> 胡斗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哀嘆。
道宗不愧是四門顯學(xué)之中底蘊最深厚的一門。
莊姑浮隨便拿出一門秘法,就能夠讓江離直接鑄就煉血汞漿的境界。
青蓮先生雖然學(xué)問高深,可是身為儒門傳聞,卻顯然沒有這般秘法。
莊先生,我現(xiàn)在改換門庭還來得及嗎?
“不是我道宗秘法?!?p> 一道溫厚的聲音響起。
胡斗猛地打了個激靈。
卻見莊姑浮手持江離,走到桃花樹前,幽幽的說到:“是這小子自己悟出來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格物致知。
但是他的的確確是自行創(chuàng)法,一步登天了。”
胡可兒緊張的望向莊姑浮手中的江離,緊張的說道:“莊先生,他怎么了?”
莊姑浮砸吧砸吧嘴,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怎么了。這得問你啊。
小狐貍,不是我說你,你們都還年輕。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有的事情我知道的確是情難自制。
可是你也要考慮江離的身體對不對。”
宮裝女子眉頭皺緊。
怎么聽起來哪哪都不對勁。
“莊姑浮,你在說些什么?”
莊姑浮冷笑一聲。
裝,繼續(xù)裝。
江離這混小子每天除了在李青蓮那里,就數(shù)和胡可兒在一塊的時間長。
有時候,連寧愿粘在胡可兒身上的胡斗都不知道兩人去哪里了。
現(xiàn)在想想,兩個小家伙,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本想要將話挑明,反正都已經(jīng)事已至此,就算那位帝子贏了又如何,胡可兒還當(dāng)真能嫁給他不成?
但是眼見少女一臉的緊張,莊姑浮心中又不由的一軟。
若是在場的只有兩位家長也就罷了。
可畢竟還有外人。
莊姑浮瞥了胡斗一眼,眼中滿是憐憫。
說起來,他才是胡可兒的青梅竹馬。
可惜啊,這顆好白菜,被我家的豬給拱了。
“這臭小子,雖然練就了一顆汞漿之心。
可這不過是空中樓閣?!?p> 莊姑浮岔開話題道:“沒有如鋼之體,他的肉身無法承載氣血。
沒有如罡之氣,他無法將力量聚攏如一。
沒有如霜之髓,他的氣血猶如死水,沒有勃勃生機,徒有其剛猛。
萬幸這臭小子氣血不足,無法供應(yīng)心臟,若不然,他煉血汞漿之心,會活生生將肉身壓垮?!?p> “那怎么辦?”
少女猶疑道:“若不讓,就別讓江離繼續(xù)修行了。”
莊姑浮訝異的望向少女。
若是江離不修行。
那如何勝帝子徹。
這關(guān)乎的,可是少女的歸宿。
少女眼神堅定,回想起江離定下一年之約后,母親和她說的話。
“母親,能不啟生死戰(zhàn)嗎?
我不希望用一場生死戰(zhàn),來決定我所喜歡的人?!?p> “從來也沒有人說過,這場戰(zhàn),會決定你。
青丘的蓋世英雄,從來就不是種種功績而得來的。
雖為英雄蓋世,不過是青丘狐女眼中的獨一無二?!?p> “那他就是我眼中的獨一無二,無論勝敗?!?p> “。。。。。
但是這一場誓約之戰(zhàn),還是要打?!薄?p> “為什么?
那可是生死戰(zhàn)!”
“生死戰(zhàn)。
無論是莊姑浮,還是我,甚至是李青蓮,都不會讓江離死的。
規(guī)矩,從來都是做給外人的。”
“那這場生死戰(zhàn)的意義在哪?”
“傻姑娘,若是沒有這場生死戰(zhàn)。
莊姑浮怎么會教小離子道門之學(xué)。
就算你不求他英雄蓋世。
一個凡人,就算在青丘,他也不得長生。
再者說了,一個凡人,真若與他廝守。
你便不怕妖氣將其浸染至死?”
青丘,從來沒有因脅迫,而嫁狐女的道理。
既然如此,在少女的眼中,修行與否,都比不上他的安危。
“倒也不必,一步登天,雖有隱患,但若是處理好了,卻也可以自天高之處,搭建一條登天之階級,事半功倍。”
道士慢條斯理的說道:“但卻需要女帝同意,讓貧道帶著他,去找那魔孽神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