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三七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湛藍打斷,“你來這里之前,白老已已與我通過書信,讓我照顧你,要是你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差池,我該如何向白老交待?”
“.......”白三七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既然覺得麻煩,你就不要將這件事答應下來!”
“我沒......”所謂風水輪流轉,這次被打斷的人是張湛藍。白三七氣鼓鼓的看著他,“你的好意我領了!不過下一回要是再有這樣的事,麻煩張神醫(yī)還是拒絕了好,畢竟我已與人有了婚約,再與外男糾纏不清很是不妥!”
說罷,白三七大步流星的往馬車那走去,不遠處的黎正見狀看向張湛藍。只見他家主子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去,他那緊繃的臉部線條才有那么一絲絲的放松。
裴隅蹙眉,愣是看不懂這一出戲。
眼看著乘著白三七的馬車走出了很遠很遠,裴隅才讓人將他們的馬車牽過來。待張湛藍坐穩(wěn),裴隅才架著馬車往另外一邊的小道走去。
在裴隅看來,他家主子真是一個癡情種,為了不打擾白姑娘,寧愿自己走危險又難走的小道默默的護送著白姑娘回京。
可實際上,裴隅只猜到了一半。
十天后,白三七一行人行至煙睢關,遠處的落日漸隱入猙獰高聳的孤山,邊疆蒼茫的風景于此戛然而止,直至入關,白三七才將手中抬起的簾子放下。
此次回皇城,恐怕就要著手準備她自己的婚事了......想到此,白三七的心中便堵得慌。此時馬車外頭的兩人又吵了起來......
見狀,白三七一臉苦惱的捂著額頭。不知道心兒這個丫頭到底有什么能耐,為什么每一次都能精準的踩到黎正炸毛的點上,讓一向冷靜話少的黎正能說出這么多的話......
而且,重點是......重點是......
他們兩個每一次吵的分不出勝負的時候,都會找她來主持公道......
主持著主持著,她也得出了些經(jīng)。
馬車一停在客棧的外頭,聽到外面沒有了聲音后,白三七才掀開車簾,見兩人各自站在一旁不說話,白三七立即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兩人面前經(jīng)過。但是......好死不死,就在進客棧的一剎那,兩個人同時將她叫停,
“姑娘......”
“白御醫(yī)......”
白三七僵住了后背,一轉身發(fā)現(xiàn)兩人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她的身后。正想著該怎么樣調(diào)節(jié)兩人的關系,沒想到黎正先開了口,
“白御醫(yī),我們......”
白三七還沒有聽清黎正說什么,心兒那丫頭跟抽風了似的突然蹦到她身邊大聲的說了句;
“呃,我們會好好相處的!請姑娘放心!”
當心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三七看到黎正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詭異了。正想著兩人是不是對自己隱瞞了些什么,下一秒,她就看到黎正站在心兒身后左手緊緊的捂著心兒的嘴,
“把人放開!我家沒錢......”白三七心一慌,脫口而出的就是這一句話。
“我不是要你家的錢?!?p> “那你要什么?”白三七瞪圓了眼睛正想破口大罵張湛藍那廝,卻聽到黎正說,
“我想要心兒?!?p> “那沒事,那沒事......”
一聽對方要的不是什么價值傾城的無價之寶,白三七頓時松了一口氣,但等腦袋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剩下滿滿的驚訝,
“什......什么?”
——
張湛藍手握著利劍指著厲微的脖子,眼前的瘋婆娘只顧著大笑,那笑聲陰森的讓站在一旁的裴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有什么好的?你這樣護著她?”
“王學爾在哪?”
厲微笑了笑,“那個廢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他染上了自己制出來的瘟疫,死了!”
“你或許還不知道,在你出逃后,厲將軍立即進宮向皇上請罪,不僅交還了手中的兵符,還將官職辭了回洺川老家去了?!?p> “不可能?。?!你說謊,父親這么疼我怎么會不管我!不可能不可能!”厲微聽了張湛藍說的話徹底的慌了。
張湛藍知道,厲微之所以這么肆無忌憚的跟王學爾一起弄出這等荒唐事,很大原因是來自于她背后的厲家。在她的認知里,不管是殺了人還是惹出了什么禍事,厲將軍都會幫她擺平。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不會讓父親回老家的!她還要......她還要父親幫她完成大事情!不可能......不可能!”
“你口中的“大事”是什么意思?”
厲微看著張湛藍一臉倔強,“我要是不說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見張湛藍不說話,厲微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怕死嗎?”
“你是不怕死,你有想過你的族人嗎?”裴隅說,“若非太皇太后大勢已去,厲將軍會因為你出逃這么一件事大動干戈的交兵權回老家嗎?”
“你想想清楚現(xiàn)在是誰人的天下,只要識相點便可讓你父親母親安享晚年。若你這一點都想不明白,你爹娘這么個十幾年可算是白養(yǎng)了你這么個白眼狼了!”
“閉嘴閉嘴!你算什么東西也有臉對本姑娘說教!”厲微抓起地上的沙子就往裴隅身上甩,這一甩連同張湛藍都遭了殃。
張湛藍抬手擦走嘴角沾著的細沙,“你出身名門顯族,從小養(yǎng)成一身驕縱的壞毛病,不僅視人命如草芥,也毫無一絲家族榮譽感。但白三七不同,她雖也調(diào)皮,但她從不會因為一己私欲成全自己,犧牲別人。這就是她和你最大的區(qū)別?!睆堈克{頓了頓,繼續(xù)道;
“當然,我喜歡她,只因為她是白三七,全世界僅此一個的白三七?!?p> .......
馬車穩(wěn)當?shù)耐T诎赘拈T口,白三七下車的時候看那對依依不舍的鴛鴦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要是大庭廣眾的你儂我儂觸犯法條,便足以讓她在這半個月內(nèi)將經(jīng)過的衙門都去一遍......
白三七嘆了口氣,沒想到這次回來不僅要給自己準備嫁妝,還要給心兒也準備上.....
快進門時,那對小鴛鴦還在掐臉道別,白三七假咳了一聲才引起兩人的注意。兩人道別后,心兒跟著白三七進了府門,開心的道;
“終于回府了,還是皇城的氣候宜人~”
“都隆冬了,還宜人呢......”白三七搖了搖頭往前走,“明明就是你蕩漾在愛河里,看什么都美聞什么都香?!?p> “是是是,我這不和姑娘你之前的心態(tài)是一樣的嗎?”心兒笑著蹦了幾步,白三七卻停下了腳步,臉上滿是哀思。
其實回來的這一路上,白三七沒有一天不想著張湛藍。一想到自己年后就要完婚,心里就更加的糾結,更加的不安了。
她看不清張湛藍的心,也不喜歡兩人之前那若即若離的關系。她無法分清張湛藍對她到底是愛,還是僅僅是占有欲在作祟。
最讓她覺得痛苦的是:她想要新的開始,卻始終放不下過去。
“姑娘.....”心兒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停下來蹦跶的腳步站在白三七身邊,“我......”
白三七搖了搖頭,垂下眼眸“:我和他......也曾開心過?!?p> 就算最后兩人真的錯過了,那段感情也算是上天的恩賜了。
白三七調(diào)整好心情去見了白術,爺孫兩圍著爐,喝著茶,聊著坎城的事發(fā)生的事。
“祖父是否知道當時朝廷的安排?”
面對白三七的疑問,白術心虛的喝了口茶,“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但是當時我是很不同意你去冒這個險的,畢竟白家就你這么一個后人了,雖然頭腦不精。但后來......后來湛藍主動說會暗中派人護送你來回,皇上也說會派暗衛(wèi)保佑,我才同意的?!?p> “是張湛藍主動要求的?不是您請他幫忙的?”
“我怎么會......”白術哐當一聲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我,這么說吧!就算是你這棵獨苗子營養(yǎng)不良我也不可能將你拔了!難道我會趕著讓你那地方送死不成?。俊?p> “......”
見白術是真的氣了不是裝的,白三七立即安撫道;“我這段時間趕路休息不好,腦袋不靈光了,祖父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孫女這么一次吧......”
“罷了!你先回房去梳洗換身衣裳吧,這皇城最近不太平靜,你就不要出去瞎逛了?!?p> 聞言,準備站起身的白三七頓住了,“皇城最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白術站起身背著手看著門外,“皇上開始著手鏟除太皇太后在朝中的勢力了?!?p> 聞言,白三七頓時站起身,“那張國公府......”
白術嘆了口氣,“這幾年張國公府雖然在朝廷上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官職,但是張國公明里暗里的幫張?zhí)侍蟠螯c了不少,受牽連那是遲早的事啊......”
“那......”白三七想問張湛藍會怎么樣,但是還是沒問出口。
“孫女先回房了......”
——
皇城確實不太平靜,這幾天白三七坐在院子里總能聞到空氣中飄著絲絲的血腥氣。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聞錯了,直到心兒說也聞到那一股味道,她才確定這可能不是她聞錯,而是外面殺人了......
臘八節(jié)的晚上,本該要用晚膳了,但白術急急忙忙的從書房出去了,臨出門時還吩咐讓她先用晚膳,不用等他。
見狀,白三七哪還有心情吃飯,一個人坐在廳堂上,心里頭胡思亂想了很多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