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場的人是怎么想的,最后還是商討出了一個結(jié)果:由嚴黎出面接觸李教授,哄騙他在Y國直接開展研究,一切需要的儀器或支持,蘇坎他們都會準備好,得到的利益四方平分。
說起來,嚴黎在這件事情當(dāng)中相當(dāng)于是只費點嘴皮子,就可以直接享受勞動成果了。
不過,需要她去做的這個環(huán)節(jié),卻也是這件事的突破口,也確實費了點嚴黎的功夫,而且,在此過程中她還有其他的收獲。
在商量完畢后,嚴黎就跟著阮明去往Y國了,因為李教授在那。
此時他們坐在一輛越野車上,車上坐著阮明,嚴黎,南山以及一個司機,南山坐在副駕駛。他們快到關(guān)押李教授的地方了,在一處原始森林里,這里也是阮明的大本營。
“嚴總,你今天說要把2號給放出去,可真是把我給嚇到了?!比蠲鱾?cè)過身體,開玩笑般的對嚴黎說道,似只是找了個聊天的借口。
“是嗎?可我覺得,這個笑話可能會嚇到蘇先生和巴先生,但不會嚇到阮先生。”嚴黎笑容燦爛地回道,但她用的是陳述句。
“哈哈哈”阮明似是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笑得不能自抑,嚴黎就在一邊看著他笑,自己臉上的笑意也一點沒變。
慢慢地,阮明的笑聲越來越低,漸漸幾不可聞,這是,他陡然抬起頭,臉上卻是一絲笑意也無,極其嚴肅也極其森然地盯著嚴黎,幽幽地開口問道:“嚴總是在開玩笑嗎?”
談笑般的說話內(nèi)容,但車上的其他三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鄭重,似乎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南山的身體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什么玩笑不玩笑,但已經(jīng)做好了攻擊準備。
“如果阮先生沒有開玩笑,那我怎么會開玩笑呢?”即使阮明和嚴黎都沒有說這個“玩笑”到底是剛剛的還是之前在茶館的,但很明顯,他們各自心里都很清楚。
“如果我是認真的呢?”阮明的身體忍不住地朝嚴黎傾過去,眼神瘋狂的看著她說道。
嚴黎是一如往常的笑意滿滿,沒有急著回答阮明的問題,伸出一只帶著白色絲綢手套的手,輕輕地放在阮明的肩膀,輕輕一推,阮明就倒回了座椅靠背上,嚴黎微微傾身,靠在阮明的耳邊,溫柔說道:“阮先生,那我也一定是認真的呢?!?p> 阮明的眼睛瞬間射出精光。
不知道情況的人看著這兩人的姿勢與眼神交流,可能都會曖昧地笑笑,這兩人說的話只有他們自己理解是什么意思,別的人都插不進去話。
也是,瘋子的話,也不是誰都能聽懂的。
就比如前面的司機和南山,現(xiàn)在是完全摸不清楚情況,但這不妨礙司機大哥向南山投射同情和得意的眼神,仿佛再說:小可憐,你是比不上我們?nèi)罾洗蟮镊攘Φ?,看吧,你的主子馬上就會把你拋棄。
南山:黑線~~~怪我咯
就像前面不知后面在做什么一樣,后面也不知道前面的眼神官司,不過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就是了。
在剛剛短短的時間里,嚴黎和阮明就有了另外一條協(xié)議,只有他們兩人參與,巴林和蘇坎永遠不可能知道的協(xié)議:研究獲利之后,就將病毒交給阮明!
至于他要做什么,當(dāng)然是想玩票大的。聽說阮明從小被父母拋棄,從小過得像個乞丐一樣,嘗盡了人間冷暖,等他稍微大點,就被選入當(dāng)?shù)氐囊粋€幫派,過得也都不是人過的日子,一直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Y國最大幫派的老大了,但在他接近30年的生命當(dāng)中,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從無一絲光亮,所以他想回饋給這個社會的,也是黑暗!
想到這里,嚴黎不由得有些慶幸,之前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疑慮去試探他們,沒想到還真的炸出來一個不定時炸彈,而且阮明之前一直不行動,不過是擔(dān)心他一個人在蘇坎和巴林的眼皮子底下會露出破綻,但現(xiàn)在,他有了一個“同盟”,雖然時間稍微推遲了一些,但最后他的目的還是可以“順利達成”??偠灾F(xiàn)在一切都在嚴黎的掌握之中。
只要把李教授說服,在敵人地盤做實驗這件事就有八成把握能成,至于剩下的兩成,是留給突發(fā)情況的。
“李教授,我給出的酬勞難道不好嗎?人還是要懂得靈活變通才好。”嚴黎笑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李教授說道。
這里是一間類似于單人間的臥室,雖然說對于一個俘虜來說,這個條件算是不錯的,但在李教授眼里,這里就是監(jiān)獄,每天還有人來逼迫他,不是讓他同意合作就是讓他交出病毒,當(dāng)然還有匯報那些護衛(wèi)他的軍人的死亡率和失蹤率的,每次聽到他都難過痛苦到了極點,但他絕不會妥協(xié)的,這是關(guān)系到人類命運的事情,即使他死,也不會妥協(xié)。
這是嚴黎第一次看到李教授,五十來歲的年紀,和大多數(shù)的做科研的一樣,身體稍顯纖瘦,一身儒雅氣質(zhì),但被關(guān)了一段時間的李教授,白大褂已經(jīng)有些褶皺,有些花白的頭發(fā)也顯得凌亂,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到了極點,但即使是這樣,他仍然在堅持著,不肯吐露關(guān)于2號的任何信息。
“李教授,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們這種人,有求于你的時候,會把你好好供著,但如果你遲遲不肯拿出我們想要的,你的待遇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眹览桦p手撐在桌子上,俯身對李成華說道,即使是帶著笑意的,但來自于她身上的侵略性和壓迫感還是讓李教授身體忍不住地抖了抖。
“你,你們殺了我吧,我什么都不會說的?!奔词谷绱耍畛扇A仍然沒有松口。
“別緊張嘛,李教授,我好歹也是華國人,怎么會看著這些最可愛的人去死呢?只要你把R國銀行的保險箱密碼告訴我,在Y國安安心心地把實驗做完,我保證,一定會把你和他們安全地送到華國邊界線那,真的?!眹览杞z毫不受干擾,仍舊笑意吟吟地說道,到最后,害怕李教授不相信似的,豎起三根手指,認真地說道。
“真,真的嗎?”李教授有些動搖了,說實話,他死或是活,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但他最近一直都活在內(nèi)疚之中,一想到那些為他犧牲的人,他就痛苦難過到了極點,如果,如果可以換回他們,即使把實驗做出來送給他們有何妨,人命總是比利益來得重要。
只能說,李教授還是單純了,他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黑暗,不是利益就可以滿足的。
“當(dāng)然,我可以找到他們,先把送一部分回去,你再開始實驗?!眹览栊χf道。
“好,好,我答應(yīng),但是我要看著他們安全回去,不然,我是死也不會做實驗的。”李教授單薄的身體里,爆發(fā)出了殊死一搏的決心。
“你放心?!眹览铔]有再笑了,這一刻認真的她讓李教授有了一絲恍惚,就好像眼前這個人也是一個正直的,值得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