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聽云此刻心情已是低谷,若說之前,只有一半的希望,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有九成了,還有一成,而那一成又承載了多少連她都覺得不確定的巧合?
最后那毒中毒被軍醫(yī)檢驗出來,萬幸,有解藥。
如此局面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寧大將軍最起碼可以指揮這千軍萬馬。
“田叔呢?”解完毒,已經(jīng)第三日了,卻還沒見到田護衛(wèi)。
她找上門的時候,寧大將軍正看完一份軍報。正巧手中的軍報,和她說的人有關(guān)?!澳憧纯础!睂⑹种械男偶唤o言聽云。
言聽云疑惑的接過來,待看清內(nèi)容之后,手中的信件被捏成一團:“什么意思?你派他去打探軍情,結(jié)果身份暴露,被扣押?”
寧銘臣嚴肅的坐在那里,教人看不清喜怒,“田進屬我軍得力干將,一旦被發(fā)現(xiàn)身份,定不會輕易饒恕?!?p> 言聽云如今想要的只一個結(jié)果:“一個無官職的小小侍衛(wèi),你會救嗎?若是敵軍以他為要挾,你會當誤大局救他嗎?”
寧銘臣這才認真的打量著姑娘,若說,之前這姑娘救他一命,他另看她一眼外,如今可真的是不敢小看。只有十三歲,冷靜,理智,迅速分析出利弊,即便久在江湖上混的姑娘,只怕也做不到她這般冷靜,個人情緒還是有的。
這真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姑娘嗎?
“所以,你打算讓我怎么做?”寧銘臣這是當她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副將,認真的詢問她意見。
言聽云:“我的人,我是一定要救的,將軍打算如何?”
原來是自己親自去救的意思?不過一個小姑娘,真當軍營是這般好混的地方嗎?未免太過天真,寧大將軍收回之前的看法,還是不夠穩(wěn)重:“不用,已經(jīng)派人去了,昨夜便離開了。”
言聽云:……
寧銘臣又道:“若是不出意外,今晚便會有結(jié)果?!币廊皇敲鏌o表情,說完,便埋頭繼續(xù)批著各種各樣的折子。
言聽云站了一會兒,接著轉(zhuǎn)身出了營帳。漫無目的的在外面晃悠了半圈,現(xiàn)在夕陽下下,只是,晚上會有結(jié)果嗎?她心里卻知道的是,派出去的人,很可能回不來了。
她要去看看嗎?
“哎!姑娘,再往那邊去,就不再是軍營的巡視范圍了,若是碰到敵軍的探子,就壞了!”言聽云聽到聲音,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那個粗狂的副將。
“你怎么在這兒?”一個副將不該是穩(wěn)坐軍帳,指揮下屬么?如何會在這兒?
副將因著姑娘救過大將軍,因此格外給她好臉色,未曾因為她是一個小丫頭,不將她放在眼里:“這不最近焦夏國的探子時不時靠過來,我就專門在這兒看著,不然,那些小兵,哪應(yīng)付的過來!”
言聽云:“一般遇見探子,你們會如何?”
副將:“自然是綁了,等戰(zhàn)事一結(jié)束,就流放去。”
言聽云:“那焦夏國呢?”
副將聽到這兒,就十分氣憤了:“那些兄弟,都死了,若是有幸活下來,也殘廢了,再丟到長汀山!那焦夏國真是心狠??!”狠狠的唾棄了一番。
言聽云心不自覺的揪了揪,“你們將軍會救嗎?”
副將便一副驕傲的說道:“那是當然,通常都會率先發(fā)兵,再趁機營救!這碰上我們將軍還好,若是碰到別的將軍,死一兩個都是常有的事,不在意?!边@便是他愿意跟在寧大將軍身邊的原因。不管何時,他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士兵。
言聽云: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啊!
副將說完,又悄咪咪的對言聽云道:“你別說出去啊!這算是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我也是碰巧知道的。這若暴露出去到時候敵軍利用這一個怎么辦?”
言聽云:“多謝?!闭f完,便向回跑去。她想,自己不管如何,都該去看一看,若真是那人,便是她的宿命,若不是,至少,她可以放心。
“哎!姑娘,那邊都是戰(zhàn)馬,你走錯方向了。”副將高聲道。
言聽云自然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一匹快馬!
一聲白衣的少女,騎著馬,頭發(fā)簡單的編成一個辮子,拋在腦后,飛揚而去。
等言聽云騎著馬,副將還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言聽云停下,道:“去告訴你家將軍,若一天后,我沒回來,就盡管開戰(zhàn)吧!”
說完,就極快的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想著焦夏國的駐軍之地而去。
之前,在寧大將軍的營帳中看到的地圖形勢,還深深的印在她腦子里。大致方向她清楚。
焦夏國軍營駐扎之地,在長汀山的另一邊過去不遠,前面地勢開闊,沒有任何遮擋,若是想要不加任何掩藏的過去,就只有穿過長汀山或者淌水過去。
兩邊都不好下手,言聽云直接選擇傳長汀山而過,同樣都是經(jīng)過那處懸崖。
將馬固定在某一地方,就踏風而去。
等終于見到燈火時,夜幕降臨。
守備松懈,士兵懶散,士氣不振,一看,就是大敗之相,仍在苦苦撐著,甚至正在逆轉(zhuǎn)敵軍的局勢,這背后之人,會是誰呢?竟然能扭轉(zhuǎn)這看不見摸不著的氣運和戰(zhàn)機。
言聽云速度極快的在焦夏國軍營中穿梭,所造成的動靜,不過是一陣清風。就算是高手,有所察覺,清風而已,誰會在意呢?
順利的摸到了這其中,看上去最尊貴的軍帳外。
里面燈火通明,甚至鋪著獸皮,還有三四侍女服侍。能看到的桌子上,擺滿新鮮水果,酒肉無一不缺,而時不時,竟然還傳來絲竹之聲。
這也真是‘奢靡’。
莫怪焦夏國如此敗北,怕不是因為坐鎮(zhèn)的就是這樣一個人了吧。
這時,那榻上躺著的人起來了,周圍的丫鬟因為他一個動作皆跪下。不敢起身。
以她這個角度看過去,竟是未曾見過的人。想來,也對,她如今的樣子早已不是當初那般樣子了。完全變了樣子。曾經(jīng)她容貌明媚,張揚,艷麗。如同她活的那般,肆意張揚。太具有攻擊性。
而如今,她卻內(nèi)斂許多,五官精致,不動神色時,處處透著清冷疏離。
那男子的五官間,毫無熟悉感,濃眉,高挑鼻梁,帶著一圈絡(luò)腮胡,倒是焦夏國人的一種豪放的長相,不羈的樣子?!皝砣耍 ?p> 立刻,外面就進來一男子,一看,便是侍衛(wèi)。
“殿下!”那人開口,便是如此尊稱,讓言聽云知曉這人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被成為殿下呢?
“牢里的那個如何?本殿親自許下他尊位,可有動搖啊!”這般輕狂的語氣,再一次將她帶入那個人的身上。
“回殿下,并未。此人很是傲骨。”那侍衛(wèi)回稟道。
“傲骨么!我喜歡,那便看我如何讓這身傲骨為我屈服!你去,備上好酒好菜,還有那個今天落網(wǎng)的人,聽說身份可不簡單,給我查!”那人吩咐道。
“是?!笔绦l(wèi)退下,言聽云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能知道動向,輕輕抓住手邊一縷風,改了方向,便乘風而去。
卻不知,這風掀起窗子那處布簾。正好落在了那位殿下的眼中。
“清風么!總是不如她那抹清風?!蹦剜?,眼中別有另樣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