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賀王府大婚在即。
要成親的二人清閑得很,卻忙壞了周遭的一群人。楊江遇特地跑了趟映桔山去請“大姨”林映,仇湘湘幫忙四處張羅酒席。蘇介一邊說著不甘心,一邊又得苦哈哈地給小澈澈安頓大小事務。陳巷更是成了府上的總管,認命地每天忙得像個陀螺。金秋見自家小姐不著急的樣子,實在沉不住氣說道:“小姐,怎么您也不著急呀?這都要成親了,也沒見你有個緊張樣兒呢?”楊安澈兩手一托腮幫,說道:“急什么,都在賀王府住了這么久了,不就是有個正當?shù)睦碛梢院笠恢弊∠氯??”金秋:“……”好,您厲害?p> 是夜,花街燈如晝,整個汴梁城洋溢著歡聲笑語。楊安澈是想過自己以后的婚禮是該多熱鬧,卻不曾想是這般隆重。若是爹娘還在,他們定會特別高興的。楊安澈站在城樓上望著目光所及之處的燈火輝煌,不覺間淚流滿面。
一雙手將楊安澈環(huán)腰抱起,楊安澈小聲驚呼:“王爺你這是干什么,好多人看著呢?!壁w賀朗扳正她的小腦袋瓜,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大喜的日子還哭,就愛哭。爹娘在天之靈看著我們呢,他們也希望我們每天開開心心的。來,笑一個?!睏畎渤郝牪坏盟迦说脑挘涇浀墓趾寐牭?,每每一聽心都化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嘛,這才乖?!壁w賀朗揉揉她的頭發(fā),楊安澈楊安澈拍掉他的大手,說道:“別亂摸,喜娘不讓亂碰的,弄壞了還得重新梳。”趙賀朗嘖嘖道:“當了新娘子還真是不一樣了呢,講究人兒。”楊安澈心覺王爺今天怎如此話多,剛想推開他,趙賀朗抱著她走向里屋,邊走邊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喜娘不讓吃東西的,她說女孩子成婚前要矜持端莊,不可……”“左一個喜娘右一個喜娘,規(guī)矩是人定的,我一堂堂賀王爺,還不能讓我夫人吃點東西不成?”趙賀朗拍拍她的腦袋瓜,又往她嘴里塞了塊花糕。
……
汴梁橋邊。
“曾經(jīng)是三人行,現(xiàn)如今也是三人行?!碧K介拿著一酒壺邊喝邊說道。
仇湘湘依偎在楊江遇身旁,仰望著滿天星河,忽然覺得一切放下之后,所有的幸運都隨之而來。原來,一直困住她的,只是她自己。
楊江遇笑道:“我猜,安澈也想來這里轉轉的?!碧K介搖頭道:“開什么玩笑,今兒那臭丫頭大喜之日,能來這里撒歡兒?”話音剛落,“蘇小介,今兒本小姐還就是來撒歡兒了呢?!睏畎渤荷砗蟾w賀朗,二人正悠閑自在地向這邊溜達。蘇介傻了眼,忙擺手道:“我說小澈澈,你這裝扮哪里像新娘子,倒和生辰宴那日穿得差不多?!睏畎渤盒Φ貌[起眼睛上前上前抱上仇湘湘,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江遇性子穩(wěn),老實得很,你可別欺負他?!背鹣嫦嬉坏裳刍氐溃骸拔夷睦锲圬撍?,誒不對,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倆可什么事兒都沒有,真的,真沒有,誒你別不信……”二人說著鬧著跑到汴梁橋上追趕了起來,剩下三人無奈地看著她倆追逐的身影,只覺歲月甚好……
回府時,趙賀朗遠遠地見著沈府的轎子停在門口。倒不是趙賀朗眼神有多好,實在是對于情敵,趙賀朗天生警惕性高。
沈杭下了轎,楊安澈這才看清來人,看了眼王爺,見他面無表情,也就大膽了些,上前招呼道:“沈公子?!鄙蚝家娭灰u紅衣的楊安澈,像極了那日生辰宴初見,心里悵然若失。也僅僅是一瞬,隨即緩和了顏色,一如既往溫潤說道:“阿澈,新婚快樂?!睏畎渤郝冻鰝€笑臉:“謝謝?!逼鋵嵥遣恢撜f什么的,面對著沈杭,終是有些不忍。沈杭也笑了笑,展開手臂:“可以抱一下你嗎?就一下,當做祝福?!睏畎渤郝犃T,心里是默許的,但又不敢回頭看向趙賀朗。殊不知此時的趙賀朗冷哼一聲,盤算著等回去好好收拾這丫頭。
楊安澈上前一步,沈杭緊緊抱住了她。也只是片刻,就撒開了手。他知道這個小丫頭會讓他上癮,倘若再抱得久一點,他就舍不得撒開了。
“好啦,我該回去了?!鄙蚝夹χf。楊安澈看得出來,那笑容里分明雜著苦澀。“好?!睏畎渤河致冻鰝€笑臉,好讓他放心地離去。
沈府的轎子遠去了好久,楊安澈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趙賀朗實在看不下去了,臉一拉,抱起楊安澈就進了院子?!巴鯛?,王爺,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任楊安澈掙扎,趙賀朗也不去理會。進了房間,趙賀朗心里的怒火才稍稍滅了些,將懷里的人兒輕輕放到床上,不緊不慢地關上門,熄了燈。
夜還長,懲罰才慢慢開始……
……
后來啊,京城多了一個小賀王爺和一個鬼精靈的小郡主。小賀王爺生得俊俏,像極了賀王爺趙賀朗,而性子卻隨了他娘親,是個歡脫愛湊熱鬧的主兒。小郡主更勝一籌,比她哥哥還能鬧騰,天不怕地不怕,爹爹又把她寵上天,時常把楊安澈氣得腦殼疼。仇湘湘卻樂得很:小丫頭頗有你干娘我的風范……
聽說八角樓也越來越熱鬧,幾個孩子成天上躥下跳,客棧里整日傳來仇湘湘威脅的聲音:“你們幾個小混蛋,再不老實都不許吃飯!”小妖們?nèi)フ业缶龋瑮罱鰞墒忠粩偅骸拔铱勺霾涣四隳锏闹??!背鹣嫦娴靡庖恍Γ骸澳愕懜易屇銈兂燥?,今兒就別想在屋里睡!”楊江遇:“……”說好的不許欺負人呢……
蘇介隨父親出征,一路上看過山花爛漫,也瞧見白雪皚皚,或許不遠的將來,也會有個像年少時歡喜的姑娘,朝她奔赴,亦或是奔他而來。
楊安澈不知道沈杭的醋,她家王爺還要吃多久,雖然朝堂之上二人歸為一路,但私底下一見面就是充滿槍藥味兒,楊安澈的頭真是疼之又疼。希望有一天,有個明媚如春風的姑娘能夠走到沈杭心里,讓他卸下曾經(jīng)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也讓趙賀朗這個大醋壇好好歇一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