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面色冷凝,紅潤有光澤的唇緊緊的抿起,捏著帕子的緊了緊,走近了幾分,她彎曲著腿,垂著腦袋,福身道:“額娘吉祥?!?p> 等了好一會兒,安然都不見德妃喊起,她亦不能沒有德妃的允許就起身,只能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一動不動。
她再次開口道:“兒媳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p> 德妃睜開雙眼,掃了眼身邊的李嬤嬤,李嬤嬤明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嬤嬤聲音嚴(yán)厲的道:“福晉進(jìn)宮前難道宮中的規(guī)矩都不懂,這對婆婆需要行跪拜之禮?!?p> “是兒媳的過錯?!?p> 安然收回已經(jīng)有些麻木的動作,深吸一口氣,雙手提起淡藍(lán)色旗裝下的衣擺,雙膝跪地,對著德妃行了跪拜之禮。
“兒媳叩拜額娘金安?!?p> 她忍。
李嬤嬤見安然這么乖巧,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退后了一步。
安然跪著,仍舊不見德妃立馬叫起,她目光清淡,冷然問道:“額娘可是對兒媳不滿?”
李嬤嬤連忙輕聲說道:“福晉,請小聲點(diǎn)說話,娘娘今日為了等你,早早的就在這里等你,奴婢剛剛瞧了,娘娘她睡了?!?p> “是嗎?”
安然醒了才有鬼。
“那如此,我就先起來做一旁等著額娘醒來?!?p> “不行?!崩顙邒呒泵﹂_口,“福晉,你現(xiàn)在是在給娘娘請安,沒有娘娘叫起,你這可是大不敬。”
她還從未遇到這樣的人,哪有人沒有被叫起就冒然起身的。
安然怎么可能是那種好欺負(fù)的,她委婉的道:“不能起嗎?李嬤嬤,額娘已經(jīng)睡了,我如果因?yàn)轭~娘睡了,而一直跪在這里,這要是被皇阿瑪知道,或是被別人知道,可是會以為額娘對皇阿瑪選的福晉不滿?!?p> “這若是額娘醒來了,這外面就傳出那樣的話來,不止皇阿瑪生氣,四阿哥生氣,就連醒來莫名被冤枉的額娘生氣,無跪著倒是無所謂,可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做兒媳的可會罪過的?!?p> “這……”李嬤嬤聞言立馬就為難了,她沒想到這個四福晉倒是伶牙俐齒很。
德妃見李嬤嬤對付不了安然這小丫頭,她睜開眼,冷笑道:“四福晉倒是為本宮著想。”
“呀,額娘您醒了啊,是兒媳的聲音太吵,吵到您了嗎?”
安然心中冷哼,哼,憋不住吧,還裝睡吧,還真以為她是那種軟弱無能又好欺負(fù)的人。
她雖然想過無欲無求,不爭不搶,做一個米蟲,可也不是任由人欺負(fù)的。
即使你是她婆婆又如何,即使這里重孝又如何,她一樣懟的你無話可說。
“福晉,你為本宮著想,本宮很開心,可昨日又是為何?”德妃直言厲色問道。
她這么一提,這不是昭告所有人,她沒有接濟(jì)四阿哥嗎?她這樣讓她顏面何存,又讓她怎么面對皇上。
“那額娘可知道,兒媳為何要這么做?”安然傷感的道:“額娘可知道東三所的賬冊上有多少銀兩?”
“只有一百兩,額娘,這才是多久,離下個月可是還要近半個月,這一百兩您讓四阿哥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