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從隊(duì)伍中走出,他手握兩柄彎月匕首,駝著背,頭發(fā)蒼白齊肩,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站定后,他叫喊道:“誰來和我一戰(zhàn)!”
任心的叫囂無疑是激怒了煙火門的人。
一個個都齜牙咧嘴的,恨不得活吞了他。
寧嵐回望一圈,最后看著二長老說道:“拜托了!”
二長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出人群。
“等等,二長老,這事有古怪,不要下殺手……”
二長老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有分寸。
他也是混跡江湖多年了,自己明白此事利弊。
與那任心相比,二長老無疑算是美男子了,俊俏的面容,飄逸的白色長發(fā)。今年已經(jīng)花甲之年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多歲的青年一般。
“煙火門,王晨。”
“仁間門,任心。”
雙方報過名字后,算是宣布二人要動手了??稍趧邮种埃涡挠脩岩傻难凵穸⒅醭棵涂?,后者兩手空空,仿佛沒帶武器一般。
要知道,一把好武器能成倍提升武者的戰(zhàn)斗能力。
王晨看出了他的意思,倒也沒有隱瞞的打算。對方早就將武器露了出來,自己也沒有必要隱藏什么。
他將緊握著的右拳舉起,在胸前打開,一條由數(shù)段筷子粗細(xì)的鐵棍組合而成的鞭子從其手中錘了下來,尾部還有一段小拇指大小的彎勾。
與此同時,他還將腰部的裙擺拉起,露出了別在腰間,酷似剪刀的一對鉗子。
站在他對面的任心此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說道:“蝎王晨?哈哈,好一個蝎王晨。大家都以為蝎王是你的綽號,晨是你的姓氏,沒想到啊……沒想到單字一蝎,才是你的綽號?!?p> “好,不說廢話了,蝎兄,我來了!”
話音剛落,任心就后撤半步,做了一個極為夸張的姿勢,隨后,便將手里的彎刀朝著王晨扔了過去。
這個姿勢其實(shí)很有將就,可以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輔助右臂,在達(dá)到指哪打哪的同時,挺高爆發(fā)力。
與韓土的投擲之術(shù)略有不同,投擲飛鏢主要靠的是腕力,而投擲匕首或其他東西靠的是臂力和腰部的力量。
兩人距離不算遠(yuǎn),彎刀在投擲而出的瞬間已經(jīng)到了王晨的面前。
只見王晨不慌不忙,輕輕一側(cè)頭,便將這彎刀躲過。
任心嘿嘿一笑,隨著手腕再次用力,連在他手腕處與彎刀刀柄尾部,一根毫不起眼的透明絲線繃直。與此同時,本已越過王晨的彎刀猛的掉頭,朝著后者的后腦勺扎了過去。
要說絲線完全看不見倒也不盡然,隨著陽光的照射,絲線也在半空中閃了幾下。
“蝎兄小心,我的彎刀可是會調(diào)頭的。”
王晨心中覺得好笑,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彎刀調(diào)頭的瞬間,王晨終于開始行動,腳步輕點(diǎn),他身形驟然加速,朝著任心沖了過去,那速度竟要比飛在半空中的匕首還要快上幾分。
韓土看得目瞪口呆,他甚至在一瞬間以為這二長老也有和自己一樣的黑氣了,那速度已經(jīng)趕上自己的一段黑氣增幅了。
任心沒想到王晨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時間有些亂了手腳,但畢竟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倒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王晨一拳打出,緊貼著任心的左耳呼嘯而過,緊接著就張開剛剛伸出的右拳,蝎尾鞭從中伸出,瞬間繃直,隨著王晨手腕抖動,那鞭子尾端的細(xì)勾朝著任心的脖子就扎了過去。
現(xiàn)在,二人的距離實(shí)在太近,許多動作都施展不開,王晨趁著任心思考的時候,伸出左手掐住了后者的脖子。
與此同時,被任心拉過來的彎刀也飛了回來,這本來被他拉回用于攻擊王晨的彎刀現(xiàn)在正直指他的要害。
他自己的武器此刻卻成了催命閻王。身后有蝎尾勾,眼前有彎刀,幾乎已經(jīng)是必死之局。
沒辦法了。
自任心體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吸力,本來就向他飛去的蝎尾鞭和彎刀無疑是又快了幾分。
眼看就要擊中他了,王晨卻松開左手,將快要擊中任心面門的彎刀擋了下來,這一幕自然被任心看在眼里。
可他現(xiàn)在使用的招式可不是說停就能停下來的,就在彎刀被王晨擋住的同時,一股推力自任心體內(nèi)噴涌而出。
蝎尾鞭、飛刀、還有那王晨都被一股強(qiáng)而有力的沖擊推了出去,飛出數(shù)米遠(yuǎn),任心腳下的土地也陷了進(jìn)去,形成了半徑一步左右的空心圓。
被擊飛的王晨站了起來,面露苦澀,輕聲道:“內(nèi)力震蕩嗎,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門失傳已久的絕學(xué)?!?p> 任心道:“哈哈,不過僥幸而已。倒是你,為何在緊要關(guān)頭幫我抵擋彎刀呢?”
王晨道:“掌門吩咐過,不可傷你性命。你不也出言提醒我了?”
任心皺了皺眉,道:“巧了,掌門也對我這么要求。其中可能有什么隱情吧?那你又為何不收回蝎尾?”
王晨舉起蝎尾鞭,在其眼前晃了晃,道:“我這鞭子不具有破壞性,主要是靠尾針上的劇毒傷人。先前,老夫已經(jīng)將毒液去除,你一個小伙子總不會怕被扎一下吧?況且,總要分出個勝負(fù)不是?”
“哈哈,那倒是,既然掌門有命,不如這樣如何?你我口中各含住一口水,誰能迫使對方將水吐出,就算誰贏,如何?”
王晨用行動表達(dá)了自己的看法,在聽任心講后,他馬上拿起水袋,含了一口水。
聰明人直接不需要多說什么,任心馬上也在含了一口。
雙方對視一眼,任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接著就拽動細(xì)線,將彎刀拉了回來。
彎刀在飛回任心手中的過程中,有一秒與任心的雙眼,王晨的右手形成了三點(diǎn)一線,形成了視野盲區(qū)。
就在此時,王晨手腕一抖,蛇尾鞭被其甩出,晃動幾下后,呈現(xiàn)z字抖動,直奔對方。與先前想比,現(xiàn)在的蛇尾鞭充滿了未知性。
韓土在一旁用黑氣增幅過的雙眼仔細(xì)觀察著,發(fā)現(xiàn)這蛇尾鞭似乎蘊(yùn)藏著某種特殊的力量,想來應(yīng)該是內(nèi)力了。
王晨用內(nèi)力牽動蛇尾鞭,時而猛烈,時而松弛,這才使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移動。
任心自然也明白,他現(xiàn)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王晨對內(nèi)力的掌控要比他還要強(qiáng)得多。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內(nèi)力震蕩非常耗費(fèi)內(nèi)力,且會對經(jīng)絡(luò)造成難以想象的損傷,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次使用。
不過,任心也沒有輕言放棄的意思,他選擇變被動為主動,手持彎月短刃,朝著王晨沖了過去。
蛇尾鞭的速度極快,在快要接近任心的瞬間驟然加速,朝著后者的嘴部刺去。
任心將彎刀橫在胸前,將蛇尾鞭擋住,彈飛出去,而王晨卻沒有急著收回蛇尾鞭,而是借著慣性,變刺為鞭,在空中揮舞起來。
每揮動幾次就會猛的朝著任心所在的方向抽打一下。
雖然頗為勉強(qiáng),但任心還是全部擋了下來。
在臨近王晨時,他突然停在原地,隨后一蹲,躲開了蝎尾鞭凌空而下的攻擊。
隨后雙臂在胸前交叉,雙手的彎刀刀刃向里,就像是螃蟹的鉗子。
任心腿部彎曲已經(jīng)到一定程度,就像彈簧會反彈一般,他一個猛子,朝著王晨直沖而去,現(xiàn)在二人只有不到半步的距離了。
只要任心將雙臂打開,就足以傷到王晨,逼他吐出口中的水。
想法是好的,可任心卻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晨在其近身的瞬間側(cè)過身來,并從腰間拔出蝎子鉗擋在身邊。
說是蝎子鉗,可他的整體造型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剪子。
任心的攻擊被王晨化解。
緊接著,王晨將蛇尾鞭收回,并取出另一把蝎子鉗彈飛了任心的雙刃。
王晨的力量很大,震得任心虎口直發(fā)麻,所幸將手中的武器丟掉,化拳為掌,朝著王晨的胸口打去。
可如果王晨這么輕易就被打中的話,豈不是愧對二長老之名?
只見他后退半步,以最小的動作躲開了任心的攻勢。
隨后雙手各自握住一把蝎子鉗,一把攻擊下半身,一把攻擊其胸口。而蛇尾鞭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王晨捆在腳上。
手上攻擊未果的同時,王晨單腳站立,身體前傾,右腿向斜后方踢去,隨著慣性,被其綁在右腿的蛇尾鞭卻從起身體上飛過,只逼任心的嘴部。
遠(yuǎn)處看去,現(xiàn)在的王晨活像只單腳站立的蝎子。
防上就不能防下,后退就躲不開蝎尾鞭,這一式也算是蝎王晨的招牌動作了。
眼看蝎尾鞭越來越近,哪怕知道王晨不會真?zhèn)Φ阶约?。任心卻還是心驚膽戰(zhàn)的,他連忙叫口中的水吐了出來,喊道:“我輸了。”
王晨一笑,隨著身子幾個晃動間,就站直了,飛舞著的裙擺漸漸平靜下來,手中的蝎子鉗也被其別在腰上,本來盡顯狂野的他又恢復(fù)到先前那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了。
真搞不懂,一個六十歲,已經(jīng)花甲之年的老人是如何保持這樣的氣質(zhì)和身手的。
見任心認(rèn)輸,王晨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