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漆黑的鳥桿矗立盆栽一側,上方,烏黑斑駁金屬淡藍的一只烏鴉張開翅膀朝兩人腳了一聲。
“見朕還不下跪,成何體統(tǒng)!”
“它.....它.....”哈羅德睜大眼睛,聲音有些結巴的指著對面那只鳥,會說話的他不是沒見過,像這般咬字發(fā)音正宗的,卻從未聽到過,就連旁邊的李蘭,也覺得不可思議,下意識的摸了摸嘴。
“這鳥普通話,比我都還標準?!?p> 一時間來了興趣,想要逗弄一番,女人湊近一點,壓著大腿俯身沖它挑挑下巴:“再說一個,我是不是美女。”
那只烏鴉歪頭眨了眨鳥眸,盯著湊近的女人,罵了句:“傻逼?!睆堥_翅膀飛離鳥桿,落到辦公桌抬起一只爪子,按了下鍵盤,顯示器亮起畫面時,收攏翅膀,靠著鼠標墊舒服的匍匐下來,沖熒屏播放的畫面大聲叫罵:“滾出皇宮,朕才是眾愛妃的男人?!?p> 哈羅德繞過一臉怒火的女人,探頭朝顯示器瞅了眼,是留著辮子的男人跟一群女人在皇宮深處不得不說的故事。
“居然還會看電視,這么聰明的鳥,我還第一次見到,要是拿去拍賣,肯定能拍出上億!”
“什么上億?哈羅德先生,還有李蘭女士?!?p> 陡然的說話聲引起這邊兩人回頭,來時的那邊電梯走廊,一個穿著休閑襯衣,下身黑色牛仔褲的青年,碎發(fā)下面容英俊,只不過右手同樣跟王如虎戴著手套,過來時,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短裙?jié)O網的女人,上身緊身長袖紫色襯衣修出前凸后翹的身材,尤其一頭微卷的長發(fā)下,有著東方女人獨有的驚艷美感。
那邊看電視劇的烏鴉,張開翅膀在桌上蹦跳,“老板,有人玩你的鳥!”
瞅到旁邊的美艷的女人,唰的一下沖過哈羅德、李蘭兩人,朝性感的身影撲了過去,扯開嗓子嘶啞大叫。
“愛妃!愛......”
啪!
下一秒,就被女人揮手拍開,扒拉在墻柱,隨著一根羽毛,一起緩緩滑去地板。
李蘭嘴角抽搐的看了眼大喇喇癱在地面,眸子在眶里直打轉的那只鳥,望向走去辦公桌的青年,確認的問了一聲:“你是......夏亦?”
“是我。我媽剛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聽說你們知道我表哥的消息?”名叫夏亦的青年揮手讓那邊的美女搬來兩張椅子放在對面。
兩人坐下后,他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我表哥,現在怎么樣了?還在米國嗎?”
“我離開前,他是米國,后來還在不在,我也不清楚,這次過來,就是想幫他重新辦理戶籍的問題,到時候,將東西帶去米國,轉交給他?!?p> 辦公桌那頭,哈羅德想了想這幾年的事,既然對面的青年,是阿虎的表弟,他便沒有任何保留的講給對方聽,都是年輕人,接受能力要比村里的老人要強上不少,而且面前這位夏亦能力上也是能幫到的。
只不過,一番講述下來,對面的青年也太過平靜,臉上、眼睛都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靜靜的看來這邊。
做為女人,李蘭對于情感上的敏銳要比哈羅德強,明顯感覺不到對方的情緒。
“你似乎,并不好奇,或者在意你的表哥?”
啪!
一旁,美艷的女秘書含上香煙伸去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放去夏亦口中,后者仰頭靠去椅背望著穹頂。
“重新落籍的事,很好辦,隨時都可以......”
話語在這里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過的稍許,笑了笑,才重新開口接上,“至于這位哈羅德先生說的那些事......呵呵......他在摩洛西亞,其實是我做的,只是中間出了一點差錯?!?p> 兩人瞬間瞪大眼睛,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哈羅德和李蘭想過許多的可能性,最多還是這位有能力的表弟,幫助表兄順利回國,然后畫下完美的結局。
只是眼下的戲劇,完全不是兩人期望的那樣,甚至超出一大截,讓哈羅德腦袋還留在宕機狀態(tài)。
“你為什么那樣做?他不是你表哥嗎!”李蘭最先回過神來,壓抑心里怒意。
“正因為他是我親人?!?p> 煙頭裊裊青煙放去煙灰缸里,夏亦呼出一口煙氣,起身走去落地窗,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你們知道失去記憶前的王如虎,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那邊,烏鴉插上地上那根羽毛飛過來,落到他肩頭,夏亦摸了摸名叫九爺的烏鴉,側過臉,看向身后兩人。
“談不上惡......但絕對不是一個好人?!?p> .......
越過浩瀚的大海,遙遠的南面,澳國博羅盧拉。
一身襯衣西褲的高大身形,環(huán)抱雙臂立在船頭,迎著海風拿上兩個行李袋,躍去十幾米遠的岸邊礁石,不久,走進城外一座脫衣舞廳。
找到了一個消息靈通的蛇頭,柔和的微笑里,將對方提起來砸去附近一張圓桌。
“告訴我,綽號袋鼠的人叫什么,人在哪里!”
轟隆隆——
外面雨云游走,遮去了陽光,響起一連串的雷聲。
.......
“他的經歷,是你們兩位都想不到的,他經歷過戰(zhàn)爭,心狠手辣,直接、間接殺過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將他弄到摩洛西亞,其實并不是本意,只是中途遭到了襲擊。才從我手里遺失,至于為何進了監(jiān)獄,便不是我做的了?!?p> 夏亦拿起煙灰缸邊的香煙重新落座,其實他話里還有許多沒有跟兩人講,因為這是兩個世界的事,他們不一定能接受的了。
對面的哈羅德消化著這番話,想到一個問題,“那他記憶......”
“那是另外一件事,你們不知道為好。”夏亦吐出眼圈,瞇起眼睛,聲音漸漸有些冰冷,嘴角卻是勾著笑。
“忘掉記憶,不是很好嗎?好了,你們該走了,重新落戶籍的事,我托人安排,至于表哥那邊,抽空我回去見他,但現在不是時候?!?p> 看著兩人稀里糊涂的離開,夏亦臉色漸漸冰冷,拒絕了女秘的揉肩,撐著窗戶玻璃望著外面街景,目光落到右手上時,輕輕摘下手套。
那是一只晶瑩剔透的紅色手掌,手指卷曲,有著玻璃摩擦的‘吱吱咔咔’的微弱聲音。
“表哥......”
就在這時,原本離開的兩人忽然返回,那個猶太人站在走廊那邊,猶猶豫豫了一陣,望著側臉看來的青年,嚅了嚅嘴。
“那個......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你們老家?guī)煾傅膲?,做為一個曾經盜過幾次墓的人來說,里面應該是空的?!?p> 嗯?
夏亦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時間,遙遠的另一個大陸上,正下起了大雨,王如虎推開一間酒吧大門,‘嘭’的砸去墻面,帶著一身水汽,踏進門檻。
兩個行李袋扔去地上,夾雜水漬的眼簾下,他目光凌厲的望去酒吧一道道魁梧壯碩的身影。
“誰是袋鼠,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