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窗外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時而裹挾著一陣陣濕冷的晨曦涼風(fēng)鉆了進來。
蘇月橋被吹的一個激靈,醒轉(zhuǎn)過來,看著窗外那不知下了多久的大雨,她只覺得身子發(fā)冷,頭痛腦熱,想是這一夜因傷不曾裹被而著涼了。
她微微動了下趴著的身體,發(fā)現(xiàn)傷口之處似乎已經(jīng)愈合了,只是筋骨還是吃痛的厲害,只得強撐著身體蝸牛爬一般,緩慢的將床邊藥箱里的芨草丹吞了進去。
半柱香過后,隨著疼痛感開始逐漸的消失,蘇月橋這才從床上緩緩踱了下來,換了件干凈的素衫,撐著油紙傘,徐步出府回到了百草鋪。
在王府不如百草鋪,許多草藥蘇月橋都未曾帶去,尤其身上這傷,雖不知何人為她施藥延治了,可那人明顯醫(yī)術(shù)并不到家,只是醫(yī)了個皮肉,表面看起來沒事,實則她的筋骨被那五十大板都快打爛了,若不是她還留有外公離世前傳給她的世間唯一一顆快速恢復(fù)的芨草丹,恐怕她兩月都未必能下得了床來。
一早便知深宮如淵,卻不想貴胄豪門也一般無二,躲得過了皇宮選秀,卻沒能逃得了賜婚官家。
蘇月橋自嘲的苦笑了一聲,從藥柜中取出了藥材,轉(zhuǎn)身時,她掃了一眼柜子旁盒里的毒草,猶豫了幾秒便將它裝進了藥箱。
王府里的日子不好過,有些事情要多做提防與打算總是沒有壞處的。
轉(zhuǎn)了一圈,也收拾的得當(dāng)了,蘇月橋看到大雨已停,天空露出了淡淡的明媚,便收了油紙傘,準(zhǔn)備趕回府中。
就在這時,卻聽得房屋之上似乎有人飛快略過,疾行匆匆,帶著鬼哭狼嚎的怪叫之聲,還不待蘇月橋出門查看,就聽得“嗵”的一聲,一個青灰色的人影卷帶著踏破的瓦片從屋檐上摔了下來,重重的“媽呀”了一聲。
“……哎呀哎呀我的胳膊肘兒……”
云花院痛的五官都扭曲了,剛?cè)嗔藘上赂觳菜查g又感覺整個腦袋疼的嗡嗡的似乎要炸了一般,又疼又腫。
都是那個倒了天殺霉的馬蜂窩,她本來拿著根樹杈子想去掏鳥窩弄個鳥蛋吃吃,卻不想不知從哪竄出來條瘋狗奔她就來了,嚇得她手足無措,竟一不小心捅到了旁邊樹上墜著的馬蜂窩,這下可好了,竄到房屋頂上躲過去了野狗的撕咬,卻沒躲得過該天殺的馬蜂子,這把她蟄的,一個步伐沒跑穩(wěn),嘰里咕嚕這就摔下來了,真尼瑪?shù)姑雇秆。?p> “……”蘇月橋平靜的看著眼前坐在地上臉腫的像個豬頭一樣的人,半秒后道,“你是何人,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聽到聲音,云花院迅速抬頭,看了看蘇月橋,摸了摸腫痛刺癢的豬頭臉,一臉嚴(yán)肅道,“我不叫何人!我叫云花院!?。 ?p> “……”蘇月橋看了眼她的豬頭臉,不再言語,轉(zhuǎn)身回屋拿出藥末伴著地上小水洼里的雨水?dāng)嚢枞缓筮f給了云花院。
“把它抹在臉上,一會就沒事了。”
蘇月橋說罷,走出百草鋪,合門插栓掛上鎖,一氣呵成然后掉頭回府。
云花院拿著攪拌的跟個牛糞一樣的藥泥愣了好半天,直到聽見鎖門的聲音,她才反應(yīng)了過來,慌忙跑過去敲門,“喂!你搞什么我還在里頭呢!你看不見嗎??喂?。 ?p> 蘇月橋充耳不聞,繼續(xù)趕路。
這個叫云花院的怪人,鎖不鎖門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意義,她是怎么進來的,就能怎么出去,反正百草鋪里除了一堆干藥材也沒有任何值錢的物件,只要她認(rèn)識藥,愿意拿隨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