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核心畸變指數(shù)∶14.41%,拿到了更多智人核心,正在嘗試搭建加快畸變的裝置。體征無異常,尚未有特殊變化?!?p> 【現(xiàn)在裝置畸變粒子溢散程度很高,想要加快畸變過程,提供安全封閉的環(huán)境必不可少……】
【納特克斯,難道畸變粒子的堆積就能達(dá)到目的嗎?】
【不一定,有個畸變程度和畸變粒子的數(shù)學(xué)模型可以解釋……稍等一下,我關(guān)一下錄音?!?p> ……
準(zhǔn)備時間沒花太久,大約一天時間,納特克斯已經(jīng)跟奈薇制定好了要做的所有事,也設(shè)想了可能的遭遇以及應(yīng)對方案。
當(dāng)然,這肯定是做不到完美的,這趟旅程本身就充滿著不確定,自然的……包括濃濃的危機(jī)感。
嗚~
腳下的鋼鐵巨獸發(fā)出了沙啞的吼聲,濃濃的煙霧也從上方飄了出來。
在渦輪發(fā)動機(jī)的加持下,它沖破骯臟的黑色海洋,一塊塊泡沫夾雜著污穢粘附在它脫漆的船身上。
納特克斯撐在欄桿上,凝視著前方的風(fēng)景。
海風(fēng)時不時吹過,帶來一陣酸臭的海腥味。
這里以前不是這樣的。
納特克斯看著這片黑色的海洋,無法想象它這十年時間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而它那骯臟的顏色以及無窮無盡的污染物,也讓納特克斯無法想象海水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
人類……已經(jīng)不是這顆星球上的主宰了,有些東西來到了這里,不可違抗地侵染著這個世界。
腳下的鋼鐵巨獸看起來依舊那么雄赳赳,可誰都知道,它只是一只在黑暗中匍匐前進(jìn)的獵物而已。
納特克斯看得有些膩了,轉(zhuǎn)了個身。
眼前一排板條箱上,坐著一個個男人,他們有的臉上帶著傷疤,有的身上印著紋身,有的在抽煙。
此刻,他們?nèi)加靡环N陰郁的眼神時不時看向自己。
他們不是好人——納特克斯成為了獵物。
納特克斯又看向了其他地方,在一個個空的集裝箱里還藏匿著一雙雙陰晴不定的眼睛。
卡納斯是法外之地,雖然危險,但足以吸引人。
這意味著,納特克斯想要來到卡納斯,在超凡能力無法動用的情況下,加入一只想要逃亡到卡納斯的亡命徒隊伍自然是合理選擇。
當(dāng)然,也意味著,納特克斯將要面對百來個暴徒、死刑犯、變態(tài)、鯊人犯等等的組合。
而他只是一個小孩,有著一張驚艷世人的美麗臉蛋。
在他們來看,自己就是一只誤入了狼群的金絲雀。
被撕碎是遲早的事。
“可惜,要是王可帶去的話,更快,也更安全……不過這也很有意思?!?p> 納特克斯一直很喜歡面對這種窮兇極惡之徒,無論人類的記憶是否被修改,因為不需要承擔(dān)任何無聊的倫理心理負(fù)擔(dān)。
或許也有某種玩樂的心理。
他扭了扭脖子,轉(zhuǎn)身走向了向下樓梯的位置。
那幾個男人看著納特克斯的身影,彼此看了一下對方一眼。
“辦不辦?”
“臉很俊,得是個假小子,待會我們……”
一個臉上帶疤的臉淡淡地開口,粗糙的手指下意識摸上了扯下來的黑色口罩。
“暗港規(guī)定,我們不能殺人?!币粋€人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疤臉猙笑了一下。
“當(dāng)然,我們不殺人?!?p> 所有人都會意,笑了一下。
他們戴好口罩,跟上了納特克斯。
……
甲板的下一層,是一個巨大的艙室,原本的作用不知道,現(xiàn)在是作為乘客們的臨時居住點。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睡袋,以及很多堆起來的雜物,自然地……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在這種到處堆積著衣物、皮箱以及睡袋的巨大艙室,加上一個個表情冷漠陰翳的人,空氣自然比上方好不到哪里去,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汗味和皮革味。
好在納特克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感覺,有了經(jīng)常坐車的經(jīng)驗,再一次登上船的時候倒是沒了暈船的行為。
當(dāng)然,味道依舊討人嫌就對了。
忽然,一隊穿著綠黃色迷彩服的士兵從自己身邊路過,他們手持沖鋒槍,默默地穿過人群。
而人們多半會給他們讓路。
那是暗港的人,也是這艘船的掌控者。
這里不允許殺人。
巨大艙室的盡頭還有兩個前后對稱的向下樓梯口,但都有士兵把守。
那是“會員區(qū)”,住宿環(huán)境會比這里的好,因此一般人進(jìn)不去。
納特克斯壓低鴨舌帽,默默地走向了一個角落。
他跟這里的人沒什么兩樣。
角落的盡頭是一條幽深的走廊,走廊兩邊也依靠著零零散散的人。
納特克斯走了進(jìn)去。
然而,就在他路過幾個人時,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納特克斯頓時感到一股惡寒。
就算面對丑陋的怪物,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好在那只手很快就放開了他,那種惡寒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往前走了。
“呵呵……”
周圍的人瞧見了眼前的這一幕,低聲笑了幾下。
抓住納特克斯腳踝的是一個中年光頭。
他舔舐著嘴唇,臉上露出了愉悅。
“很嫩……非常嫩。”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倉庫,只剩下一個框架,里面放著很多的集裝箱和板條箱。
一股若有若無的霉味傳了出來,不少的墻壁上斑駁一片,雜糅著黑色與黑灰色,有的還在往下滲水。
或許是剛剛啟航?jīng)]多久的原因,這里居然意外地沒有人。
等等……
納特克斯聽到了某種隱隱的呻吟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了。
也對,這里又不只有男人。
或許,這里沒人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吧,美妙的歡愉需要幽靜的地方得到最極致的釋放,那種令人目眩神迷的儀式感,很少有人能拒絕,所以人們都會遵守著一些潛規(guī)則。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花樣了。
他朝著遠(yuǎn)離呻吟聲的方向前進(jìn)。
在納特克斯身后的幾人,也相互看了一下對方幾眼,也跟了上去。
納特克斯最終在一面墻壁面前停了下來。
他轉(zhuǎn)身,看到了帶著黑色口罩的八人慢慢地朝著他走來了。
他們的眼神,陰冷而貪婪,加上帶著些許褶皺的皮膚,給人的感覺只能是邪惡。
“小朋友,你迷路了嗎,需不需要哥哥們給你帶路啊?”
納特克斯沒說話,平靜地看著他們。
幾人也沒多想,依舊不懷好意地前進(jìn)。
“哥哥可以給你帶路,但是哥哥們都很喜歡你呀,要不要……陪陪我們玩游戲呀……很刺激的哦!”
很多人都笑了起來,意味不言而喻。
為首的男人朝著納特克斯的胸口伸出了手。
“就陪我們玩……”
噗呲!
血肉和骨骼被撕裂的聲音響起。
溫?zé)岬募t色濺到了男人臉上,在眼睛感到刺痛的那一瞬間,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隨之產(chǎn)生。
噗!
一只手臂掉到了地上,砸出了一片紅色。
噗呲!
寒光閃過,男人嘴上多了一條血痕,緊接著血紅色朝著外面飛濺而出。
“嗚嗚嗚?。?!”
男人癱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他閉著一只被紅色侵染的眼睛,另一只眼睛死瞪著前方。
他想發(fā)出聲音,卻只響起了一陣陣依舊讓人心悸的嗚嗚聲。
所有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該死!該死!”
一人慌張地后退,這才沒被紅色濺到身上。
納特克斯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紅色,緩緩舉起手中的巨型剪刀。
他盯著眼前驚愕的幾人,眼神中沒帶任何神情。
“該死!該死的能力者!我們一起上!殺了這妮子!該死!該死!”
幾乎所有人體內(nèi)的兇性都被激發(fā),他們紛紛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把水果刀。
下一刻,他們沖向了納特克斯。
納特克斯也微微弓起身子,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噗呲!
噗呲!
噗呲!
在一片紅色中,他如同惡魔一般精巧地?fù)]舞著手中的死亡鐮刀,每一下都會掀起一片鮮艷的紅色。
他的雙腿在幾人中不斷穿梭,時而前進(jìn),時而扭動蒼白的腳踝,不緊不慢,仿佛一種儀式一般。
“惡……惡魔……”
剩下的最后一人全身被紅色侵染,靠在墻壁上瑟瑟發(fā)抖。
眼前的藍(lán)發(fā)惡魔朝著他慢慢走來。
納特克斯站在了那人面前。
而他也像是喪失了所有意志一般,跪倒在地上,不斷地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對不起!饒我一命!我什么都不會說的!什么都不會說的!”
納特克斯在他面前站定,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剪刀。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暗港!暗港不給鯊人!”
那人瞧見眼前的這一幕,淚流滿面,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嗯,你說的對?!?p> 出乎意料地,納特克斯開口了。
那人身體戰(zhàn)栗了一下,慶幸般地抬起了頭。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刀尖朝著他的嘴前進(jìn)。
噗呲!
噗呲!
噗呲!
“我的確也沒有鯊人?!?p> 納特克斯盯著眼前奄奄一息的人淡淡開口。
在他的身后,一片血紅色中,一個個“蛹”躺到在地上,時不時地扭動一下,濺出更多紅色。
“這武器倒是彌補了身體的缺陷,雖然沒系統(tǒng)學(xué)過任何戰(zhàn)斗技巧,但也足夠?qū)Ω兑恍┢胀ㄈ肆?。?p> 做完這一切的納特克斯轉(zhuǎn)過了身。
一名中年光頭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你很嫩,非常嫩?!?p> 光頭一邊說著,一邊貪婪地舔舐著嘴唇。
“而我很餓,非常餓,船上的食物太少了?!?p> 數(shù)據(jù)流閃過,一把造型浮夸的巨型大劍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上。
納特克斯皺起了眉頭。
是地下城獵人。
“你很嫩,非常嫩……”
他說著,扛起了大劍,嘴角揚起了猙獰的微笑,淡黃色的唾液從一顆顆發(fā)黃的牙齒滴了出來。
下一刻,他將大劍對準(zhǔn)納特克斯,對著他發(fā)起了突刺。
【使用技能“荒野之息”】
【您的專注力小幅度提升】
【您對環(huán)境的感知力小幅度提升】
【使用技能“獵爪”】
【敵人將流血不止,殺傷力提升150%】
噗呲!
【您遭受致命一擊!】
【神秘未知的力量正在侵蝕您的五臟六腑!】
【警告……您將無法……%&¥……!】
【警告!您即將死亡!】
男人不可思議地低下頭。
一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胸膛。
【確認(rèn)宿主死亡】
【正在格式化】
隨著長刀拔出,他也倒在了身上,身體連帶武器化作數(shù)據(jù)流消失不見了。
“奈薇?!?p> 納特克斯看著眼前的人,輕聲開口。
“嗯,是我?!?p> 奈薇說著,將手中的刀插回了刀鞘。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頭上帶著一頂跟納特克斯很像的黑色鴨舌帽,整個人看著干練清爽。
當(dāng)然,她身上那份若有若無的完美依舊彌散而出。
“你坐一下,那里。”
奈薇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板條箱。
“做什么?”
納特克斯皺起眉頭,乖乖地坐到了板條箱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奈薇。
下一刻,對方蹲了下來,一把抓住了納特克斯的左腿腳踝,拉到自己面前。
納特克斯下意識收回自己的腿,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只見奈薇傾斜身體,扯開納特克斯的藍(lán)白色運動褲,輕輕地嗅了一下。
“腥味……很重,有血的味道。”
奈薇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了酒精噴霧,朝著納特克斯的腳踝噴了一下,然后用一塊紙巾擦拭了起來。
納特克斯才想起自己的腿被剛剛那個光頭舔了一口。
“記得保護(hù)好自己?!?p> 奈薇平靜地說了一句。
“嗯?!?p> 接下來是長久地沉默,奈薇仔細(xì)地給納特克斯擦拭著腿,空氣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而兩人絲毫不在意——宛若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