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可她是妖啊
第1013章
“弟子張辟疆,拜見王前輩,拜見左掌門!”會客廳里張辟疆向王德閑和左清慈行禮如儀。
王德閑一身黑色常服,神色里頗有些疲累。左清慈一身灰色粗布衣衫,面色紅潤,跟初見陳瑜那日沒什么兩樣,目光如炬,精神比王德閑要好了很多。
顏氏別院雖大,但是架不住紫陽宗弟子眾多。不然王德閑和左清慈來見陳瑜這個晚輩,無需選在有些正式的會客正廳。
“原本新瑤姐和屠岸師兄也要來這里的,只是剛好吳國、越國兩位世子突然造訪,他們前去招呼客人,卻錯過了拜見掌門師伯的機(jī)會?!标愯ず苁峭锵У靥嬖卢幭蜃笄宕冉忉尩馈?p> “無防,都在金鏞城里,想見老夫總能找到機(jī)會?!弊笄宕纫彩且徊揭徊綇牡碗A境界走到今天的,他很清楚小輩修士想要拜見前輩名宿的那種渴望。此時寬心陳瑜一番,問張辟疆道:“令師并不在意驚神殿,賢侄又何以如此固執(zhí)?”
槍神司空曙擁有江安城,然天下修士認(rèn)為,小小江安不足以匹配槍神之顯赫,因此很有默契的,尊稱槍神為驚神殿之主。但其實,驚神殿只是江安城正殿而已。
“回前輩,家?guī)煵辉诤醯臇|西,晚輩作為弟子可不能不鄭重以待?!睆埍俳Ь吹溃骸霸谕磔叾?,我可以給,但麻宜生作為家奴他不能搶!”
我可以給,但你不能搶!張辟疆用簡短一句話,維護(hù)著自己驚神殿少主的威名與霸氣。
“你拜師槍神不到三年,也太拿自己當(dāng)回事了吧?”陳瑜忍不住取笑。他這是沒話找話,他不知道左清慈和王德閑找自己有什么事。
“我隨師父練槍已經(jīng)三十余年!”張辟疆冷冷道。
就像司馬氏的韶巖石塔,里面已經(jīng)過了三年而外面只過了一月,槍神也有類似寶物,所以張辟疆才有如今的槍法造詣。
“師父怎么看著很是疲憊的樣子,是最近沒休息好嗎?”陳瑜關(guān)心道,他還是在沒話找話。
“為師的兩個弟子,一個被禁足,另一個要當(dāng)人皇了。虧了為師自詡智計過人,老祖有如此大的計劃,卻沒有透露一絲風(fēng)聲給我,為師甚至從未聽說過魏某人和梅炯?!蓖醯麻e苦笑道:“這一樁樁一件件,為師可謂是心力交瘁啊?!?p> “別聽你師父瞎說?!弊笄宕群呛且恍?,道:“最近來金鱗閣的前輩名宿太多,你師父要負(fù)責(zé)接待,現(xiàn)在連甫山大營的事都交托給鄭氏了,你師父純粹是給累成這樣了?!?p> 萬壽老祖大壽,作為后人,需要王德閑親自操持的事務(wù)著實太過繁多。當(dāng)然,紀(jì)興言被禁足,陳瑜要被推出去當(dāng)人皇,而此事老祖沒有找他商量,也確實令王德閑心中郁郁。
又開始閑聊片刻,太陽都快下山了。左清慈哪來這么多閑工夫陪小輩胡扯,當(dāng)即問陳瑜道:“好了,閑話先聊到這里,你不是帶話要見老祖嗎,你有什么事要找老祖?”
原來是這么回事。陳瑜一愣,偏過頭問靠著門框的羊銜道:“我要找的是老祖,怎么打了對折來的是左師伯?”
“胡鬧!”王德閑輕斥一句。
嘿!左清慈啞然,笑罵道:“怎么,老夫還沒資格見你陳公子了?”
“不是,弟子只是覺得,還是當(dāng)面向老祖請教更踏實一些?!标愯そ忉尩?。
陳瑜為什么要見萬壽老祖,為什么來的是左清慈,這些張辟疆都不清楚,因此他只能耐著性子喝茶,坐看事情如何發(fā)展。
“青云宗、石門宗來了化神境前輩給老祖賀壽,這幾日更有二十余隱居的化神境散修來了金鱗閣,老祖脫不開身?!笨匆谎垡虚T的羊銜,往日負(fù)責(zé)幫老祖招待貴客之人跑來保護(hù)陳瑜,害得他這些天連軸轉(zhuǎn)。王德閑解釋一番,向陳瑜道:“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問左師兄吧?!?p> 想知道什么就問左掌門。張辟疆喝著茶看左清慈一眼,至少萬壽老祖、左清慈這些人已經(jīng)知道陳瑜要問什么。
恭敬一禮,陳瑜輕咳一聲,清澈的雙目望向左清慈,俊秀的臉上收起笑容,鄭重道:“弟子想問老祖,在什么情況下,金鱗閣會放棄我?”
這個問題,曾新瑤問過。但陳瑜心里沒底,他要再問一次,他要得到確切的答復(fù)。
果然,左清慈并沒有覺得意外。陳瑜話音剛落,他立刻認(rèn)真道:“金鱗閣不會放棄你,絕不!”
得到答復(fù),陳瑜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意望向張辟疆。
“請恕晚輩直言。”張辟疆放下茶杯,向左清慈道:“前輩如果說,‘待陳瑜沒用之時就放棄他’,更令人信服!”
左清慈微感驚訝,與王德閑相視一眼,問張辟疆和陳瑜:“你們,怎么會有如此想法?金鱗閣從未想過要放棄陳師侄,你們可知道在原本的計劃里,陳師侄是要拜在老夫座下的?”
“可是我的大氣運,是要轉(zhuǎn)給別人的。”陳瑜道。
張辟疆吃了一驚,他還不知道此事。將大氣運轉(zhuǎn)給別人?難怪陳瑜心里沒底!可是,這是陳瑜自己的想法,還是金鱗閣早有預(yù)謀?
或者說,金鱗閣收陳瑜為徒,為的就是他的大氣運?
“你的大氣過暫時無法轉(zhuǎn)移。”王德閑開口道:“金鱗閣擁有伏皇的陰陽鏡,但唯一能夠控制此寶的那位祖師近日有感,已經(jīng)于數(shù)日前閉關(guān)了?!?p> “所以要想轉(zhuǎn)移氣運,或者等數(shù)百年后那位祖師出關(guān),或者進(jìn)入金鱗閣,你自己感悟控制陰陽鏡,自己想辦法轉(zhuǎn)移?!弊笄宕鹊?。
金鱗閣堂堂十萬年的大宗門,門中不可能只有萬壽老祖這一位化神強(qiáng)者。
實際上,萬壽老祖只是擺在明處,給左清慈等一眾長老撐門面,同時震懾外界令不知死活的修士有所忌憚。至于金鱗閣其他強(qiáng)者,則可以不為俗事煩累以潛心仙道。
而那位能控制陰陽鏡的祖師閉了關(guān)?連左清慈都要稱一聲祖師,想來至少也是化神境界,這般人物能夠心有所感是何等難得,他不可能為了專門等陳瑜,而白白錯失此番感悟之機(jī)的。
況且就算陳瑜順利進(jìn)入金鱗閣,也是先煉化戾氣,等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才轉(zhuǎn)移氣運,真要等到那時,恐怕黃花菜都涼了,那位祖師還如何潛心仙道?
至于將陰陽鏡這等至寶交給陳瑜,由他自行參悟然后自行轉(zhuǎn)移氣動?
為了讓陳瑜寬心,左清慈已經(jīng)在竭力許愿了。奈何陳瑜又不是三歲小兒,天降巨大好處砸在他頭上,他從中感受到的,卻盡是空口無憑!
最簡單的一點,要參悟陰陽鏡,陳瑜首先是不是要符合某些特殊條件?或者要等數(shù)百甚至上千年,直到那位祖師出關(guān)?
千頭萬緒在心中流淌,陳瑜收攝心神,望著左清慈再度問道:“我想知道,在什么情形下,金鱗閣會放棄我?”
粉色交領(lǐng)襦裙,修長的脖頸,柔和的雙肩。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左邊是仿授帶蝴蝶結(jié)腰帶,右邊是深褐色儲物袋。
然而修長纖美的身姿,終是難抵那一汪似嗔似怒的雙眸,以及檀口輕啟、溢于嘴角令人心神為之柔軟的盈盈笑意。
“這么長時間,你們不會一直在看風(fēng)貍姑娘吧,你們會不會太閑了?”陳瑜沒好氣道。
送走左清慈和王德閑,踏著落日的余暉重回后院,看著劉叉、章太炎等人端詳著風(fēng)貍的畫像嘖嘖贊嘆,陳瑜氣得不打一處來。
“怎么,左掌門找你有事?”會見了吳、越兩國世子,曾新瑤先一步回來,此時向陳瑜關(guān)切道。
“不是左掌門找我,是我找老祖。”陳瑜嘆道。
“老祖怎么說?”曾新瑤立刻緊張道,向老祖要一個明確的回復(fù),是她跟陳瑜一起作的商議。
“很麻煩,呆會兒再說?!标愯た嘈Φ?。
“陳瑜啊,風(fēng)貍?cè)绱似恋墓媚铮憔棺尳o了崔祛那個小魔頭,你是瞎了嗎?”劉叉氣沖沖道。
嘿!羊銜和周興國心中暗爽,終于有人說了他們心中所想。陳瑜對楊采微情根難斷,凡知道此事者誰不說他瞎了眼!
“漂亮有什么用,她是妖?。 标愯そo出再強(qiáng)悍不過的理由。
她是妖!陳瑜的理由令林婉兒、黛姝等所有人啞口,卻令同是妖修的單庭芳心中猛地一突,摩挲小花的玉手突然用力,痛地小花吱哇大叫。
“美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妖又何妨?”屠岸賈端詳著風(fēng)貍的畫像,情不自禁道。
曾新瑤見張辟疆?dāng)D入人群欣賞畫作,暗啐一記。來到單庭芳身邊,拉起她的手道:“單姑娘別理陳瑜。唉,陳瑜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妖,是一株筑基境的柳妖??墒撬母赣H受到驚嚇引發(fā)舊傷,當(dāng)晚就去世了。他對妖修心有芥蒂,但紫陽宗弟子可從不會對妖修另眼相待?!?p> 不!曾新瑤這是在安慰單庭芳,實際上紫陽宗向來輕視妖修,要不然,玄牝祖師就不會數(shù)千年里找不到衣缽傳人,最后不得不將衣缽傳給小花了。
紫陽宗弟子對妖修變得和平,并且愿意與妖為友,是在宗門覆滅來到中洲之后所作的改變。
但單庭芳卻很受用,她怒瞪一眼正在賣力與人爭辯人能不能與妖相戀的陳瑜,然后望向張辟疆……
然后單庭芳秀目含怒,揉著小花的玉手再度用力,令小花再次吱哇大叫。
曾新瑤愕然望去,卻是,張辟疆?dāng)D開別人,自己搶過風(fēng)貍的畫像貼著臉欣賞。
無奈一笑,曾新瑤向陳瑜道:“好了,去浹水北岸的人快回來了,你快點畫一下紫蘇師妹,一會兒要吃飯了!”
?。ㄎ赐甏m(xù))
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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