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讓你跑!
第40章
斗法從一開始就異常激烈,而且陳瑜太磨嘰,明明是生死之戰(zhàn),他偏要說“請兄臺指點”,然后還讓周不疑手下留情。
周不疑一襲藍色長衫,頭發(fā)以玉簪束起,看起來竟是比陳瑜這個宗門弟子更有氣度。自斗法開始臉色就變地冷漠,他一邊后退一邊以精湛的風(fēng)刃術(shù),全力阻止陳瑜的靠近,他并沒有留情。
盡管陳瑜有追云靴這等寶物,但凝氣五層修士一個縱躍可達兩丈之高,再配合著風(fēng)行術(shù)可進行短暫滑行,再以凌厲的風(fēng)刃術(shù)要阻,陳瑜引以為傲的速度,要靠近周不疑竟很是吃力。而且在周不疑心里,他認為自己可不是一般的散修,他認為陳瑜可以成為他的踏腳石。
陳瑜自得了追云靴,六年來每天都在竄高走低,令紫蘇都有些厭煩。但往日的苦煉并沒有白費,面對周不疑攻來的風(fēng)刃,陳瑜以追云靴的速度不斷閃避。
又是數(shù)道風(fēng)刃挾著銳嘯攻來,此時陳瑜正好來到了周不疑剛才所站之地。正要繼續(xù)躲閃的陳瑜,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周不疑嘴角溢出冷笑。同時陳瑜心里,驀然間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四方叔,陳瑜往日里看著挺聰明的啊,怎么今天這么笨?”紫蘇見掌中小松鼠的后腿傷口仍沒有愈合,一邊取出普通清水稀釋靈泉水,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道。
“并不是瑜公子變得笨了,實戰(zhàn)中沒有人可以盡情施展往日所學(xué)。我們能做的,就是將一某一門功法修煉到極致,然后多經(jīng)歷一些生死之戰(zhàn)?!彼姆娇粗迷谥懿灰蓜偛潘局赝A舻年愯?,很是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xiàn)。
生生止住腳步,雙手法訣變幻間,一道淡紫色的光盾出現(xiàn)在身前。叮叮叮地聲音響起,先后五道風(fēng)刃令金光盾變地明滅不定。陳瑜法訣變幻間,修為之力涌動,幾番閃爍之后金光盾再次穩(wěn)定。有淡紫色光芒于盾面流轉(zhuǎn),見識不夠或者第一次看到之人,定會認為陳瑜手中金光盾是真實存在。
這是陳瑜六年來苦修的成果,但此時他沒有心思自傲,因為心中的危機感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濃烈起來。
“危機來自哪里?”陳瑜神識全面散開,修為極速運轉(zhuǎn),周不疑的實力確實不如他,但正如四方叔所說,這世上從不缺少越階而戰(zhàn)者。
突然,全力戒備的陳瑜心中感到一股寒意,腳下追云靴發(fā)出柔和的寶光。不論危機來自哪里,只要他快速移動,就一定可以避過任何危機。
陳瑜腳下發(fā)力,然而立刻大驚,令他手中的金光盾都難以維持而消散。他的腳下渾不受力,低頭看去時,腳下三丈之內(nèi)已經(jīng)盡數(shù)化作了流沙。
“四方叔,陳瑜好像有麻煩了,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不遠處,紫蘇掌心里托著小松鼠,抬起頭看著天,語氣很是輕松地尋問著四方。
“還是等等吧,這點場面并不致命,就算是讓瑜公子長點見識好了?!标愯っ髅魇请p腿陷入了流沙,但四方和紫蘇卻一起看著他的頭頂。
“陳瑜也太丟人了,明明修為比對方高,竟還被逼到這等境地。此事被其他殿知道了,我恐怕又要遭人嘲笑?!弊咸K重新低下頭,繼續(xù)以稀釋過的靈泉水幫小松鼠擦拭后腿的傷。
“瑜公子只是缺乏對敵經(jīng)驗,紫蘇小姐也沒有經(jīng)歷過生死之戰(zhàn),須知真正實戰(zhàn)的時候,平日里所學(xué)其實用不到多少,全靠臨場發(fā)揮的?!彼姆酱舜瓮獬?,就是為了保護紫蘇和陳瑜,因此他一直關(guān)注著戰(zhàn)局。但他心里卻在想著,明明他和紫蘇就在這里,周不疑怎么敢向陳瑜下重手,他是真不想活了嗎?
周不疑嘴角的冷笑越來越濃,雙手法訣繼續(xù)變幻。他確實是散修,但和陳瑜這等溫室里的花朵,修煉到凝氣六層才外出歷練不一樣。他從凝氣一層開始,就一直游走于生死間,在斗法方面,他多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經(jīng)歷,煉就了如今富貴險中求的心性。
陳瑜雙腿陷入流沙,但心中的寒意仍未消減分毫。強行令自己鎮(zhèn)定下來,雙手法訣迅速變幻間,一道石化術(shù)令流沙化石。趁著這個空檔,正要再次縱躍而起時,令他頭皮發(fā)麻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無數(shù)翠綠的藤蔓自已經(jīng)石化的流沙里鉆出,只瞬間就將他雙腳束縛。這周不疑真不愧是散修,學(xué)不到高深的術(shù)法戰(zhàn)技,基礎(chǔ)術(shù)法竟精湛如斯!
但是,陳瑜心中惱怒間捏起劍訣,以牽引術(shù)控制著背后的寶劍出鞘,寒光閃過之后,束縛著他的翠綠藤蔓被他盡數(shù)斬斷。
收劍入鞘,抬頭看向周不疑,只見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雙手法訣仍然在迅速變幻。
“他還有后手?”陳瑜心中當真是抑制不住的郁悶,同時心中一動低頭看去時,剛才被他斬斷的藤蔓,竟重新束縛了他的雙腿。而且這一次的藤蔓,明顯地更加青翠粗壯。這周不疑明明實力不如他,然而自斗法以來,除了開始的風(fēng)刃術(shù)被他輕易擋下,接下來竟始終將他壓制。如今看此人的樣子,他還能有什么后手?
不論他還有什么后手,陳瑜知道他絕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深吸一口氣,修為急速運轉(zhuǎn),再次捏起劍訣,腳下追云靴再次閃動起柔和的寶光。這一次,他要在斬斷藤蔓的第一時間立刻離開此地……
隆隆地巨響自頭頂響起,陳瑜臉色霎那一白,手中的劍訣一滯,追云靴的寶光迅速消散。電光石火間,他終于明白,斗法一開始,他想要欺近周不疑,而對方一直以精湛的風(fēng)刃術(shù)相阻。
那不是阻止,周不疑從一開始,攻向陳瑜的每一道風(fēng)刃,看似阻止其實是,為了讓陳瑜按他規(guī)定的路線,讓陳瑜最終來到他剛才所站之地!
心中郁悶轉(zhuǎn)為駭然,陳瑜長這么大,讀過凡人兵書讀過海量的修仙典籍。然而第一次外出歷練,有紫蘇有四方在身邊,他并沒有給這次歷練以足夠的重視。同時,陳瑜是怎么也不會想到,這生死之戰(zhàn)修士間的斗法,對方竟可以有如此心機!
抬起蒼白的臉向上看去,那是一座石山,就從他頭頂三丈處轟轟而落。石山底座七丈方圓,高約五丈!此山不高,但落入陳瑜目中有厚重蒼涼之感,他相信此山若當頭壓下,定會將自己碾成肉泥。
臉上的蒼白迅速被殺氣取代,心中的駭然也霎那化為殺意。隆隆轟響還在繼續(xù),這一切只發(fā)生在電光石火間。
陳瑜的喉間發(fā)出低沉的吼聲,渾身紫氣彌漫,雙手于隆隆聲中變幻著法訣,有無盡的銳氣在枯寂的林中升起。而石山,已經(jīng)到了他頭頂兩丈處!
周不疑同樣臉色蒼白,他的修為本就不如陳瑜,費盡心思發(fā)動了這道攻擊,所耗費的修為定然不菲。只見他目中滿是期待地盯著正隆隆而下的石山,輕拍儲物袋,取出一顆玄元丹服下。
他心中也是凜然,宗門弟子的難纏他早有領(lǐng)教,但是似陳瑜這樣,與他相距足足三丈,卻令他感受到切膚銳氣者從未有過。迅速煉化了玄元丹藥力,耗損過巨的修為盡數(shù)補充,周不疑再取出一枚靈符,并將修為源源不斷地注入靈符。
陳瑜喉間吼聲仍然低沉,渾身紫意沛然的同時銳氣更為驚人。待石山距離陳瑜只一丈之時,就見他手中法訣猛地一頓。
突然,無數(shù)細小若繡花針一般,極度凝實宛若實質(zhì)的金錐,從陳瑜全身各處蓬地一聲激射而出。在周不疑雙目驟縮,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里,那一蓬帶著淡紫光芒的金錐,盡數(shù)從石山底座沒入!
石山太大而金錐太小,那么多金錐沒入石山,并沒能阻止石山的降臨。
“碎星拳!”隆隆而落的石山距離陳瑜只半丈距離之時,未等周不疑松一口氣,陳瑜低沉地吼出這三個字。
石山轟然而落,陳瑜的右拳轟然擊出,如打雷般地轟隆聲在林間炸響。服下玄元丹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的臉色突然煞白,周不疑心中的凜然化作駭然,只見蒼涼厚重的石山,在陳瑜的一擊之下竟化作了無數(shù)碎屑。
是了,剛才陳瑜以無數(shù)金錐擊中石山,并不是他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原來他是早有預(yù)謀。以金錐沒入石山,令其表面看不出什么,內(nèi)里卻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紋,再以剛猛的碎星拳全力轟去,石山就只能化作碎屑!
周不疑正在駭然,但陳瑜更是雙目一凝。被他一拳轟碎,正在紛分的碎石轉(zhuǎn)眼見竟化作了漫天紙屑!這座石山,竟是一枚靈符!
“陳瑜,周不疑要跑!”紫蘇剛剛幫掌中小松鼠清洗了傷口,見陳瑜見了漫天紙屑正在發(fā)愣,只好嘆口氣提醒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師弟。
周不疑大驚,猛地一拍儲物袋,再次取出一顆玄元丹服下,稍作煉化同時加快速度為手中靈符注入修為。
“想跑?”陳瑜滿臉怒氣,看向周不疑,只三丈距離,神識輕易地察覺到其身上傳來修為波動的氣息,并且其身體正在迅速升起。
伸出手臂張開右手,一只淡紫色巨大光掌突兀出現(xiàn),在周不疑身子升起不到一丈時,光掌猛地一把將其攥住。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六年前,紫蘇教陳瑜擒龍手之時,曾以一道淡紫色光掌將他攥住,然后狠狠地摜在松林小廣場上,直將小廣場砸出一個小坑。
今日陳瑜依法施為,以擒龍手死死攥著周不疑,一下又一下地將其摜在地上。只一會兒,淡紫色巨掌的指縫里就有血跡流出,而他身前三丈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只丈許深地大坑。
“死了?”巨掌消散時,陳瑜以神識控查,周不疑早已沒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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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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