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斬斷前塵
第30章
自得了追云靴,并且知道了它的好處,陳瑜對這件寶物就非常喜愛。陳三思見他對這么一件法寶從喜愛逐漸變?yōu)槌撩裕瑩?dān)心他自此將精力花在各種法寶上影響了自身修煉,因此在陳瑜晉升到凝氣四層之時,立刻將小飛舟賜給他。
每日里陳瑜又要修煉又要制符,還要精研醫(yī)術(shù)為日后煉丹做準(zhǔn)備。自得了小飛舟,又要學(xué)習(xí)操控之法,如今陳瑜對追云靴依然喜愛,但總算不再沉迷。這也是紫蘇在師父面前告狀而陳三思視而不見的原因,修仙百二十多年,陳三思也是過來人,追云靴權(quán)當(dāng)是陳瑜的消遣罷了。
如今的小飛舟已經(jīng)出了紫陽宗,正在向著雍國就城方向而去。陳三思對紫蘇太過寵愛,終是放心不下她獨自去完成任務(wù),盡管他更需要四方伺候著療傷,但還是吩咐其隨紫蘇一起去取回炎髓。
有了四方,陳瑜當(dāng)然樂得輕松,將小飛舟交給他來掌控,自己坐在將小舟隔為兩半的茶幾前,正在出神地看著手里的狼牙吊墜。
“疼!疼疼!”突然耳朵上傳來劇痛,都不需要確認,那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手感以及熟悉的痛感,令陳瑜第一時間呼痛求饒。至于為什么又被揪了耳朵,他已經(jīng)懶得去計較,眼前最要緊的,是趕緊讓師姐停手。
“你為我煉制的防護符我一直隨身佩戴,我也為你煉了,你卻隨身戴這么個破東西!”紫蘇氣鼓鼓地來到陳瑜身邊,茶幾另一邊四方要隨時操控小舟,他們師姐弟二人只能擠在這一邊。只是小舟稍有些小,紫蘇坐下時先是將陳瑜擠過一邊,這才坐下。
得紫蘇指點,陳瑜制作靈符的水平在紫陽宗也算出眾。有一次去宗門外群山里斬殺了一只妖獸,當(dāng)時出手太重了些,將妖獸的滿口大牙打地粉碎,獨剩了一只完好的。陳瑜學(xué)習(xí)制符也有些日子了,就將那只數(shù)寸長的獸牙祭煉成小指大小,并刻畫了聚靈符和防御符送給紫蘇。
紫蘇見陳瑜祭煉地可愛,也花了大力氣取珍藏的整條獸脊,祭煉成如今的兩寸大小。當(dāng)然,因了修為見識以及祭煉水平的不同,紫蘇送給陳瑜的護身符,除聚靈陣、防御陣之外,更多了鳴鏑和爆破。若陳瑜日后歷練不甚落入幻陣,鳴鏑可讓他清醒,若他遇上難以抵擋的危險,引爆這件護身符可令凝氣十層以下修士重傷。
“師姐我戴了!”陳瑜收起狼牙吊墜,很是委屈地指著自己儲物袋另一邊的獸脊掛件,道:“可你煉的這件防護符有些大,我只能掛在腰上??!”
身子微傾,見陳瑜戴在另一邊腰側(cè),總算消了點氣。可紫蘇再是懂事,平日里也是被師父嬌慣著的,這氣性要想消散,陳瑜知道自己還需再哄一哄。
“師姐,這次我去了雍都,將這件狼牙吊墜還給陳氏,那時你送的這枚護身符,我天天都掛在脖子上!”陳瑜如此說著,總算令紫蘇消了氣。
“這枚吊墜父親一直收藏他的床頭柜里,直到臨終前才珍而重之地交給我?!标愯び址龅鯄嫞行┏錾竦氐溃骸暗业隙ú恢?,這枚吊墜其實非常普通,當(dāng)真只是可以讓普通人冬暖夏涼,少有病痛而已?!?p> “師姐你說,僅憑著這么一枚吊墜,陳氏怎么就從一介農(nóng)夫而成為世家的呢?”陳瑜并不想知道陳氏的發(fā)跡史,臨行前一天,師父將他叫去白鹿殿后的小亭里,說起了關(guān)于他生父的一些事。
“而且你知道嗎師姐?我聽說了生父的事情之后很有感觸,特別是他讓我爹抱我逃命,自己留下來御敵的舉動更令我感動。”陳瑜有些苦惱,只是他這話里的“生父”和“爹”,可能也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紫蘇能夠分辨得清了。
只聽他道:“我想了很久,心里也仔細醞釀了,可還是不想為他報仇。然后我又想那是我生父啊,我想讓自己憎恨陳唐,更想讓自己對陳之禮、陳之問生起殺機??刹徽撛趺磁?,我就是做不到!”
陳瑜也確實尷尬,自打記事以來,他始終和陳良相依為命。如果是為了陳良報仇,那他肯定別無二話,甚至要為落溪村民報仇,他肯定也是提著寶劍立刻就去??墒侵钡绞畾q上,他也想過自己家的與眾不同,也希望自己出身顯赫,但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有個生父。
到了紫陽宗之后,每天在紫蘇的指點下修煉,時間被安排地太滿。紫蘇要刻苦用功為白鹿殿長臉,嚴厲要求下陳瑜每天睡眠時間都不足三個時辰。因此即使早知道自己還有個生父,他想地最多的,還是看到澤藪院而思念父親。
“離開宗門都半個月了,我努力的想為自己找點仇恨,卻發(fā)現(xiàn)我這一身修為,根本找不到仇恨。!”陳瑜苦笑著搖搖頭,道:“好不容易想剿滅黑山賊,因為他們窮兇極惡,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更因為他們血洗了落溪村??珊谏劫\早在兩年多前,就已經(jīng)被官府剿滅了。啊,疼,疼疼!”
松開陳瑜的耳朵,紫蘇慍道:“不想報仇就不要報了,有什么好煩惱的?我們正道修士最緊要的是心靈的通透,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但你不想報仇卻給自己培養(yǎng)仇恨,一個不留神反而會墮入魔道!”
陳瑜悚然一驚道:“修士這么容易墮入魔道的嗎?”想了想臉色有些發(fā)白,看著坐在身側(cè)的紫蘇,壓低了聲音問道:“如果我墮入了魔道,師父會不會將我關(guān)進炎冰獄里?”
“你當(dāng)我們親傳弟子這個身份是鬧著玩的嗎,而且你以為修煉了《紫陽真訣》之后會那么容易入魔嗎?”紫蘇撇著嘴,道:“自創(chuàng)派以來,若有親傳弟子墮入魔道,長老堂先革除其親傳弟子的身份,然后刑殿為了體面也為了抬舉我們的身份,會將入魔而屢教不改的親傳弟子直接斬殺?!?p> 松了口氣,陳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蹲详栒嬖E》作為宗門最核心的功法,可以最大程度的守護修煉之人的心性。但真有人作死入魔,出于各種考量,才會有革除其親傳弟子身份的舉動。
收服原陽韋氏已經(jīng)到了緊要關(guān)頭,要威懾也是為了應(yīng)對與掩月宗和方夜宗的沖突,紅玉長老請了幾位結(jié)丹境的太上長老,率領(lǐng)著紫陽宗大量弟子進入了原陽地界。大最弟子包括原本鎮(zhèn)守炎冰獄的弟子,這就令宗門內(nèi)人手不足,陳瑜和紫蘇被臨時調(diào)配,進入炎冰獄給里面的囚犯送飯。
一般來說,被關(guān)入炎冰獄的囚犯肯定大有來歷。似陳瑜這樣的修為,還不配出動大獄來鎮(zhèn)壓,可以出動炎冰獄的最低也必是筑基境界。然而即便是結(jié)丹,進入炎冰獄也根本沒辦法辟谷,如此可見那是何等兇險之地。
第一次進入炎冰獄送飯,陳瑜突然就理解了當(dāng)日那柳妖,為什么寧愿全身粉碎,去拼百年內(nèi)充滿各種不確定的復(fù)活。實因炎冰獄里太過詭異,酷熱與陰寒毫無規(guī)律地交替往復(fù),進入里面縱然是結(jié)丹修士,除了壽元,一身修為會被壓制地涓滴不剩。
當(dāng)然,創(chuàng)派三千多年下來,借著各種護身玉符,紫陽宗已經(jīng)摸索出了每天炎冰獄最適合進入的時間。
即便適合進入,而且每天只送一頓飯,還有各種防護,于紫陽宗弟子也是個苦差事。至于連送飯都是出動了親傳弟子,實是為了與掩月宗和方夜宗相抗衡,宗門出動了大量人手。
“那座荒宅在雍都以西,所以我們在東門外分頭行動。”紫蘇也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回味一下口中芬芬,叮囑道:“取炎髓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不論殺不殺雍國王室供奉的修士,不論你要不要殺陳唐等人都要早做決斷?!?p> 陳康和陳良一死一傷,都是拜當(dāng)初那個修士所賜。想來想去,陳瑜發(fā)現(xiàn)只要殺了傷自己父親的修士,就是在為生父報仇。然而他自己如今也是修士,當(dāng)然知道天下修士難以計數(shù),雍國王室供奉的那位修士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還需要細細調(diào)查。
修仙之士實在不應(yīng)該受凡俗之累,陳三思通過制茶發(fā)現(xiàn)陳瑜仍然沒能斬斷前塵,而且陳瑜如今已經(jīng)是凝氣六層修為,也該下山歷練了,這才將紅玉長老調(diào)查的一切告訴了他。
至于王室的那個修士實力如何,陳三思和陳瑜都沒有在意。因為殺了陳康之后,那修士曾說過,以陳康先天武者的實力如果決意逃跑,他也不能殺了陳康。只是這一點,陳三思判斷當(dāng)時那修士的實力當(dāng)在凝氣三層以下。
如果王室所供奉之人真是當(dāng)初那個修士,那么如今過了十多年,在雍都那等靈氣稀薄之地,其現(xiàn)在的修為絕不超過凝氣十層。如此一來,即便陳瑜無法將其斬殺,有紫蘇和四方在一旁策應(yīng),此行當(dāng)可以非常順利。
“是,師姐。”陳瑜點頭道:“如今宗門大陣雖已經(jīng)開啟了五成,但防御力量還是有些薄弱,我們要盡快回去為師父分憂。啊,疼疼!”
松開陳瑜的耳朵,紫蘇猶不解氣地指點其腦袋,道:“你都在想些什么?為師父分憂當(dāng)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這外面的靈氣也太稀薄了,身為修士,早點回去修煉才是正途!”
陳瑜揉著耳朵向小飛舟下如絮的云??慈?,暗道:“宗門外的靈氣不能冠之以稀薄,而應(yīng)該稱之為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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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割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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