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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上花已滅

五十四章、我只想偷得幾天時間

燭上花已滅 胖沐木 2860 2020-04-08 22:00:00

  三天后的第四天,魔族內(nèi),女子還在休憩著。

  神識中,二人正無言相視,默契般不說話。

  置身于血海中的荼蘼突然站起,走向邊界處,向茯苓的方向伸出一只手。茯苓亦站起,猶豫著慢慢將手放上去,瞬間便有一股清流隨著手心正游走在她體內(nèi),接著自己置身的白茫茫之處也變得渾厚了些許,不過兩處地方倒是可以互侵,各自安好?

  “這是...?”茯苓呆萌地收起手,無措地垂下,疑惑地看著那虛弱地女子。

  她搖搖頭,虧欠地回道,“...,如若不是我的那滴血淚,你也不會這樣...”女子坐下,挽了挽散落耳邊青絲,朝她招招手。

  茯苓也坐下,與她并肩而坐,各處兩邊。

  “姐姐不必內(nèi)疚,這是天意?也不是你的錯。”茯苓安慰著她,讓她不必心懷愧疚,

  “如若沒有被人設(shè)計,就不會滅族;如若沒有滅族,便不會棲身魔族;如若沒有棲身魔族,便不會認識棲南;如若沒有認識棲南,便不會身亡;如若沒有身亡,便不會遺落血淚...,因果循環(huán),我始終難逃一死?!迸訉㈩^輕輕靠在茯苓肩上,感慨地說著諸諸事件。怎么說呢,她們雖不認識,但也因為血淚的問題而捆綁在一起,還為了她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她著實是內(nèi)疚至極...

  茯苓苦澀地笑了笑,雖說是因為她才淪落這般境地,但荼蘼姐姐也是個無辜之人,什么都不知道便背負了重重罪名...

  “我...”女子欲言又止,最后輕嘆了一口氣,便柔聲安慰道,“...,我只想偷得幾天時間,罷了...”

  “嗯?!”

  ......

  魔族中,一身白衣女子自床上睜開了眼,迷茫地看著房內(nèi)陌生的一切,揉了揉眼睛,便起身呆坐在床上。片刻后,便認命般整理好自己,走到室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了,就這般一直走一直走,停在了一處荒涼的地方,遠處竟是一塊墓碑,上面刻著‘愛妻之墓’四字...

  “怎的找到此處來了?”棲南自身后出現(xiàn)溫柔地看著女子,便將手中的外衣披在女子身上。

  茯苓疑惑地看向他,再次看向墓碑,但卻不語。

  “...?怎么了?”棲南很是奇怪她的表情,像是不認識此處那般...,不認識...此處...??難道是...

  棲南將搭在女子肩上的手緩緩收回,臉上變化莫測般,而女子則輕聲笑了笑,“你倒是沒猜錯,我是茯苓...,不是荼蘼姐姐?!?p>  棲南聽罷,竟然長松了一口氣,神色輕松地笑了。茯苓倒是好奇,但她卻不問,她不知這三天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看著他這般輕松地樣子,便知他這些天內(nèi)活得有些壓抑。但又不知為何壓抑,便也不會過多詢問,此為禮貌之原則。

  二人就這般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墓碑,沉默不語。

  奈何橋處,蜚零欲離去之時,那片花海中竟突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那般縹緲的話語自花海中傳來:“這次,不可以再插手了...,若在將自己沉溺其中,便會禍害了此處...,蜚零,三思?!痹挳?,便繼續(xù)撫摸著那株白色彼岸花。

  蜚零停頓了一下,便緩緩離去,心中倒是生了駭異:你倒是看穿人心?...說得這般嚴重,倒是弄得吾不敢插手了...?

  仙族,菩提池處。

  南燭將琉璃劍甩向樹下之灰瞳面紗女子,平淡道,“本尊也不知為何會如此?!?p>  他倒是先發(fā)制人?都還沒詳細質(zhì)問,便抽離了自身的關(guān)系...,呵呵。女子心中冷哼地想著,便接過琉璃劍瞄了一眼,丟向菩提池內(nèi),不搭理他,再次閉上眼睛。

  南燭見此也不多言,便轉(zhuǎn)身離去。而女子身后的樹自他離去后,便自動亮起了樹內(nèi)根枝的脈絡(luò),自地面蔓延至菩提池中,以絲絲細青線捆綁著琉璃劍,便將它拽入菩提池深處...

  魔族內(nèi),茯苓站累了,便席地而坐,棲南也隨之而坐。二人靜靜地待著,誰也不打擾誰。

  而此時,蜚零一席紅衣藏于暗處,細細地觀察著二人,卻不現(xiàn)身。

  “你是怎么從幽冥境把我劫出的?”像是厭倦了沉默那般,茯苓終是打破了寂靜,“不打算問點什么嗎?”

  棲南驚愕地看些她,便坦然地回道,“聲東擊西,懂嗎?...你呢,不問點什么嗎?”

  “...可以嗎?”

  “當(dāng)然?”

  茯苓歡快地笑了笑,便試探性問道,“這些天我都被困于神識中,著實不知外界之事...,所以,你倒是活得很辛苦?”看著男子逐漸下降的嘴角,繼續(xù)試探道,“這不是你所要的結(jié)果?為何?”

  很辛苦?啊棲竟然會感到辛苦嗎...?體內(nèi),荼蘼正看著一面飄浮在半空的鏡子,感知著外界的一切。聽到二人的對話,自己也呆了呆,茯苓倒是將二人間的隔膜戳穿了...。其實她也想知道他這些天與自己相處,為何如此緊繃。

  “...,怎么說呢,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復(fù)活她。但是,子虛幻境、無淵森域與那冥靈丹都在揭示著我的本心?”棲南掙扎地望著天邊,緩緩說出。

  茯苓聽得一知半解的,倒也不打斷他,只靜靜地聽著。

  “你說,如果我真的愛她,為什么認不出冥靈丹與她的區(qū)別?應(yīng)該說是冥靈丹的效仿厲害,還是說我沒有如此地愛她?”棲南失神地自言自語道?!斑€是說,在我眼里,無論是誰,只要是她的樣子,就都無所謂?我有些看不懂我的心了...,怎么辦,...?”他哭了,仰頭看著天,笑著哭了...

  ‘啊棲...,’

  “我想復(fù)活她,好像只是為了彌補她?為了仙族彌補她嗎?”棲南語出驚人,竟否定了自己對荼蘼的愛。

  “棲南...,你莫不是魔怔了?”茯苓擔(dān)憂地看著他,這般胡言亂語?

  “我以為我成魔了,但好像在我心中依舊是那無用的仙族太子?”棲南重重地倒下,躺著閉上眼睛,用手臂覆蓋在眼睛上,將心中的苦水一股腦地吐出,“我以為她這次復(fù)活了我會很開心,但是我心中卻出現(xiàn)了負擔(dān)?不知為何,我看著你的模樣,總是很心怵。即便知道是她的神識,我也很心慌。我否定了之前的一切,我好像后悔把你牽扯進來了...?”

  “棲南...”茯苓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安靜地當(dāng)樹洞。

  “我心中是有僥幸的,其實最開始,我發(fā)現(xiàn)青黛體內(nèi)也有血淚之時,便開始動搖了。只是,我心中慢慢衍生了好多執(zhí)念:我欲復(fù)活一個神女,又欲拯救一株靈花;我想舍棄仙族身份,卻不想開戰(zhàn)仙族之民;我要堅持初始念頭,卻又害怕破壞規(guī)則...”棲南終于將壓在心中的事說出了,他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受害者,受心中執(zhí)念所困擾。

  但造成這般局面的,無人是受害者,無人是無辜者,無人是局外者...

  蜚零聽著此等言語,終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離開此處。離開途中,幻化出長劍,將一紙張綁在劍柄,向著某房內(nèi)有意識般飛去...,而自己便了然無趣地離開了魔族,回到了奈何橋。

  “怎么了?出去才不過幾個時辰?”白發(fā)黑衣女子懷抱著一株花之幼苗,柔和般問道。

  “你不是希望吾不要插手?那便隨它唄?!彬懔慊秀钡乜粗侵暧酌纾憬┯舶汩_口回道。

  “......”

  “所謂執(zhí)念不過是不得而為之,吾可不想將自己越陷越深...,成為別人的負擔(dān)?!蹦凶涌聪蚰魏螛颍瑴厝岚阈α诵?。

  “你倒是看得透徹?”

  “是啊...,不能為了一人,而顧他人于無物...”

  奈何橋上像是有道歡脫地身影,正朝蜚零跑來;耳邊卻突然響起了她的一句話語,‘我可不想當(dāng)小魔女,禍害他人...’

  “那便成個小亡靈,保全他人?”

  ......

  茯苓體內(nèi),那血海中的白衫女子眼中一片死寂,苦澀地笑著,‘啊棲,我始終相信,你是愛我的...,只是每個人的愛都不一樣...,你愛蒼生,愛仙族,愛魔族,愛眾子民,你不該像我這般背負罪孽...唉...’

  ‘再讓我偷幾天時間吧,我非異類,也有心中所念’

  ......

  “生,還是死?”

  試探性相視一笑,不語。

  梧桐捏起一黑子,放于最右側(cè)黑子的上方,借此步逃出了白子的圍剿,留存一子一命。

  那人亦笑了笑,捏起白子,置于中心白子上方,亦借此逃出黑子圍剿,留存一子一命。

  “不急,不過才剛剛開始...”

  ‘......’

  ‘自古人生何其樂,偷得浮生半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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