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慶,帶著你的人給我守住我馮家的大門,有不識相的過來就給我打殺了,一切后果自然有尋王府為我做主?!?p> 這高慶四人隸屬于尋王親信麾下一支邊軍的夜不收小隊,后來戰(zhàn)陣中傷了腿骨又因為沒有及時醫(yī)治,好了后成了一個兩條腿不一般長的跛子。
后來,從隊伍里裁撤下來,和另外三位兄弟一起被安排到了洗馬馮元章老家來做護院。
同時,他們四個人也是尋王府和馮家消息往來的重要一環(huán)。
馮老爺有事兒通過他們送往尋王府,尋王府里高一級的命令也都由他們來向馮家轉(zhuǎn)達。
換一種說法,他們其實就是尋王派到馮家的耳目。
那高慶并沒有回應馮老爺?shù)脑?,只是站到墻頭上來,高聲向董彪喊話:“董縣尉,不能你說一句馮家和黑風山勾結(jié),我們便要認定是事實。你若是有什么證人證據(jù)大可以拿出來,如若不然,這馮家的大門你們這些人恐怕還真就進不來。”
“高慶,你什么意思,你要賣主求榮嗎?”劉能急了,及時起身護主。
高慶扭頭不屑地看了劉能一眼:“劉管家,你懂賣主求榮的意思嗎?我等四人是尋王府的人,并非你馮家的奴仆。所以,劉管家你的用詞作句很不恰當?!?p> “你等是馮家的護院,就應該把護衛(wèi)的責任擔當起來。不然,等今日事畢,老爺必定會寫信到尋王府去,讓我家侄兒少爺和尋王討一個公道?!?p> “劉管家,你若是把你的高深莫測和小聰明繼續(xù)用到對付下人和奴仆的身上,我們還是可以和平相處的?!备邞c彈了一下手中的鋼刀,叮的一聲響,陽光下刀身閃出耀眼的白光,令劉能一時間詞窮致不敢言語。
這些家伙可是真正砍過腦袋的……
高慶對馮老爺?shù)惯€是如往常一般的尊重,拱拱手說:“老爺大可放心,若他們只是想要按一個罪名便妄圖陷害馮家,我等兄弟這手里的鋼刀也不是吃素的?!?p> “那就好,這里便交給你們來負責?!瘪T老爺狠狠地瞪了劉能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跟我回去?!?p> 這可是馮老爺?shù)谝淮螌⒛苷f重話,劉能腦袋里轟一聲便炸開了,莫名的屈辱簡直令他有了生不如死的痛覺。
“還不給我滾下來?!?p> 馮老爺是徹底怒了。
一進屋子里,馮老爺?shù)臍鈩荼懔⒖倘趿耍骸皠偛抛尮芗沂芪耍歉邞c幾人不堪信任,你現(xiàn)在立馬找信得過的人到外面堡子里去喊人,就說老爺我被新來的知縣陷害,號召大家一起出面來聲援我們馮家。等事情過后,今日里所有來的人家都減少一成的地租?!?p> 掂量了一下,馮老爺估計還是擔心眾人畏懼衙門的厲害,便說:“就說我們已經(jīng)快馬去澤州報信了,澤州衛(wèi)所的姜大人是尋王府的家奴出身,一定會盡快趕來幫助我們馮家洗刷冤情,收拾那不知厲害的新任知縣?!?p> 娘啊,敢情老爺是故意做勢給高慶看的,可就算是這樣,莫名的屈辱還是令劉能無法心安。
“劉能,你在想什么,可聽到我說的了?”
“是老爺,劉能全聽到了?!?p> “聽到了還不去辦,很要等著那些衙役們破門而入嗎?”
“老爺,那我們到底是不是要派人去澤州通知姜大人呢?”
“就讓出去的那人去,給他帶20兩銀子,沒有門包,恐怕那門子是不會叫他見到正主的?!?p> 劉能出了屋,喊了一個自己平日里使喚最多的年輕人來,給了他十兩銀子細細安排了一番,讓他從后院狗洞鉆出去辦事兒。
那年輕人只帶了一個小小的包袱,把銀子藏在自己褲襠里,剛從狗洞爬出去,便給人把冰涼的刀鋒擱到了脖子上。
外面兩個幫閑嘿嘿直樂,也只有他們才能想到會有人從狗洞爬出來。
等到從褲襠里搜出來十兩銀子后,兩個人更是樂翻了天,對視一眼都心知肚明,誰都不說,等到今兒的事兒過去了,一個人分一半兒可以瀟灑過兩天好日子了。
“說吧,你小子從狗洞爬出來準備做什么去?”
那年輕人又不是傻子,一個下人而已,犯不著為了主家丟了性命。
于是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個底兒掉。
倆幫閑押著年輕人去見管著他們的衙役,那衙役又去請示了縣尉大人的命令后,決定暫時悄悄地把人給看管起來等縣尊大人來了在做決斷。
……
喜迎客2號院。
一個留著八字胡,小臉瞇縫眼的矮個子男人向秦著匯報著昨夜里探來的消息。
“大公子,那男子和孩子都被燒焦了,壓根兒無法辨認。不過,屬下倒可以斷定那孩子并不是新生兒。另外,值得懷疑的是,那新來的知縣老爺將兩具焦尸都裝了棺槨并且和自己女兒的棺槨存放在一處,還接受了同樣的香火供奉。”
“問過原因了嗎?”
“屬下一早便著了人扮作停尸人進去詢問,那義莊的人說乃是因為知縣大人感恩對方及時警示,在遭襲時挽救了自己一家三口性命,才作了那樣的安排。”
秦著扭頭對秦晁說:“老四,你怎么看?!?p> 秦晁將扳指帶回手指上,說:“即使有救命之恩,都談不上和自己女兒一般對待。更何況,只是警示而已?!?p> 秦著點了點頭說:“嗯,那新任的知縣大人有一女一子,女兒停尸在義莊,那兒子呢?可知道其兒子有多大?”
“大兄,你認為在匪亂的當夜,那新任知縣的一女一子其實是都死了對不對?那么,他們現(xiàn)在帶著的孩子實際上是三姐的孩子才對,是嗎?他們之所以要這樣安排,其實就是在混淆視聽,實際上只是為了將自己的一雙兒女都做同樣的安排才對,對吧大兄?!鼻仃嗣黠@很興奮,仿佛自己已然推敲到了事實的真相。
“只是猜測罷了,是與不是,找人去打探清楚他們兒子的情況自然便水落石出了?!?p> 秦晁有些不解:“如果大兄的猜測是對的,那么他們把事情搞得這么復雜,究竟是為了什么呢?若那孩子真是他們的親生子,怎么就能狠得下心讓孩子死了還要葬身火海?”
這時候,一名虎衛(wèi)小跑著進來:“大公子,剛收到消息。安武縣尉帶著三班衙役和一眾幫閑自南門出,往古溪驛站方向去了?!?p> 秦著再次扭頭看向秦晁:“老四,你說安武縣尉這是要去做什么?”
秦晁斟酌一番說:“莫非還和那古溪驛站的事情,或者是那黑風山的馬匪有關?”
秦著起身讓人備馬:“是與不是,我們兄弟且隨行去一觀。”
那前來報信的護衛(wèi)問:“大公子,屬下這就去安排人手?!?p> 秦著擺了擺手:“不必,你等按部就班的來就行,我和四弟兩個人前往即可?!?p> 那八字胡的男子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才插話說:“大人,屬下問清楚了,那新任知縣并沒有住在衙門后面的官署里。而是一進城便住進了喜迎客,還就是我們對門的一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