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我哼哧一聲,“說去唄,嘴長到人家身上,我們又管不著?!?p> 驀地他長睫微眨,盯著我半晌沒說話,末了添了一句,“流言蜚語,傷人無形。”
“我不怕。”我一身正氣。
“你不怕?若是他們硬將你我說成一對鴛鴦?!?p> “那又怎樣?”
“你等著我娶你?”
“......”放肆!
我霎時愣住,方才的滿身正氣頃刻間化為烏有,周身像是被一團烈火燃著一般,侵入血液和肺腑,直沖腦門兒。
這話可是從那小娃娃嘴里說出的?不,他已經不是小娃娃了,我凝著他的雙眸,他如今已長成一翩翩公子,我怎能還將他看作是那凡間的小娃娃,我愈發(fā)覺得臉龐燒紅,連忙將身子一閃,狼狽的棄他而去。
我一番想著,一番便溜到白桐那里,白桐在江岸邊建了一座新府邸,對我號稱是師承北川的建造手藝,那些平日里我們瞧不起的北川仙術,如此看來,確實是實用得很,府邸也高高地懸上了一塊正經牌匾,名曰白府。
“那小子又惹你生氣了?”白桐砌了一壺熱茶,與我斟滿。
我望著那熱氣騰騰的茶水,似覺得面色愈加干熱難耐。
“凡夫俗子,你不必放在心上?!卑淄┯值亻_口。
“荒唐!”我忍了半天,喊了兩個字。
白桐自顧自品著茶,沒再管我。
這時境遷當真是好手段。我轉念一想,別以為拿句話來刺激刺激我,我就不跟著你、不纏著你了。用人間的話來講,我是有公務在身,我天天看著你就是我的公務,就是我的職責。再說了,我看的又不是你,我看的是大神仙的那縷金赤魂魄,一番理論猶如醍醐灌頂般,將我灌了個明明白白。
嗯,改日,我還跟著你。
過了幾日,我又洋洋灑灑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回他沒說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印常歡?!?p> “嗯?”
“你上輩子一定是我養(yǎng)的一只寵兒?!彼忌椅⒙N,“要不然你天天跟在我身邊,也不嫌煩?!?p> 嗯,此言差矣,你上輩子確實養(yǎng)寵兒了,是一只大白鷺,不是我。
我干干咧嘴一笑,仰頭朝著他的側顏瞧了一瞧,順便觀賞片刻。
“不過這次你算跟對了,明日宮中要舉行馬球比賽,今日承蒙邀約,去城郊練練。”他與我淡淡開口,眉色平和。
我驚嘆之際,將軍府前被一老奴牽來兩匹馬,一馬紅黑,一馬雪白。
“可會騎馬?”他牽過那匹紅黑馬,抬眉示意我去牽另外一頭。
我哪兒會騎馬啊,我出門都是用轎子抬的!
我低頭瞅了瞅腳尖,磨磨唧唧地挪到那白馬跟前,剛牽住那韁繩,那馬就開始擺馬頭、蹬蹄子,我嚇得將那馬繩一甩,掐著腰又蔫蔫地走到時境遷身邊。
頭一昂,嘴一翹,“不會騎!”
“連騎馬都不會?”他已然坐到馬背上,還不忘嘲諷我。
罷了罷了,不去了,我剛想擺擺手,不料眸前一只手掌伸與我,“上來吧?!?p> 小娃娃還算有點兒良心,我將手搭在那手掌中,輕盈踏上,一個借力,后背便貼在那身子前,耳旁伴著他淺淺的呼吸,他雙手環(huán)繞過我,拉起韁繩,馬兒長嘶一聲踏躍起步。
“你不是怕別人說閑話嗎?”我迎著風,僵直了身子,生怕稍稍側臉便能碰到他。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聲音在風中凌亂,亂得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我在做什么。嚇得我則在心中喃喃低語,這男娃娃長大真不得了,不得了。
眼見到了那城郊之處,竟真的有一馬球場,我一下子興致來了,慌忙下馬,急切著要去看看,誰料身后突有一蠻力將我胳膊扯住。
西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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