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到哪了……”
被雷暴重擊過的王嵐幽幽醒轉(zhuǎn)望著陌生的大殿穹頂愣愣發(fā)呆突然他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摸向自己的小兄弟。
頭可斷!血可流!老王家的香火不能丟!
這突然的動作讓他身上本就沒有恢復多少的傷口再次崩開,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再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咕嚕?!?p> 一陣異響傳出,王嵐還是掙扎著站起身來,他雖然不想動彈,但熬不住饑餓感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他找些吃的來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
他可不想做一個沒被雷劈死先被餓死的倒霉蛋。
王嵐走出這雕梁畫棟的古樸大殿,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夜幕之下繁星與明月交相輝映臣服在大殿之下,卻還有些許小舟停在那璀璨星河之上。
這月亮為什么會在下面呢?難道我被雷劈死了?
王嵐腦中思緒萬千,一步步沿著白玉云階向下方得星空走去。直到這別樣星空中倒映出他自己的臉,王嵐這才發(fā)現(xiàn)在觀星閣之下的不是什么星空而是一個巨大的湖泊。
王嵐伸出手撥弄著溫暖的湖水,湖面上卻不見有絲毫的水波蕩漾,就好像一面無瑕的鏡子,讓人仿佛置于虛幻與現(xiàn)實的交割之中。
水?這么大的湖里面應該會有魚吧……
一想到吃,王嵐頓時來了精神,這些日子里天天靠吃培元丹充饑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要是能釣上來幾條魚吃,豈不美哉?
心念至此,王嵐不禁把目光放在了泊船的一方懸空石臺之上。王嵐算好距離一個縱躍跳到停泊于一邊的小船之上,拎起撐船用的修長竹篙握在手中,又解開了一條栓住小舟的長繩系在竹篙前端。
這就算是做好了一支簡單的魚竿,可想釣魚,卻沒有地龍做為魚餌,這不禁讓王嵐沉默下來。
思考了良久,懷中一個硬邦邦的圓潤物體給了王嵐啟示,他抓出跟他一起被雷劈過的培元丹套在了繩子上充當魚餌。
被雷劈過的培元丹更加的黝黑,看起來就好像王嵐拿著竹竿吊著一塊黑煤往鏡臺湖里丟。
其實王嵐也明白以培元丹那種丟出去都能砸死黑熊的硬度想用它來釣魚有多么的癡心妄想。
盡管培元丹又黑又硬,但那也算靈丹不是?,F(xiàn)在王嵐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靈丹對于野獸的吸引力足夠強大,能讓他釣上來一條大魚解解饞。
在培元丹投入湖中不久,湖面上便翻涌起一道道水波,竹篙上傳來一股巨力差點將王嵐拖入水中,他知道,魚上鉤了,可當魚跳出水面后那一幕場景還是讓他始料未及。
鏡臺湖下一個巨大的黑影悄然浮現(xiàn),但坐在白玉云階上拉桿的王嵐卻毫無察覺。表情猙獰而扭曲,不停的念叨著什么“魚…大魚…”狀若瘋癲。
湖面波濤陣陣,翻涌的更加厲害,鏡子一般的湖面瞬間支離破碎,以為碩大如小山的鯉魚躍出水面,魚須極長竟是世間罕見的魚身龍須,頭頂兩個白色的凸起就好像未長成的龍角,神異莫明。
正是萬中而無一例的魚中之王,龍鯉。
那尾碩大的龍鯉在空中翻轉(zhuǎn),青碧色的魚鱗好似那極品的和田美玉,在明亮的月光下映的鏡臺湖上一片碧波,出現(xiàn)一副龍鯉戲月的奇景。
王嵐手里提著竹篙呆若木雞。他現(xiàn)在都不敢確定是自己吃大魚還是大魚吃自己,腿肚子都有些打哆嗦。
就他媽的離譜,這可真是愿望實現(xiàn)的很突然,結果出人意料。
王嵐就安靜的看著那比雄山城城門都要大上一圈的魚頭,臉上的表情十分奇妙,那就好像是,便秘了好長時間,好不容易拉出來還扯破了痔瘡的感覺。
長長的魚線還連在一人一魚中間,王嵐的存在根本就是泰山絕壁上長的一枝小樹杈,好像蟲子一般的渺小。
“救……咕嚕?!?p> 魚須一卷,王嵐被碧鱗龍鯉裹挾著帶入了鏡臺湖中,清澈透亮的湖水一片月白光華,大量透明的小魚在水中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碧鱗龍鯉修長的魚身一擺,帶著王嵐再次沖出水面。
潮起!
上萬尾金紅相映的錦鯉跟著躍出水面,猶如架入月宮的連橋。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王嵐坐在碧鱗龍鯉的頭上,他看到觀星閣上林輕語衣衫半敞依窗而立。她端著酒杯向王嵐舉了舉,一口飲盡。
月下佳人美如畫上飛仙,旖旎春光尤令人心生愛憐。
不知怎的,王嵐一時間化作一尾沉魚,竟也忘了呼吸,這結果就是見色起意的王嵐狠狠的嗆了一大口湖水,差點憋死在湖里。
王嵐爬上泊船石臺,碧鱗龍鯉抖了抖魚須便沉入湖中。好似在與他道別。
“好久沒見過這么大陣仗的魚潮了,這龍鯉還真是喜歡你?!绷州p語捧著酒壇巧笑嫣然。臉頰淡淡得紅霞好似天邊泛起的朝陽,嬌媚動人。
王嵐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石臺上,時不時噴出點嗆進去湖水,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剛剛那一大口湖水不僅沒讓他混個水飽,反而更餓了。
林輕語輕笑一聲,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盛滿包子的紙袋,遞給王嵐。
王嵐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包子而是抬頭望了一眼破曉的天空。林輕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輕聲道
“不用怕,這鏡臺峰上被我布了遮蔽天機的陣法,不會有雷劈你的?!?p> 王嵐松了口氣,餓死鬼一般抓起包子就吃,也顧不得是否太燙,待王嵐吃光一整袋的包子,他翹起二郎腿,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那大魚是林師叔養(yǎng)在這的?”
林輕語晃了晃空蕩蕩的酒壇意態(tài)闌珊
“不是我養(yǎng)的,那碧鱗龍鯉是這北地龍脈蘊養(yǎng)出來的靈物,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可能比我還要大呢。”
王嵐躺在石臺上望天,一陣陣困意如潮水般襲來,他強撐著如膠似漆的上下眼皮轉(zhuǎn)頭問道
“林師叔的實驗做完了嗎?”
“準確來說……并沒有?!绷州p語挽了挽耳畔青絲望向東方刺破黑暗的光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王嵐看著這美麗女子的側顏竟是有些心疼。
隨即這些不著邊際想法就被他拋諸腦后,他一個沒禍害良家少女的正直好男人無故挨了一通天打五雷轟,還沒人來心疼他呢,他倒是先心疼起別人來了。
“林師叔如果還有需要隨時找我,只要你每次能給我做點好吃的,我絕對服務到位?!?p> 林輕語抱著空蕩蕩的酒壇站起身來,丟給王嵐一個白玉瓷瓶,溫言道:
“這靈藥你拿去療傷,再有實驗我會去找你,你那柄巨斧還在山崖邊,它太沉了,我就沒拿回來,你記得去取,我走了?!?p> 王嵐接住瓷瓶,看著林輕語行入觀星閣消失不見的倩影竟有一種與人云雨過后被丟下幾兩賞銀的荒誕感覺。
不過此時天光大亮才發(fā)覺自己夜不歸宿的王嵐也沒有時間再去糾結這些瑣事。撐起小舟急急忙忙的駛向清水峰。
無可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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