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的人生我做主,天涯都是淪落人何必處處逼人?”
“陳燃!你再不走,我等會就讓先生罰你!”
“你告唄,反正我不怕,又不是第一次?!?p> “那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找伯父!”
“等等,我去,等我,我去還不行嗎?”
“快點,馬上就遲了!”
“莫慌,待我收拾衣裳,我再去!”
……
五年過的很快,快到了陳燃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永遠沒辦法醒過來的夢。
他爹是一家食館的掌柜,而他,也是這家食館的少當家了。
食館有三樓,一樓吃飯,二樓喝茶,三樓睡覺。
幸好,三樓就他一個人在這里睡覺……
而他爹與娘在城里買了一府邸住,他本來也想在府邸住的,奈何陳燃已經(jīng)五歲,即將開始他的私塾之路了。
那酒樓離私塾也就兩條街的距離,而那府邸離私塾就有四條街,想比那棟府邸,顯然酒樓更近!
……
這天,突然下著細雨“綿綿”,讓已是清晨的街邊早起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
……
“苓兒,你等等我?!?p> “等個屁都怪你,每次都是你連累我受罰,這次先生肯定要讓我抄道德心經(jīng)了?!?p> “苓兒這你就不對了,你居然罵我,還有,你怕什么,我還不是要抄,有我同在!”
街道上,兩小人,拌嘴著慢跑前行。
……
鐺!
鐺!
鐺!
私塾中傳出鐘聲,一聲鐘鳴為點名,二聲鐘鳴為警告,三聲鐘鳴為早讀,四聲為結(jié)束!
點命點的是應(yīng)該到的讀書人。
警告的是私塾里的讀書人別吵鬧,因為這些讀書人都是五歲孩童,也是所謂的啟蒙。
早讀為靜心。
私塾不大,一個能將近可以容下五十人的院落便是私塾。
教書先生也只有一個,叫李伯羊,是一位把“之乎者也”掛在嘴邊的老頭子。
李先生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教書先生。
聽說李先生祖上是一位做官的,已是人王朝廷當中比較出名的一位文官。
而李先生就只得了一個秀才的功名。
雖然只是一介秀才,但李先生創(chuàng)造了一部九州全朝震動的壯舉。
撰寫道德心經(jīng)!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教院墻壁,陳燃和霜苓兒小心翼翼的背靠在墻壁之上快步前行。
誰愿意耗費玩鬧的時間來抄道德心經(jīng)?
不愿意那就只能想辦法。
翻過私塾大門,靠著教院墻壁上想辦法慢慢溜進去。
他們知道李先生眼睛不大好,而現(xiàn)在正是早讀時間,李先生晚上又會幫讀書童注解書文,一定會在早讀上的講臺上打盹。
這個時間偷偷溜進去是最好的了!
距離后門也就五步之遙。
四步。
三步。
兩步。
“咳咳!”
陳燃與霜苓兒全身一顫,抬起略帶悲傷的眼睛看向后門。
“先生好!”
“先生好!”
兩道有些稚嫩的哀怨的聲音傳入李伯羊耳中。
“說說吧,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李伯羊一張滿是皺巴巴的臉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這兩個最讓他無奈的學生。
陳燃不必多說,出了名的早退遲到。
可是霜苓兒可不一樣,在陳燃還沒有來的前三十天,霜苓兒可是私塾里面出了名的遵紀守時。
若無意外,霜苓兒讀一年私書就應(yīng)該會待入閨閣。
而霜苓兒也會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在私塾當中給自己當一年的讀書童。
可這小兔崽子陳燃來了沒七天,就讓私塾亂了套。
也就霜苓兒是他陳燃同一個桌子,被陳燃這個小兔崽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現(xiàn)在陳燃已經(jīng)到私塾三十七天了,現(xiàn)在早讀也幾乎不上了,自己更不用在講臺上打瞌睡了。
可真是自己李伯羊的好“福星”?。?p> ……
陳燃聽見李先生的話后,眼珠子下意識的一轉(zhuǎn),就要說什么時。
旁邊的霜苓兒搶先開口。
“先生,這次全怪陳燃,您也知道,我父母與他父母是至交,他父母想讓我每次讀書時都拉上陳燃一起,今天因為陳燃想逃學,不來私塾,是我,李霜苓讓他迷途知返的!”說完還一臉的痛心疾首。
李伯羊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張干枯的臉頰露出一絲微笑。
“進去吧?!?p> 陳燃和霜苓兒臉色一喜,先生居然不罰自己。
陳燃和霜苓兒正要越過后門進入教院時,李伯羊伸出左手攔住了陳燃。
陳燃被攔住后,明顯的一愣,那張白凈的臉上掛著一絲不解。
“先生不知還有什么事?學生還想去早讀?!?p> 無奈,陳燃只好低聲問李先生。
李伯羊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跑什么?我是讓李霜苓進去,我可沒有說讓你進去?!?p> “???”
霜苓兒對著陳燃吐了吐粉嫩的舌頭,直接邁入教院。
……
鐺!
鐺!
鐺!
看著進入教院的陳燃,與他同一桌的霜苓兒一臉好奇的看向陳燃。
“先生罰你什么?”
陳燃那只有五歲的臉上帶著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從第一章抄到我們目前學到的章數(shù)。”
“對了,我們現(xiàn)在學到了多少章?”
霜苓兒聞言掩嘴輕笑。
霜苓兒還沒有說什么,陳燃背后的一道尖聲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哈哈,燃哥,我們現(xiàn)在學到了第三十五章,大約可以抄十張紙,加油啊!”
“哈哈!”
“加油啊,燃哥!”
看著一群哈哈大笑的朋友,陳燃臉上的生無可戀已經(jīng)浮現(xiàn)于白凈的臉頰之上了。
“沒事,燃哥,我?guī)湍悖 ?p> 這是一個臉上帶著兩坨“肉”的孩童說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油膩!
他叫王小枝,而先前的那有些尖聲的孩童則是他的親哥哥,王小花!
陳燃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王小枝的衣領(lǐng)“我最相信你了小枝,說說你怎么幫我?”
王小枝拍開陳燃的手,帶著他獨有的憨厚的聲音說道“我在你們酒樓吃好吃的時,幫你加油,你看怎么樣?燃哥?”
“你!”陳燃大怒。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說著用右手使勁拍了拍王小枝那比平常孩童還寬大的肩膀,直拍的王小枝嘴角都彎了。
鐺!鐺!
鐘鳴,入位!
霜苓兒帶著同情的目光望向陳燃“叫你快點,你非要拖,你不是很有經(jīng)驗嗎?我看你今天又要在你爹酒樓抄一下午”
‘哼,你就嘲笑我吧!’陳燃一臉憤然。
啪!
啪!
講臺上的李先生把墨石拍的砰砰作響
‘陳燃,來你來講,我這個先生讓給你!’
‘你要明白,我讓你抄道德心經(jīng)是為了你好,你怎么如此不知趣?’
說到道德心經(jīng)時,李先生心里面免不得一番得意,自己撰寫的道德心經(jīng)能被九州人認可不是沒道理的。
...........
陳燃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爹。
‘爹,我認為我不應(yīng)該去私塾,我不是那塊料!’
陳儒看著半趴在桌上的兒子,腦袋有點疼,自己兒子一直遲到自己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居然敢頂撞李先生。
‘抄,趕快抄,先生教你的敬老尊賢跑哪里去了?’
陳燃撇了撇嘴,還敬老尊賢,這個老頑固就知道讓我抄,抄,煩死了!
正當陳燃在埋頭抄那道德心經(jīng)時,那王小枝帶著他那哥哥王小花來了。
王小枝也就比陳燃高半個頭,只不過體型比陳燃壯了許多。
他哥哥王小花就不行了,也就看起來比王小枝體型差不多,只是與陳燃身高一般無二。
至于為什么不行?
‘燃哥,你居然會抄,我還以為你在當先生的話是放屁的’
那公鴨子聲音就像天府街上出了名的春色園里面老鴇的聲音。
尖聲尖起的,最重要的是,這種聲音在一個只有五歲大的孩童身上。
不過想想他們家是打更的,陳燃也就釋然了。
聽說生他倆的時候,正值四月菜花開,他爹打更經(jīng)過后大感心爽,認為這兩個孩子就是應(yīng)油菜花開的,然后一個人就叫小花,另外一個還沒有確定的時候,他打更后的一天,居然梨花開了,然后順應(yīng)天道,取名小枝。
你要問他爹是誰?
東墻九代打更人,王烏棒!
你可以想想,他王烏棒的爹看見了什么才取這個名字的?
為了這兩個寶貝兒子,他爹包了六年的打更。
也就大概有十枚銀錠的報酬。
一銀錠,十銀子。
要說到今年,已經(jīng)是第五年了,陳燃,王小枝,王小花,李霜苓,以及私塾里的一桿讀書學童,第六年就是每個人的轉(zhuǎn)折點了。
從'修,還是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