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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臺初見

第四章 背劍緩行

云臺初見 林長生 1775 2020-02-05 11:04:37

  流云先失師尊,再聞穎臺噩耗,心思暗殤,情緒激蕩,未及細查白風(fēng),其人雖為男子,卻身段玲瓏,暗香隨影。

   行走江湖,常有風(fēng)餐冷食之舉,

  隨風(fēng)漂泊,屢做荒野宿樹之就,

  夜已深,兩人便宿于樹干,白風(fēng)無言待天明,流云追思淚朦朧。

   荒野林中,日有三竿,

  展開穎臺遺信,見其間盡是訣別懷念之語,流云心思浮動,不能自已。

  睹信念人,悲傷難制。

  唯有流云劍出,合淚隨風(fēng)狂舞。

   原以為身中木葵粉癮,退出血玉門極難,

  不曾想,竟無任何阻礙,順利異常。

  時至今日,流云已知,之前自己確實中藥,或是血玉不知不覺中減少劑量,讓藥癮自消,或是其他原因,令藥癮不存,在拔劍怒問血玉前,流云并未察覺,已許久不曾犯癮。

  這幾日風(fēng)云變幻,轉(zhuǎn)眼間,血玉門化為灰燼,穎臺香消玉殞,流云來不及深思。

  如今回想,懊悔痛苦仇恨齊上心頭,個中滋味委實難消受。

   “愿你在天之靈可安魂,愿我此行可手刃,若此行順利,余生必在此間伴你?!狈f臺墳前,流云喃喃低語。

  “流兄,穎臺非高成而故,令師年輕時殺戮無數(shù),如今年老,火葬于血玉門中,也算天道輪回,死得其所,再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仇仇相殺幾時終?你此去,若回,自然皆大歡喜,若回不來,又當(dāng)如何?不若就此隨我歸去,不負大好年華!”白風(fēng)輕勸,

  流云輕嘆道:“若不回,那便不回吧,恩怨,總該有個了斷!”

  “流兄既已打定主意,白某便不再相勸,還望節(jié)哀順變,此間諸事已了,白某便就此辭去,若有一日,流兄能全身江湖而退,可來望月軒,屆時你我把酒言歡,笑看世間風(fēng)云變幻,豈不美哉!”

  見流云主意已定,白風(fēng)猶豫再三,復(fù)又言道:“江湖終究是非地,方外才是極樂天,流兄,珍重!”言畢,抱拳轉(zhuǎn)身,策馬離去,走的瀟灑,不帶牽掛。

  蹄聲漸輕,遠去白衣獵獵,長發(fā)飄飄。

  畫面定格在流云心中。

  視線中已無白風(fēng)身影,流云心潮幾度起伏,終是化為一聲珍重,背劍而行。

  梁王府,防范極為嚴密,幾無破綻,

  流云徘徊府外月余,難尋良機。

  亂世人命如草芥,更何況,在弄權(quán)的高成眼里,所有人皆為螻蟻,生死,無需在意。

   守候多日,終是梁王府上難下手,流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高成要篡位自立,那就必定要進皇宮,迫使傀儡皇帝劉善禪位,他府上防范嚴密,但皇宮之中,就未必如鐵桶一般。

  北周皇宮,傀儡帝劉善身邊,多出一位太監(jiān),眉清目秀,身姿矯健,跟隨左右,劍不離手,深得廢帝心意,每日里形影不離。

   劉善雖為傀儡多年,手中無權(quán),心中卻是躊躇滿志,總期盼某天可以扳倒高天,接掌大權(quán),剝開烏云得見青天。

  不曾想,密謀自立的高天暴斃,死于假扮廚師的流云之手。

  劉善剛開心沒兩天,高成從外地歸來,接過大權(quán),高家繼續(xù)的一手遮天,

   流云潛入劉善寢宮,一番武功展示,又告知高天詳細死因,道明高成乃兩人之共敵。

   劉善聞訊喜出望外,感激蒼天開眼,派來流云相助,此后,自己總算不用再孤軍奮戰(zhàn),便讓流云假扮太監(jiān),跟隨左右,侍機下手,除去毒瘤。

   耗時三月,理順了高天意外離去后留下的一大攤子后,高成整裝出發(fā),入宮逼位。

  九月初一,陰,天空烏云密布,翻騰不止,似有無盡雷電醞釀,似有傾盆大雨待降。

  高成立足殿上,傲視劉善,命其下詔禪位,至于象征帝位的玉璽,象征天下的軍權(quán),都早已在高成手中,就不勞劉善操心了。

  劉善痛快寫下詔書,命太監(jiān)呈與高成。

  直到此刻,高成才心頭大石落地,謀劃數(shù)年,終于軾兄迫帝,登頂大寶。

  從此后,北周在我高成的統(tǒng)領(lǐng)下,將會鵬程萬里,一統(tǒng)天下,思及此處,望著小心翼翼低頭舉手遞過詔書的小太監(jiān),高成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高成,總算等到這么一天!哈...額!...有...刺...客!”

  高成笑聲未完,突遭驚變,心口插劍,轟然倒地,露出身前卑微的小太監(jiān),流云。

  流云伸手,緩緩拔出長劍,望著目瞪口呆的眾臣,面無懼色舉劍大喝:“高成謀反,逼迫天子,今已伏誅,皇帝在此,諸位大人,如若不跪,便如同此獠!”

  大臣們?nèi)夯o首又在性命的威脅下,上面又是皇帝,不管傀儡與否,哪日里不是跪個兩三次,索性,眾臣排金山倒玉柱,齊刷刷跪了一地。口呼萬歲圣明。

  跪歸跪,萬歲歸萬歲,眾臣心里,卻不是如此恭敬。

  但劉善依然很開心,口呼平身,又勉勵幾句,便放眾臣離去。

   劉善覺得,登基二十年,直到今日,自己終于成為皇帝,真是眼眉吐氣大快人心。

   流云覺得,師傅大仇得報,心中如釋重負,一片空白。

  只是,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事情,l恐怕并沒有這么簡單!

   什么時候,朝堂漆黑如幕,

  每一步都險象環(huán)顧,

  什么時候,血淚難止孤獨,

  唯有嘆息飄散遠處,

  走不盡,這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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