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唔,天亮了?!?p> 若松揉了揉發(fā)脹的雙眼,徹夜的修煉反而使腦子不夠用,精神難以集中,肚子也餓了。
“你到了練氣二層吧?!敝祛佌f。
因為昨天的動靜,她相信宗門里的元嬰肯定會有所警惕,所以她不能再隨意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了。
考慮了一夜,她又將若松的未來重新安排了一下,若松進內(nèi)門的時間會晚幾個月。
若松笑了:“嗯,多虧了你幫忙?!?p> “想我小時候可是直接沖到筑基啊。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以后是不能直接這樣幫你了,昨晚可是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p> “原本我打算你直接筑基的,現(xiàn)在只能讓你慢點修煉了,喏,這個《鍛體法》不錯,適合現(xiàn)在的你?!?p> 若松道謝,朱顏的陪伴與指導讓他又感覺到了人情溫暖。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師弟,你在嗎?”聲音是昨天的那個師兄。
若松趕緊收拾一下,然后開門。
“師兄請進,有什么事嗎?”
“師兄想你初來宗門,有些事情肯定不了解,”那弟子慢步走進房間,扭頭一笑,“特意來告訴你?!?p> 若松臉上一驚,沒想到他竟然這么有心。
“謝謝師兄。”
“沒事,反正我也閑。唉,大家一修煉就忙起來了,不像以前?!蹦堑茏訐u頭一嘆。
“師弟若松,還不知師兄大名?”若松抱拳。
“你叫我劉師就好了,你我之間不必拘于禮數(shù)。”
“先說靈石吧,”劉師隨意坐下,“靈石是集天地靈氣而成的寶石,既是輔助修煉之物,也是修仙之人之間的交易貨幣。對了,我昨天給你的靈石還在吧?要好好利用才是?!?p> “啊,那個,”若松撓撓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勉強一笑:“昨晚,用完了。”
“什么?用完了?昨晚是你。”劉師如雞蛋在嘴,半天合不上,不過轉念一想,他苦澀地笑:“也對,未入宗門就練氣一層了,想來你也是大戶人家?!?p> 若松尷尬不語,心想:我這點才勉強到練氣二層,朱顏沖到筑基......真是大戶人家啊。
“看你也練氣二層了吧?記得氣息收一收,修仙是很殘酷的,看到你修為漲得快,別說外門,內(nèi)門都會覬覦你?!?p> 若松卻想起朱顏說過一句話:“修仙的樂趣之一就是裝逼?!?p> “其次是功法,不過你有了自己的修煉功法,就只要找一些術法,還有,最重要的是要勤加修煉《儒經(jīng)》。里面有宗門心法,奧妙無比?!?p> 雖然《儒經(jīng)》第一頁就有“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但若松記得朱顏對他說過:“這個心法有問題?!彼运蜎]修煉。
“還有就是外門任務。外門弟子可以通過完成它們來賺取靈石和提高外門排行榜的排位?!?p> 朱顏又說過:“我不是針對它,它的獎勵是真的垃圾?!?p> “最后是外門大比。算算時間,就是明年了,師弟你可要抓緊啊?!?p> 唯獨這個,朱顏略有褒詞,嘻嘻笑道:“第一名可以去吸收靈脈一天呢。”
劉師繼續(xù)說:“這外門大比不僅決定了外門弟子的地位,而且還有功法術法獎勵,心法教授,運氣好還能被內(nèi)門破格選入,甚至被長老選為弟子也有可能!”
“好了,師兄要說的大概就是這些,師弟你可要加油?。 眲熆粗羲?,又是一笑才離開。
“外門大比,若松你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它了?!敝祛伒穆曇暨€回蕩在若松耳邊。
修煉片刻后。
若松提議說:“朱顏姐,我們出去看看宗門怎么樣?”
如果說朱顏標明了若松的修仙路線,那么劉師的話,就是將修仙的大門在若松面前又打開了一些,幫助他形成更大的世界觀。
若松心中一下子出現(xiàn)一個缺口,現(xiàn)在就想要充實它,想要探索新世界。
打開房門,心中的愿望就將成為現(xiàn)實!
朱顏沉默了一會兒,差點要澆滅若松的欲望,她用笑聲鼓勵他,說:“走吧。”
一方面,盡管復仇的想法刻骨銘心,但想想看,從殖民到現(xiàn)在,過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沒有像以前一樣游山玩水了?每每有星光落下,圍繞她的不再是美夢,而是親朋和敵人的怨怨念念。
生活滾滾向前,在這個世界她難得可以遠離一些東西,可以純粹地享受從指尖滑過的時光。
另一方面,若松的話一說出口,她就意識到指導人的事沒有那么簡單,這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事。
休息本身也是修煉的一部分。
現(xiàn)實的若松,靈魂的朱顏,左一步右一步走在路上,在別人看來,是一個人笑,實際上,是兩個人一起笑。
匆忙路過的弟子不會使他們?nèi)旧弦稽c風塵,凋零的花朵也不會使他們添上一絲愁緒。
沐浴著陽光,生活變得真正地可以度秒如年,一瞬間感受到無限的美。
但生活不總是這樣,一抬頭,他們就看到了王昭,這個殘忍冷漠的人。
“若松,現(xiàn)在你的第一個目標是他?!敝祛佌f。
“正合我意?!比羲尚闹卸分景簱P。
王昭正在空中御風而過,似察覺到了什么,向下看了一眼,正與抬頭看的若松針鋒相對。
瞬息之間,兩人的目光就已經(jīng)交戰(zhàn)無數(shù)回,上位者視下位者為眼屎,下位者視上位者為墊腳石。
“螻蟻,你讓我感覺很不爽。”王昭的話在若松腦海中突然響起。
這時其他外門弟子也看到了停留的王昭,喊聲四起,人群漸漸向若松這邊聚攏。
“王師兄好帥!”
“王師兄你是我的偶像!”
等等話語,不一而足。
若松沉默著離開。
如朱顏所說:“太囂張了,像他這種勉強筑了個勉強的基的,我限你一年內(nèi)打死他?!?p> 強大的欲望正像破土的竹筍,在若松心里昂揚向上。
這一天,他們?nèi)チ宋淦鏖w,藏經(jīng)閣,修煉閣,煉丹閣等地方,又拓展了若松的視野。
朱顏對于這些已經(jīng)輕車熟路,神識即可完成若松修煉所需,唯獨術法讓若松學了《御物》,《風刃》,《風速》等。
畢竟朱顏在若松這時候可不用學這種低級術法,但若松此刻又必須要。
朱顏還不忘憤憤地吐槽一番:“風老鬼居然把這里的人都奴役了?!?p> 聽到這,若松不禁把心中疑惑多時的問題說了出來:“朱顏姐,風老鬼是誰???”
“我的仇家?!敝祛伬渎暲錃獾卣f。
“哦,那我以后肯定會幫你的?!?p> 若松感覺到了朱顏話里帶刺兒,就沒有追問下去。
可正是這一句話,打開了朱顏心里的某個開關。
她察覺到若松短短的一句話中,飽含真摯的關懷,沒有算計心,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以后無論生死,他都會來幫自己。
她本來已經(jīng)習慣了內(nèi)斂情緒,如今,這種內(nèi)斂正伺機打開裂縫。孤獨太久以為已經(jīng)成了自然,沒有想到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翻山倒海。
若松環(huán)視四周,指著前面說:“你看,前面好多人,我們過去看看吧?!?p> 朱顏不答話。
記憶是真切的殘酷,令人不想回憶。現(xiàn)實是真切的溫暖,令人難以相信。
少女啊,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朱顏也并沒有那么堅強。
晶瑩的淚水帶著本能的情緒悄然而至,朱顏沒有理由且不知所措地任它流下,流到嘴角,頓時百味雜陳卻又如釋重負。
若松不知道,他向前走著。
前面,只見一艘艘黑色戰(zhàn)船??吭诘孛嫔希呖缮习倜?,長可上千米,前后兩面黑色旗幟寫著分明的“儒”字,船上有著鱗次櫛比的房屋。
戰(zhàn)船整齊排列著散發(fā)出冷峻可怕的氣息,似沉到地面的一城黑云。
船前無數(shù)人站立,一些如若松一般穿著白色的外門衣服,一些如王昭一般穿著紅色的內(nèi)門衣服,還有許多人穿著紫色衣服,最前面幾十人穿著黑色衣服。
“看來有大事要發(fā)生了?!敝祛佇÷曊f。
“嗯。”若松站在一處臺地上仔細看這個大場面,不時被奇人異事吸引,也沒有察覺時間已經(jīng)流逝,人群逐漸散去。
大多三兩成群,也有看熱鬧的人聚在一起,還有一些就是孤兒了。
不遠處,一個女孩子臉紅紅的,抬頭一眼,低頭一眼地朝若松這邊走來。
若松本來沒有在意,但她漸行漸近,不時抬起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也就由不得他大意了。
不過若松可能沒有想到,像他這樣一個翩翩少年,獨自站在高處俯視眾人,眼神卻不同于其他人的冷漠,滿是鄰家哥哥的那種好奇,還不時露出溫暖的微笑,不被關注才是奇怪。
朱顏立刻想起以前似乎也有一個男孩這樣走向自己,不過,他被侍衛(wèi)攔下來了呢。
“師兄,請,請問外門登記的地方在哪里?”女孩子仰頭弱弱地問,小臉微紅。
若松看著她可愛又可憐的樣子,一愣,再看一眼,頓時,心跳不受控制了:啊啊啊,要融化了??!
他不由得升起愛憐之心,笑著說:“我?guī)闳ズ昧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