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定下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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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上老舊的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zhuǎn)著，躺在破舊搖籃里的木芽，眼珠子隨著轉(zhuǎn)動的扇葉滋溜溜地轉(zhuǎn)，沒一會兒，就轉(zhuǎn)累合上眼休息了。
還是破舊的電風扇，好久沒用，這次夏天太熱，外公又給它擦了擦，裝好線，一拉，又開始吱呀吱呀地轉(zhuǎn)悠了起來。小小的木芽，看著有些轉(zhuǎn)得大力而能聽到搖搖欲墜的“咯吱咯吱”的聲音，有些害怕，一直躲在前頭房間里看動畫片，每每經(jīng)過都是快步穿過，被看到的外公打趣，木芽也沒不好意思，一個蹦跳，就跑到了外公懷里，霸占了只屬于自己的懷抱。
木芽看著大表姐買給外婆的電風扇，努了努嘴，沒說什么，木著臉，坐到餐桌旁，夾著菜、吃著飯，耳朵旁是各種“爺爺走了，給你重買過，那個頂上的風扇別開了，危險……”“爺爺不在，你要小心……”本來記掛了一學期的飯菜，突然就沒了香味，只剩下苦苦澀澀的味道，難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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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爭執(zhí)聲，把睡夢中的小木芽吵醒了，一看外婆抱著自己，耳邊是有幾分熟悉的聲音，趴在外婆懷里看去，是自己的爸爸媽媽，興致怏怏地縮了縮腦袋，陪著外婆看起了劇。
電視里播著的是《還珠格格》，小燕子正趴在板凳上被皇阿瑪杖打，小燕子哭得很厲害，估計是真疼，可能也有幾分演戲。
耳邊還是外婆的講解：“這個男的是皇上……”漸漸地，耳朵被隔壁房的爭執(zhí)拉住了。
“爸，都說了不要迷信，你就聽那廟里的人一句，這孩子有福氣，你就硬塞給我，你……”被強塞一個孩子的顧小焦，哽著聲音，有幾分委屈。
看到被寵的女兒，眼角有些泛紅，顧華勝也無奈：“小焦，不是我不體諒你，你說說，這七年了，別說帶把的，你連沒把的都沒，你藥吃了多少，醫(yī)生看了多少……”也是不忍心再說觸痛女兒的心，顧華勝長嘆一口氣，強硬道：“之前給了你們兩個時間，你們不信我這老辦法，現(xiàn)在，你們就試試，說不定這娃真能帶來……”
“爸，這種話你都信，一看就是騙……”。
“夠了?！鳖櫲A勝打斷，“就這么定了，你回去告訴建平，如果他有不滿就和我說，反正我是不可能看著你們倆再這么下去的?！鳖櫲A勝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斜眼看到那衣角出現(xiàn)在門口，木芽穩(wěn)了穩(wěn)心神，暗笑道自己這么緊張，就一破小屁孩，能被發(fā)現(xiàn)啥，想著就耷拉起腦袋，準備睡了。
身子一輕，快睡著的木芽醒了，睜眼一看抱著自己的竟是母親，腦袋發(fā)愣，一點表情都沒有。
顧小焦看著手里的孩子，看著蠻好看的，但是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古怪的很，心下倒有了幾分害怕，立馬塞回給自己的父親。
“爸，這娃可以放我這兒，之前的……”沒法改變的顧小焦，說這話還是有幾分不悅，但到底也沒在鬧騰了。
“我知道?！鳖櫲A勝小心接過孩子，眼里瞪了眼毛手毛腳的女兒，“這孩子我和你媽會先養(yǎng)著，戶口也等到兩年后再定，這錢你也不用出，如果……”
“好，就這么說定了?！辈煊X到自己太過于著急，顧小焦補了句，“那錢我和建平每個月都會過來送給您，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我先回去了，剛給建平打電話時，建平說家里生意忙。那我先走了?！闭f完這句話，拎著早就在墻角擺好的蔬菜和雞，離開了。
看著逃得飛快的女兒，顧華勝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懷里的孩子，白白凈凈，不哭不鬧地看著自己，心里頭塞得滿滿的，悄咪咪地說了句，“那是個傻的，你不用理她。以后就叫你晶晶了?！?p> 聽到這小名，木芽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可不就是隔世嘛，之前一直沒有細細思量現(xiàn)在的情況，如今慢慢相信并接受這饋贈，這白來的一世，自己可要怎么過呢？
顧小焦回到家，剛把菜放到廚房，就看到從樓上帶完客人下來的丈夫木建平，有幾分心虛，還愁怎么開口，就聽到忙完了的丈夫開口道：“好了，你爸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就先在他那兒寄樣兩年，如果兩年后我們還……就先養(yǎng)了那女娃吧?！?p> “我……”顧小焦看出他的不情愿，欲說些什么，卻不曉得從何處說。
“算了。”看出妻子的為難，再一想自己和妻子的處境，也是七年了還沒有孩子，說道，“就死馬當活馬醫(yī)吧，萬一呢。不過，那孩子的名字我是不會取的，戶口也不會辦，等以后確定要了再說?！痹掍h一轉(zhuǎn)，“不過，那每月的生活費你還是得送去的，畢竟是口飯，要……”
“曉得的，你不說我也會的。再說了，名字和戶口，爸早就想到了，也說了不為難我們?！?p> 這事就這么定了，夫妻倆倒是更努力的播種了，也就不再贅述了。
女兒離去后，看著懷里的小不點，顧華勝說：“那現(xiàn)在你就先跟著老頭子和老太婆過啦?！闭f著拿著今兒早剛買的撥浪鼓，在小木芽前頭搖了起來，“撥楞撥楞”的聲音，敲得木芽內(nèi)心發(fā)脹、微痛。
怕被外公看出異樣，瞇著眼睛笑著，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抓住了那棒子，小手沒有多大力氣，一搖，竟打到了外公，心下有幾分慌張，卻沒想到，外公刺了自己滿嘴胡茬。
耳邊逗弄自己的聲音“你個小壞蛋”，聽不見了，木芽只感覺到有股暖流，從死到醒來，在這兒呆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時間，這一刻，才活了回來，似乎都聽到了外公的心跳聲，還是有力地，還看得見外婆忙碌的聲音，一切都沒有變。
“哇——”地一聲哭了，嚇壞了外公外婆，哭出了一世的辛酸。
終歸，自己要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