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通丟了碼頭,心里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就一直想著把那碼頭搶回來,可惠虎夜夜派了許多人看守,以驚石幫的實(shí)力自然也不敢下手。
這么一晃五、六個(gè)月就過去了,望卿也沒有出去再找工作,因?yàn)樾闾m懷孕了,他就在家里照顧秀蘭,惠虎看著這小兩口,心里也十分高興,吃的用的自然買好的往望卿那里送,自己想著這也算對得起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了。言琪看惠虎這樣花錢,心里雖然不太痛快,可是看惠虎如此高興,卻也不言語,怕掃了惠虎的興。所以這幾個(gè)月家里過得還算安穩(wěn)。
這五、六個(gè)月,驚石幫總是想找機(jī)會拿回碼頭,可一直沒有逮住機(jī)會動手。正當(dāng)許通心里準(zhǔn)備放棄的時(shí)候,有一個(gè)人卻登門拜訪,給他獻(xiàn)了一個(gè)計(jì)策。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對那碼頭的希望。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gè)當(dāng)初想買秀蘭的小混混——馬寶。他也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驚石幫和飛虎堂為了搶那個(gè)新建的碼頭,鬧了矛盾。他覺得這是個(gè)掙錢的機(jī)會,便去給那許通出了個(gè)主意。當(dāng)然許通也答應(yīng)了他提出的條件——事成之后,他要那個(gè)碼頭收入的十分之一。
那馬寶給許通出的主意就是叫他綁架惠虎的外甥——望卿。許通剛開始不理解,既然要綁為什么不綁惠虎的兒子,偏偏要去綁那個(gè)外甥?所以許通剛開始并不相信那馬寶,因?yàn)樗约涸谙耄耗腔莼⒌膬鹤幼约簭膩頉]在街上看見過他,相信即使看見了也是有人保護(hù)著,根本難以下手,難道那惠虎的外甥出門就沒人保護(hù)嗎?
可馬寶把那段往事一說,又說自己能認(rèn)出他來。許通也就半信半疑地吩咐手底下的人跟著那馬寶去綁架望卿。可在街上轉(zhuǎn)了幾天了,一直沒有見到望卿。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那馬寶終于見著了望卿。
話說有一日,望卿突然心血來潮去街上要買那嬰兒穿的虎頭鞋,想要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買一雙。正當(dāng)他自己在那貨鋪中挑選的時(shí)候,身后就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望卿轉(zhuǎn)過身來,一看是馬寶,剛想說什么,那馬寶卻先說話了:
“就是他,趕緊的。”
說完,便有人拿著一個(gè)黑布套,往那望卿頭上一套,望卿剛想叫喊,卻被人一棍子敲暈了,手里的鞋子也掉在了地上。那幾個(gè)人扛著望卿就跑了,動作很迅速,快得那貨鋪掌柜的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呆呆地看著望卿就這樣被扛走了。等扛到了那驚石幫里,許通這才相信這馬寶確實(shí)手段不小,便給那飛虎堂的楊惠虎寫信。
那惠虎下午回家,家里卻不見那望卿蹤影,急忙問那秀蘭。那秀蘭也不知為何他早上出去,夜晚都沒有回家,十分著急地對惠虎說道:
“他說他出去買點(diǎn)東西,可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惠虎自然知道情況不太妙,便一邊安撫秀蘭,一邊叫人趕緊去找。家里的小伙計(jì)都出去了,也沒有人打聽到什么消息。原來那貨鋪掌柜的看見有人被綁了就怕自己的貨鋪今天要出事了。于是人家把望卿一綁走,他就早早的關(guān)門了,那還能到哪里打聽得到呢?
眾人把附近的街道都尋遍了,也沒有找到人。正當(dāng)眾人一籌莫展的時(shí)候,卻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是街上那個(gè)賣香煙的小孩送來的?;莼⒔舆^信來,沒給任何人看,就自己一個(gè)人看了起來,信寫得十分簡單,只幾句話:
“人在我這,三天之后,碼頭換人?!?p> 下面寫著人名:驚石幫許通。
惠虎叫人給了那賣香煙的小孩一塊大洋,小孩子拿了錢就回去了。惠虎一看完這信才知道:原來是驚石幫為了那碼頭綁走了望卿,心里按壓著怒火,底底地吩咐手下人去請那鄧牧、王勇、謝春三人,叫他們飛虎堂議事。他自己也拿著這信急匆匆地去了飛虎堂。家里的人想問惠虎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可沒有來得及問出口,那惠虎就自己拿著信急匆匆地出去了。除了惠虎,誰也不知道那信上寫著什么,是誰寫的。
那兄弟三人知道黑夜來請自己,肯定是出事了,便也趕緊從家趕到了那飛虎堂。飛虎堂燈火通明,那惠虎坐在那里,看他們來了,便將手里的信給他們看,自己卻說道:
“那碼頭我們拿了也五、六個(gè)月了,他卻用這種手段逼著我們把碼頭放出去。”
那三人看完了信,也知道是驚石幫為了碼頭來挑事。那王勇性如烈火,十分著急地說道:
“那碼頭咱們兄弟好不容易拿了,就這么放了,不行?!?p> 那惠虎知道大家心里的感覺,可自己這時(shí)候也是慌了,對著那王勇說道:
“我心里也不想放,可是……”
他沒有往下說,那三人也知道他要說什么了,但也不拾這話茬。王勇和謝春不知道怎么辦了,惠虎也一時(shí)慌了心神,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那鄧牧卻低低地說道:
“人肯定要救,碼頭也不能放?!?p> 那王勇嘆了口氣說道:
“我的牧爺,誰不想這樣?可……”
也沒有將話說完。
那惠虎聽見鄧牧說話,便問道:
“難道你有什么辦法?”
說罷,那王勇又焦急地說道:
“我的牧爺,你要有辦法就趕緊說吧。我都等不及了?!?p> 那謝春捅了捅王勇,讓他坐下,告訴他聽鄧牧說。那鄧牧便又接著說道:
“那碼頭現(xiàn)在不是還在我們手上嗎?他說三天后碼頭換人,還不是來咱們這里換人?三天,咱們想干點(diǎn)什么還不容易?”
那惠虎也不說話,自己想著,那王勇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也不打斷他,讓他自己說下去。那鄧牧又說道:
“咱們把兄弟們都叫上,讓兄弟們都藏在碼頭,等他們一來,讓虎哥拖著許通,你們自顧自的說話,叫咱們兄弟手腳麻利點(diǎn)把他們的人全都按下,再把許通按住,不就一下子把那小外甥給救回來了?!?p> 惠虎沒說話,那王勇卻說話了:
“萬一那許通要和我們魚死網(wǎng)破,傷著虎哥的外甥怎么辦?”
那鄧牧又說道:
“你傻啊,許通和虎哥在一起,你們站虎哥旁邊把那許通按住不就行了。再說了碼頭換人總不可能驚石幫的人全來吧。就算全來了,那驚石幫才多少人?咱們的一半,兩個(gè)按一個(gè)按不???”
惠虎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細(xì)細(xì)想來好像有些冒險(xiǎn),便對鄧牧說道:
“你得仔細(xì)地說說,也好讓咱們兄弟好好計(jì)劃一下。”
那鄧牧便說道:
“咱們叫兄弟們裝成碼頭的工人,把家伙放到貨箱中。在碼頭旁的河里停條小船,讓虎哥和許通去船上,你們和虎哥一起去船上,再叫十來個(gè)水性好的兄弟伏在水里,時(shí)機(jī)一到,就叫他們把船頂翻,你們可不能讓許通跑了,萬一許通把小外甥帶上船了,兄弟們也可以把小外甥救上來。碼頭上的人就交給我,我全把他們按住了,一個(gè)都跑不了?!?p> 這兄弟四人暗自商量了一會,便覺得鄧牧的計(jì)策可行。就在飛虎堂給許通寫了回信:那日清晨,碼頭候駕。
下面寫上名字:飛虎堂楊惠虎。就趕緊叫人送去了。惠虎和幾個(gè)兄弟各自回家了。
惠虎家里,眾人都沒有睡覺,都想知道望卿去哪里了。看惠虎回來了,便一股腦的全上來問了。惠虎便將信拿出來了。大家看完都沒有說話,秀蘭看著惠虎,說話了:
“舅舅要把碼頭給他嗎?”
惠虎搖搖頭,說道:
“不給?!?p> 秀蘭想不通惠虎的心思,便問道:
“可不給他碼頭,怎么放望卿回來?”
惠虎解釋般地說道: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放的,即使把所有碼頭都給他,他也不會放的?!?p> 秀蘭又問道:
“那怎么辦?”
惠虎低低地說道:
“我們兄弟們商量好了,就一個(gè)字:搶?!?p> 秀蘭一聽這話就更加不放心了,本來還想再些說什么,可惠虎卻讓她放寬心在家里等著就行了。此時(shí)夜色已深,眾人都去睡了,惠虎叫秀蘭也早點(diǎn)休息,惠虎也徑自去睡了。
秀蘭也回房了,可哪里還能睡著。身上的衣服也未脫,自己時(shí)而坐在床邊,時(shí)而躺在被子上。翻來覆去的,索性起了身,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月移花影上欄桿。
這寂寥的夜如此漫長,秀蘭仿佛只經(jīng)過了一夜就蒼老了,烏黑的鬢邊似乎長出了幾根白發(fā),紅潤的臉龐浮現(xiàn)出了憔悴的樣子,就連那柔情似水的眼睛也干涸了。
翌日清晨,自然有人來伺候她梳妝打扮。她拿著一個(gè)簪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呆呆地發(fā)愣。這個(gè)簪子是望卿知道她懷孕了,特意買給她的。雖然不貴,但是望卿卻喜歡看她戴著這簪子。而如今他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見這簪子,心里想著這些,眼里卻不知不覺地流下了淚水。
身旁的丫鬟將她的頭發(fā)挽得高高的,要找一根簪子插到這發(fā)髻上。她看見了便隨手將手上的簪子往上一插,也不管它正與不正,美與不美。是啊,他都不在,打扮得再好看又給誰看呢?
門口楊凡的聲音:
“表嫂,吃早飯了?!?p> 她回答了一聲,便要開門出去??汕澳_剛邁過門檻,就覺得腳下一軟,直挺挺地往外撲了出去。丫鬟趕緊將她攙了起來,可她的血卻順著褲腿往下流。秀蘭看了一眼自己褲腿上的血,便暈倒在那里了。楊凡一看便趕緊跑去告訴惠虎,惠虎便趕緊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看了看還暈在床上的秀蘭。轉(zhuǎn)過頭對惠虎說:
“人沒什么事,只是孩子保不住了,怕是以后也不會有孩子了。”
惠虎一聽這話,便揪著大夫的衣服,開口就罵。那大夫也隨著他揪,隨著他罵,自己說道:
“她身子弱,孩子掉了也要靜養(yǎng)幾天,隨她睡,記得醒了給她喝點(diǎn)補(bǔ)的?!?p> 惠虎也放開了他,叫人給拿了錢。大夫回去自然不用多說,可憐那秀蘭暈睡在床上,孩子也沒了,以后也不會有孩子了。
惠虎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了,只剩下兩個(gè)丫鬟伺候著。自然有人燉著雞湯,等著她醒來喝。秀蘭醒來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又是大哭了一場,喝了雞湯,又在那床上虛弱地睡去了。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鄧牧的計(jì)策這么好,他們到底能不能救出望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