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在這片山脈的另一邊,山勢漸緩,群山猶如被攤開一樣,越往前,越平坦,就這樣延伸了十幾公里后,便沒入了荒涼的戈壁中。
四周一片漆黑,一個人影靜靜的站在矮山的山頂,俯視著遠(yuǎn)處黑茫茫的戈壁灘。
一陣狂風(fēng)吹來,夾雜著荒野的狂暴氣息,吹在人影的耳邊呼呼作響。
人影彷佛一根木樁,豎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還不睡嗎?漫兒”
后面又走上來一個人影,邁步走上前,和她并排站著。
“伏山,他們到哪里了?”黎漫沒有轉(zhuǎn)頭,平靜的問道。
伏山愣了下,笑著說道:“原來你都知道了,不錯,是我讓人把他們引過來的。”
黎漫依然一動不動,波瀾不驚,靜靜的說道:“你現(xiàn)在倒是經(jīng)常自作主張了。”
“漫兒,你相信我,我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只有他們才能幫我們找到九黎族的祭祀圣地?!狈睫q解道。
黎漫笑了笑,轉(zhuǎn)過頭來,略顯哀傷的眼神看了一眼伏山說:“我當(dāng)然相信你,自從找尋烈陽珠開始,你倒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p> “漫兒~”
伏山上前握住了黎漫的手,想把她擁入懷中,卻發(fā)覺此時的黎漫猶如一顆挺立的青松,巍然不動,沒有了往昔女兒家的溫柔。
黎漫輕輕的把手從伏山手中抽了出來,過了片刻,又問道:“你既然通曉奇門五行,沒有辦法直接找到圣地的位置嗎?我們?yōu)槭裁催€要靠那幫道貌岸然的奸猾之徒呢?”
“漫兒,這事你還有心結(jié)呢?不是我想刻意瞞著你,確實是偶然的一個機(jī)會,學(xué)過一點奇門之術(shù),但都是皮毛而已。那天若不是依靠烈陽珠的力量,我也無能為力的。這烈陽珠不知怎的,自從那天我們下山布完迷陣后,就能量全失,如今和普通玉珠無異,我也無能為力啊?!?p> 黎曼抿嘴笑了笑,猶如萬年寒冰上開出的雪蓮花,美麗動人,說道:“好吧,只要你自己相信就行?!?p> 言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進(jìn)入了山巖邊的帳篷。
伏山望著黎漫的背影發(fā)了會兒呆,手攥的緊緊的,臉色變得古怪難以捉摸,猶如這神秘的暗夜。
伏山站了會,也返回了自己的帳篷,路過魏羨云的帳篷時,特意進(jìn)去看了一眼,看到魏羨云此刻正悠閑的翹著二郎腿,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蕩漾。
“哼!”
伏山被黎漫冷暴力,心情郁悶,此刻正無處發(fā)泄,看到魏羨云那樣子,氣不打一起來,上來對著魏羨云的屁股就來了一腳。
“哎喲,臥槽!”
魏羨云正在閉目思考哪天伏山和黎漫這對小賤人落到他手里,怎么折磨他們呢?突然被人來了一腳,雖然手被捆,也差點彈了起來。
睜眼一看是伏山,本來正欲爆發(fā)的火山頓時像被澆了冰水一樣,滿臉堆笑著說:“哎喲,原來是老大呀,咋了,看你的樣子,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我?guī)湍阈蘩硭俊?p> “哼!沒骨氣的廢物!”
伏山本來想好好的修理一頓魏羨云出出氣,看他這樣子,頓時沒了興致,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魏羨云看他出去,這才松了一口氣:“?的,有事沒事,就找找老子出氣,這些帳老子都記住了,給我等著?!?p> 自言自語完,又閉上眼睛,開始神思飛馳,嘴里哼著小曲兒。
“涼風(fēng)有信,秋月無邊。
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fēng),瀟灑倜儻。
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強(qiáng)健的臂彎!”
隔壁傳來黎漫陰冷的嬌喝聲:“你再鬼哭狼嚎,信不信我過去縫上你的嘴?!?p> 一切頓時都安靜了下來,萬籟寂靜……
好一個寧靜……寂寞……的深夜……
……
河陽醒的很早,天剛蒙蒙亮,便被不時傳來的清脆婉轉(zhuǎn)的鳥鳴聲叫醒了。
山中霧氣氤氳,白色的云霧一團(tuán)團(tuán)的飄蕩在山間,深吸一口,頓感舒暢。
河陽站在洞口望了會,舒展下身體,多日的疲勞一掃而盡,便去打水準(zhǔn)備早餐。
張老四并沒有因為昨晚的事兒針對河陽,依然嬉皮笑臉的和胖姚拉家常。
幾人吃過早餐,便繼續(xù)出發(fā),穿過這座山脈,又往前翻過幾道矮山,已是中午時分。
幾人站在山頂,駐足望著遠(yuǎn)方。
姜洛離驚奇的喊道:“你們看,前面已經(jīng)沒有山了,那是什么?戈壁灘啊~”
那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粗大的礫石靜靜的躺在沙土中,陪伴它的除了枯黃的草木,還有那時不時的被狂風(fēng)卷起,四處游蕩的黃沙。
荒涼,貧瘠。
河陽不禁想起了一首古詩: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fēng)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yīng)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幾人被遠(yuǎn)處的蒼涼雄渾戈壁景色吸引,正駐足觀望著,只聽得張老四喊道:“你們看,這里有東西。”
幾人過去查看,發(fā)現(xiàn)靠近山巖邊的草叢里,零散的扔著幾個礦泉水瓶子,瓶子的內(nèi)壁上并沒有凝結(jié)霧氣,看起來沒扔多久。
岑不語在四周又仔細(xì)的查看了一遍,說道:“他們昨晚應(yīng)該是在這里扎營的,那里有扎帳篷的痕跡,雖然被清理過,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河陽閉目思考起來,突然感覺這是不是有點太巧了,那幫人就像在前面引路一樣,他們則是屁顛屁顛得跟著后面。
從文化研究所到山海關(guān),后來到龍吟寺,再到這里,皆是如此。
他們究竟想干什么?難道不僅僅是為了烈陽珠?
河陽蹲下身來,看著被掩埋得近乎完美的帳篷支腳處的小坑,若有所思得說道:“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是被他們引到這里來的?不過我還不明白他們這么做的用意?!?p> “唔……”
胖姚邊踱著步子走來走去,邊思考著說:“這一切確實太巧了?!?p> 岑不語想了片刻,說到:“我覺得他們是來這邊找一樣?xùn)|西,這樣?xùn)|西可能和我們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p> 說罷又對著河陽說:“你還記得嗎?昨天是你堅持要來這北邊的,我們得本意是往南走的?!?p> 河陽點點頭,說道:“沒錯,我也是憑直覺的,昨天在山的那邊看這里,總感覺這附近靈氣繚繞,不像一般之地。我也說不上為什么,就是純粹的感覺?!?p> 想了下,又說道:“奇怪的是,今天到了這個地方,這種感覺又沒有了。”